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页)

“欸……?”少女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仰着头看他:“真的吗?!”

“是的。”苏格兰笑了笑:“还有力气再展示一下你的格斗技巧吗?”

“嗯!”她立即点头,拽着他的手往左边跑,声音柔软而又甜蜜,就好像只是短暂的见面,就足以叫她全然信赖:“我会更加努力的!”

苏格兰脚步微顿,侧头看她。

少女也正抬头看他,然后面露困惑:“苏格兰……”

她喊他的代号,问他:“你的脸好红,是生病了吗?”

“……稍微有一点感冒。”苏格兰笑了笑,把手从她手里抽回来,然后把袖子扯上去:“开始吧,来攻击我。”

青森萤愣了

一下,然后抬脚踢上去,因为手臂力量不足,她通常只用这一招。

小腿立即被攥住,男人的手指有着厚厚的茧,光是摩挲一下就足够叫她觉得疼了。

“这样可不行哦。”训练时的苏格兰稍微严肃了一些:“面对一个比你高大的成年男性,轻而易举把弱点送过去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就像现在,被我捉住……”

苏格兰话音一顿,耳尖又染上绯色,然后松开她,接着说道:“琴酒之前就是这样训练你的吗?”

“不是那样的……”青森萤有点心虚地看他一眼:“因为我太弱了,所以大哥都不和我对练,打沙包的话用拳头会很疼,用腿踢上去就会好一点。”

“这样可不行。”苏格兰低头看她,小胡茬在白炽灯下显眼极了,比起琴酒和波本,他更有一种散漫温柔的诗人气质,青森萤觉得他应该在柔和的月色下抱着乐器弹奏,而不是在这样明亮的地方和她对练。

“再试一试,用你能想到的任何办法攻击我。”苏格兰眼睛弯了弯,语气沉稳而又温柔,给人宠溺的错觉:“打疼我就休息,好吗?”

青森萤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训练,上个副本的两个最强训练她的时候,根本不对她抱以期待,更多的是一种逗弄欺负的感觉,顺便教她怎么逃跑。

至于琴酒……那家伙一直用的是打压式教育,在他口中从来听不到一句鼓励和夸赞,只有冷冷的笑,和很偶尔地轻抚头发,以示奖励。

但苏格兰不同,即使她再弱小,苏格兰也没有出言讽刺她,更没有骂她,而是一次一次叫她“再来”。

青森萤一开始还觉得羞耻羞愧,因为她实在是太弱了,后来在苏格兰那样温柔的笑意之下,她渐渐放下了羞耻心,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付他。

她想把对付琴酒的那一招用在苏格兰身上,扑过去就想抱住他的小腿不撒手,苏格兰眉头一挑,轻松地躲开,还点评道:“出其不意,但是速度还是有些慢,加油哦?”

欸……

原来是能这么简单就躲开的吗?

青森萤在原地愣了一会,想到琴酒满脸冷漠,任由她往他怀里扑的样子,又想到自己抱住他小腿的时候,他带着些许笑意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墨绿色的眼眸。

原来老大是能躲开她的……但是却一直一直默许她抱住他,所以……是不是老大其实也没有这么嫌弃她?

“不可以走神哦。”腹部被轻轻肘击了一下,青森萤没有防备,呜咽一声摔在地上。

“不管是对面站着谁,身处何地,我们这样的人都不可以放松警惕,现在只是疼一下……”

苏格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见地上的少女轻轻抽泣了起来,他笑了笑,走到她面前蹲下,略带无奈地看着她。

“怎么哭了?”

“呜……好痛。”青森萤实在太久没有被这样关心过了,琴酒从来不在意她的伤势,波本看起来温柔,但她多多少少能意识到一点冷感,只有面前的人,青森萤的直觉告诉她,眼前人的温柔是发自内心的、从骨头里散布出来的。

就像一个摔疼了的孩子,如果没人关心,那么自己拍拍灰就能缓过去,但一旦受到温柔的关心,眼泪就会掉个不停。

“呜……”她扯住男人的袖子,呜咽着哭道:“我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一个人训练的时候好痛,穿高跟鞋的时候好痛,被开枪后坐力震麻的时候好痛,摔跤的时候打沙包的时候挨骂的时候都好痛……

“哪里受伤了?”苏格兰皱起眉,把手伸过来:“牵你起来好不好?我们去找医生。”

“呜……”

轻轻地、柔柔地、少女把脸装进他的掌心。

苏格兰一愣,低头看她。

不合时宜的,本该高速运转的大脑现在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大脑里只剩下了掌心传来的触感。

小小的、软软的,带着眼泪湿漉漉的脸,像是刚刚做好的布丁,好像被茧子剐蹭一下都会破皮。

“要摸摸……”她像是习惯了这样和人撒娇,好像只要给她浇灌关心和温柔,就可以得到她柔软的信赖。

这样可怎么办呢?

诸伏景光这么想道。

即使已经成为了卧底,顺利获得了苏格兰这个代号,但他还是难以克制自己的弱点——一颗柔软的心脏。

一个月之前,他配合波本一同冒险破坏了组织的一次大型任务,与身处情报组的波本不同,他是那一次任务的主要参与人,因此,即使收尾工作做得很好,他还是惹来了琴酒的高度怀疑,不得不暂停任务,接受调查,躲避风声。

即使之前已经得到了一些情报,知道这孩子兴许是个走错了路的笨蛋,自己的幼驯染波本能够容许她住在他的家里,玩他的游戏机,也能证明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好孩子,但诸伏景光也完全想象不到她的样子。

他没办法想象在黑衣组织里面还会有这种人。

只是短短两个小时的相处,她就已经交出了全部的信赖,好像一只被遗弃在家,许久无人抚摸的猫。

这样可爱,这个年纪……如果在学校的话,是会被众星捧月的存在,可是她却来到了黑衣组织,成为了琴酒那家伙的搭档,每天做着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受到本不该加在她身上的责骂和压力……

好可怜。

“是这里疼吗?”诸伏景光很轻地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一触即分,然后把头低下来,和她四目相对:“抱歉,是我弄疼了你,今天的训练就此结束,去我那边给你上药好不好?”

“呜……好。”她乖得要命,好像只是随意摸一摸头,就会傻乎乎地跟人走。

这可怎么办……

诸伏景光又看了她一眼,带她坐电梯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拿出医药箱坐在她对面:“哪里疼?”

“呜……大哥说轻伤不用抹药。”她委屈巴巴地搅着手指:“这样可以锻炼我的意志力,在外面才不会有擦破皮就能立即贴创可贴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