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贾瑚好歹还是有些脑子的,虽说前世没成过婚,但好歹这种男女大方的事情,他也好歹是知道一点的。

虽然这世没有跟前一世那般严格,也没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也无法见面了之类的规矩。

哪怕是男女之间互赠一点东西,只要是当着长辈们的面,过了明路的,那便也没什么关系。

可到底这平安符是要贴身带的,这样的贴身物件,哪怕是过了明路的,可到底却也不是随便能收的。

贾瑚好歹也是知道一点,这平安符要是收了,怕是他跟陈清也就牵扯上了。

贾瑚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接触过多少同龄的姑娘。

要说,让陈清做他未来的媳妇,贾瑚也绝对是乐意的。

但乐意是一回事,在如此匆忙的情况下,不明不白的有了一个默契,那才更不好呢。

所以,哪怕是贾赦让贾瑚收下的时候,贾瑚也有些迟疑,并不敢从卢氏手里接过那个平安符。

贾赦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反倒是急切道,“瑚哥儿,吧平安符收起来,好歹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说着,贾赦还结果卢氏手里的平安符,亲自给贾瑚系上了,一边系一边嘴里嘀咕道,“改明儿我也得去趟庙里,也给你求个平安符,让佛祖保佑你,对了,要不然道观里也去求一个?让道祖他老人家也保佑你?”

贾赦这般大大咧咧地模样,连卢氏都看不下去了。

卢氏再旁边小声说道,“大哥,你知道这个平安符有什么含义么?”

贾赦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懵,“这能有什么含义?不是护佑瑚哥儿平安么?”

要是把卢氏现在的状态画成漫画,那就是满头的黑线,从贾赦毫不犹豫就让贾瑚收下平安符的时候,她就该知道,贾赦是什么都不清楚呢。

卢氏自然也不可能让贾赦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给贾瑚定下亲事,不然等她回了京城,如何跟婆婆和大嫂解释。

“大哥,这平安符是贴身的物件,清姐儿和瑚哥儿都是未婚的男女……”

这未婚男女这一词一出,贾瑚的脸就已经红了大半了。

卢氏这话都已经差不多快明示了,贾赦饶是心再大也反应过来了,当下要给贾瑚系平安符的手一顿,然后立马开始将系到一半的平安符解了下来。

然后讪讪地说道,“清姐儿是个好姑娘,但这是我也做不了主啊,总要老爷太太和我们奶奶定下来的。”

贾赦在有自知之明方面,那绝对是他称第一,也没什么人敢称第二的。

至少他是清楚得很,他一个纨绔,现如今靠着老子娘,日后怕是要靠着儿子的,像长子这种婚姻大事,贾赦自认是没什么资格做主的,哪怕他是贾瑚的亲爹也一样。

再说,瑚哥儿的身份又不一般些,他可不仅仅是贾赦的长子,还是荣国府未来的继承人呢。一家里的宗妇,哪个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这可不是他能做主的。

“要不让他们打发了人去京城问问我媳妇?”贾赦道

卢氏一梗,却也清楚,自己这个大伯子,确实在瑚哥儿的婚事上也插不上什么手,只说道,“那既如此,我就先将这枚平安符再送回去了,左右瑚哥儿和清姐儿年岁也还不大呢。”

贾瑚和陈清都还没到年纪呢,哪怕在过个两年,等陈清及笄那都来得及。

等回了京城,大驸马也回去述职了,那个时候有做主的人在,再谈起婚事,也来得及,又何必在这儿与贾赦胡扯呢。

……

过了两日,便就到了府试放榜的时候了。

这两天,贾赦几乎就是跟贾瑚形影不离,就在贾瑚耳边念叨着让贾瑚别在参加什么劳什子的科举了,赶紧跟着他回家去才是正经。

贾瑚到底是顾忌着贾政说过的贾赦看着脑子都不太清楚了,怕是再将贾赦气出一个好歹来也不好。

所以,贾瑚只能含糊几声。

左右院试还有几个月呢,现在先把贾赦糊弄住便是。

贾瑚的这些含糊,在贾赦看来,那就是瑚哥儿已经同意不考科举,跟他回家继承爵位了。

其实推己及人嘛。

贾赦以为贾瑚考科举不过就是家中长辈们的逼迫,和作为嫡长孙的使命感和荣誉感,这才逼不得已去考科举的。

现如今有了贾代善的话,以后就不用吃这个科举的苦了,这是多么好的事情,瑚哥儿怎么拒绝。

可等到府试放榜的时候,贾瑚作为一个考试,尤其是一个案首热门选手,饶是胸有成竹,可贾瑚到底是要去看一看榜的。

可在贾赦的想法里,却是反正宝贝大儿子你都不打算以后在参加以后的科举了,那还看什么劳什子的成绩。

作为日后荣国府的继承人,是童生和不是童生,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当贾瑚说要去看成绩的时候,贾赦还略微有些不乐意。

但有贾政在旁边劝着,贾瑚又是一心想去,这贾赦才免为其难地跟着贾瑚一起看成绩。

贾赦没想到,自家儿子在那些文人中倒是看上去也有几分体面,他们这才刚刚到,就已经有不少人来跟自家儿子打招呼了,这基本上都还是比自家儿子年纪要大的,甚至还是有一些是年纪都跟他差不多了。

客客气气就算了,还问贾瑚是否有把握考第一……

当知道贾赦是贾瑚亲爹的时候,甚至还有几个肃然起敬的,直夸贾赦教子有方,教导出贾瑚这样优秀的孩子来。

什么“雏凤清于老凤声。”

什么“少年英才”

什么“亲出于蓝而胜于蓝。”

先开始的时候,贾赦还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到后面,贾赦就只能默默地被动接受他们的夸赞,到最后,贾赦只觉得:

这些文人还真他娘的能夸。

这么多人,这么多话,就没有重复的,夸得还都是特别地好听。

贾赦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读书的魅力呀,原来读书人能夸人夸这么多句。

对此,贾赦只想说,你们多夸几句,我承受地住。

贾赦那美滋滋地听夸得模样,贾政看着就只想翻两个白眼,并告诉他,你要是现在在这儿说以后不让瑚哥儿考试了,怕是这群人只会啐你两口,谁理你。

等到放榜的时候,他们带的小厮都还没挤到最前头找到贾瑚的名字,已经有人在喊了,“案首是金陵贾瑚,哪一个是金陵贾瑚啊?”

又有旁的人说道,“贾瑚你都不知道,从县试起,他场场都是第一,哝,就是那个在马车旁站着的。”

“据说是荣国府家的公子?”

“可不是,到底是大户人家,与我们自然不同,旁的不说,他那嫡亲的叔叔貌似就前科刚刚中了举人。”

贾政听到那番议论,再听到旁人夸他,骚包地那着扇子敲了敲马车的车窗,“看来,倒也不用叫小厮再去白跑一趟了,左右我们已经知道瑚哥儿的成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