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吹烛(第2/2页)

兴许是黑夜掩盖下看不清具体神情,也兴许是对方这一晚接连难得展露的脆弱情态,她胆子也稍微大了一点,只当崔净空难受的睡不着,想听她唠会些家常。

“我前两天腿不得劲,闲着缝了几个荷包,去镇上买了些柴米油盐,还把荷包卖出去了;这两天想在后院圈一块地方,放点小鸡养大,这样隔段时间每日就有鸡蛋吃了,还能拿去卖……”

女人声音刻意放得轻柔,崔净空心下一哂,现在她拿他当什么?需要哄的小孩吗?

只是示弱便轻轻松松骗她放下戒备的心防,实在好骗的很,可他转念一想又不算高兴,觉得可要看紧些,只是这么半个多月的功夫,一个不注意就有苍蝇嗡嗡绕着她飞。

冯玉贞还在不紧不慢的说,崔净空却没有精力再听,他呼吸难掩粗重,喉结滚动,眼睑发烫。

身体强硬地要把理智也拉下来一同沉沦。这原本是崔净空最厌恶的事,任凭他再如何云淡风轻,到底要为凡胎俗骨所困。

没水会渴,不按时进食会引发腹痛,薄薄的表皮擦破会渗血,更别提念珠引发的疼痛,像是年轮一样深深凿刻在他骨血里,难舍难分。

可今天他才意识到,泛滥的春情和所有他迄今为止感知过的疼痛截然不同,又麻又痒,又涨又疼。

书院里不是没有知人事的同窗,有一段时间他们私下挤眉弄眼地传阅一本秘戏图,他在毫不知情下也打开看过。

可只面无表情翻开几页便失了兴趣,两具裸露的人身丑陋不堪,被兽性支配的丑态毕现,不要说冲动,他心里一丝波动都吝啬。

可现下原本无趣的图上也骤然换上一副总是低眉顺眼的面容。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摧枯拉朽般将理智烧的半点不剩。

皎若明月的半边脸压在寡嫂的枕上,枕上散落的清淡苦桔香气萦绕鼻尖,如同把人亲手拥在怀里。他忽地睁开眼,汗珠随即从浓密的眼睫滚落,平静的湖面遂被激荡起一圈一圈散开的涟漪。

体贴、温顺的寡嫂哪里知晓,黑暗里崔净空眼尾泛红,目光牢牢锁住她温和、圆钝的五官,宛如一只腹中空空的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