第65章(第2/4页)

“你知道了呀...”

难怪今天表现这般诡异,原来是知道戚无忌伤势大好,心里感念她。

“世子不必挂心,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咱们夫妻一体。”她嗓音轻快镇定。

换做以前,燕翎定自满一句,瞧他娶了多么得体温婉的妻子,如今嘛,听得心里格外不是滋味,每每想到自己在她眼里是夫君而不是燕翎,心口便酸酸胀胀的。

他又问,“还有别的事瞒着我吗?”

宁晏摇摇头,“没有了...”她也不是故意瞒着他,谁叫他离开这么久。

夏蝉轻鸣,掀起他胸膛的躁意,燕翎特别想过去抱一抱她,但他没有,他怕自己忍不了,血气方刚的身子,不可能不想要,但他不能要。

那件事情终究是他心里的疙瘩,他没办法毫无芥蒂与她行房,总归得她心甘情愿..心意相通才好,不,或许她是心甘情愿的,只是定是为了子嗣。

再等等,燕翎阖目浅眠。

宁晏愣愣看着他,等了半晌不见他过来,悄悄转了个身。

她其实做了一番准备,小别胜新婚,以他此前那豺狼虎豹的架势,三个多月未碰她,还不知馋成什么样,她特意早早睡一觉,便是为了精精神神应承他,结果他毫无动静?

兴许是久别未归,一时还不适应。这种事她也不能催他,显得她多焦渴似的。

她覆上小腹,又看了一眼压着求子符的床脚,耐心地闭上眼。

连着三日,燕翎一声不响,宁晏便有些坐不住了,虽说他这几日格外忙,每日回来有早有晚,可对着她总是格外温和,又仿佛恢复到了元宵前的融洽,昨夜人都被他搂在怀里了,以为他该要做点什么,依然是雷打不动睡下了。

她并非硬要跟他睡,实在是子嗣一事耽搁不起,她今年已十七,连着皇太后都问过两回,府里内内外外都盯着她肚子,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他偃旗息鼓?

若还生着气,他能给她弹琴?

饶是宁晏聪慧,一时也摸不准燕翎心思。

燕翎虽是下定决心追求她,奈何他不是花言巧语之人,说不出那等甜言蜜语哄人,故而宁晏未能发现端倪。

荣嬷嬷给宁晏出了个主意,

“给他煮几碗羊肉腰子汤,他必定现行。”

是夜,腰子汤是煮好了,宁晏却来了月事,她捂着发疼的小腹,窝在罗汉床上翻书,燕翎准时在亥时初刻回了府,内阁辅臣可比原先的都督佥事忙多了,忙归忙,燕翎给自己定下规矩,若非遇重大要务,亥时初刻必须回家。

原先二人商定,一旦她来了小日子,燕翎便回书房睡,宁晏没想到要留他,便笑着道,“世子,我身上不便,您就回书房歇着吧。”

燕翎径直往她身侧锦杌坐着,

“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话落,撩起冷隽的眼尾,目光如灼,“以后也是...”

宁晏:“......”丈夫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她很是疑惑,她渐渐的得出一个结论,燕翎最近有些怪怪的,燕翎都这么说了,她也不会将他往外赶。

只是她小日子来了,人会惫懒一些,无心应承,便温声道,“世子爷,我身子不舒服,难免有不周全之处,您若住在明熙堂,那得担待些。”

燕翎有些头疼地看着她,“不是说好不用敬语了吗?”

宁晏沉默了片刻,“好....”

恰巧如月捧来一盅羊乳给宁晏,热气腾腾的,喝了暖腹,燕翎正好坐在宁晏跟前,挡了如月的去路,她端着红缠枝纹漆盘站在那里朝宁晏眨眼,宁晏让燕翎让一让,坐到炕床上去,燕翎却抬眸朝如月伸手,“给我。”

如月稍愣,迟疑地看着宁晏,宁晏也有些傻眼,燕翎要做什么。

燕翎见如月不动,直接将那盅羊乳给接了过来,语气略有不快,“你身边的人我可一个都使不动。”

如月一听,抱着漆盘赶忙跪了下来,“世子恕罪。”悄悄地朝宁晏递个委屈的眼神。

宁晏瞧着燕翎慢腾腾地替她搅拌瓷勺,笑道,“世子恼我便罢,欺负我婢女作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燕翎手指一顿,抬眸看着她,他发现了,宁晏护起犊子来很不讲道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些人于她而言是可以豁得下去贤妻脸面的亲人。

那么他呢?

他不动声色颔首,揭过这个话题。

宁晏担心燕翎迁怒如月,示意如月出去,廊庑外的丫鬟们听了里面动静,连忙都躲得远远的,生怕燕翎发作她们。

燕翎很认真搅动羊乳,待着它慢慢凉下来,一面漫不经心道,“我在这明熙堂,也犯不着要你伺候什么,备衣裳备热水是下人的事,你好生坐着,无需劳动你,所以...”他尾音拖得长长的,抬起那双清隽的眸子,眼神依然是冷清的,话却令宁晏有些害躁,

“别将我往外赶。”

话落,他舀好一勺递到她嘴边,温声道,“试试烫不烫?”

宁晏:“.......”这厮果然变了。脑子里一面细细推敲他的行径,一面轻轻蠕动了小嘴去试温度。

燕翎目色就落在那双饱满的菱形小嘴上,水艳艳的光色,跟覆了一层珍珠膜的樱桃似的,自然又想起木屋那回将他推开的事,他至今不能忘,当时吻上她时心里绵绵溢出来的悸动,就仿佛骤然从高处跌落,那一瞬间的失重令他无法自持。

燕翎眼尾压下来,眸色漫倦,神情鲜见地低落几分。

宁晏尝了一口觉得温度适中,趁着他出神之际,干脆将粥碗从他手里夺过来,往罗汉床上挪了挪身子,靠着引枕自顾自喝。

燕翎看了她一眼,也没拦着,回身往一旁高几寻到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茶水热气窜上来,氤氲模糊了他的眉眼,他握着茶盏坐在茫茫灯色下,许久没说话。

夜里燕翎洗好澡上床,宁晏正捂着汤婆子往小腹上搁着,小脸煞白煞白的,她的手掌小,握不住整个汤婆子,左放右放都费劲,燕翎靠了过去,从后面搂住她,温热的手掌覆上去,握住那汤婆子在她小腹轻轻贴着,又时而上下挪动,“躺好,我来。”

每每月事的头一个晚上,她浑身冰冷直冒虚汗,一夜难熬得很,今日身后倚着个火炉,源源不断的热浪渡过来,他手掌覆得紧紧的,她小腹也很暖和。

人在虚弱时,睡得一动不动,意识也沉沉的,燕翎起来洗了两道冷水澡,宁晏全然不觉。

翌日清晨燕翎出门时,吩咐云旭将太医院掌院请来给宁晏看诊,她昨夜身上冷得令人心悸,燕翎心里突突地不放心。

宁晏这厢刚用了晚膳,便听得院门口有男子声音,不一会见荣嬷嬷面色欣喜领着一白发苍苍老太医进来了,

“主子,世子担心您身子,请动太医院院使来给您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