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不得不说,贾政这问话,还真就问到点子上去了。

“好像确实可以,”贾瑚沉吟了一会儿以后说道,“不过倒是没有武举似的容易。”

所谓科举,考得也不过就是百三千和四书五经。再加上科举自隋朝开始,这么多年下来,虽然中途也变过许多样式,可到底也是万变不离其宗。

整理一下之前考过的试题,倒是没准还真能看出点东西来。

但文举又不似武举那般容易找出重点来。

毕竟文举这么多年下来,都不知道多少场考试了,而且又是每个州府还考得不一样,基本上那几本书都快让主考官给出烂了。

再加上,每一届的主考官都是由京里现点的,每一届都不同。

主考官到底是人,所以每一个主考官的主观想法都会有些不同,有些偏重《论语》,有些喜欢《孟子》。

再加上有些主考官比较务实,喜欢出一些与现实相关的题目,而有一些主考官则是学院派。

要考虑到这些因素,在去历年的试卷中找重点,这便有些难了。

不过,现如今不过几个月就要乡试,贾政这会儿跟没头苍蝇似地复习,倒不如看一看之前的试卷,好歹模拟的考一考。

也总比贾政这几日这般随便拿起一本书背个一整天要好得多。

而且如今各省的学政京中也已经定下来了,以贾家的人脉倒是可以去打听打听到底是谁了。

知道了谁是学政那就更好办了。

学政不是翰林院的翰林们,就是各个部里的那些主事,但总而言之,反正肯定是个文人。

这年头的文人,也总是喜欢作诗作赋,这么些年下来,学政肯定也有些诗词歌赋流传在外的。

甚至还有些将自己的诗词歌赋出书的,这就更好找了。

找一找他们这些年的诗词歌赋,便也能猜出些这个学政的喜好来。

再照着这个学政的喜好,去找一找历年的试题,模仿着做一做,倒也还能查漏补缺。

“咱们还得写信回去问问,本届金陵的学政,圣上点了谁?”贾瑚说道。

“这,我兄弟倒是早就替二爷打听清楚了。”卢氏在边上插话道。

如今卢望秋就在翰林院里,学政的消息他肯定也是最先知道的。

姐夫就要参加乡试,卢望秋哪怕是在看不惯贾政,看在卢氏的面上,也得细细打听了金陵的学政。

卢望秋不仅是把学政给打听清楚了,他也是经历过科考的,自然知道其中的关窍,连这位学政平日里流传在外的诗词歌赋,卢望秋也抄了一份送到了金陵来。

贾政也点头说道,“那位学政大人的作品我倒也看过了,倒像是个务实的人。”

“他的诗词中,还有不少悯农之言。”

“那二叔不妨找一下之前那些比较务实的试题,按照着寻常乡试的时间,做着试试。”贾瑚建议道。

至于如何找那些试题,贾瑚就没出主意了。

前朝的那些哪怕没有,可本朝的那些,在府学里肯定有存留着的。

贾家好歹也是“金陵四大家族”,往府学里借试卷,自然是简单得很。

贾政听到贾瑚这话,眼睛一亮,他觉得自己仿佛是找到了方法了。

“好主意,”贾政夸贾瑚道,“难怪他们都说瑚哥儿你聪明。”

贾瑚知道贾政对于这次乡试的重视程度,还是觉得得提前给贾政打好预防针。

“二叔也知道,我连童生都不是呢。这些也不过就是平白猜测而已。”贾瑚说道,“二叔也不能把希望都放在这上头。”

“这是自然。”贾政连忙说道。

贾政也知道,瑚哥儿。在贾赦的武举中出了大力是不假。

对于这次乡试,贾瑚说的也确实有些道理,但到底瑚哥儿也没有经历过乡试,他自然是不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上头。

但是跟瑚哥儿说的那样,平日里模拟上几次乡试,却也未尝不可。

贾政想到这种方法,当下都恨不得立马抛下贾瑚,去府学里接上之前的试卷,翻上了一遍,然后立马开始模拟呢。

但到底,贾政也是学过礼仪的。再加上贾瑚是他亲侄儿,如此千里迢迢的来,他自然不能立时把贾瑚冷落在这里。

只能跟贾瑚在闲话几句。

“我记得县试也差不多快开始了,哥儿既然来了金陵,要不要试着考考童生?”贾政问道。

贾政是想着,虽说贾瑚是来金陵避避风头的,可贾瑚的学问向来是不错。

而他们贾家人的祖籍又在金陵,但凡要考科举,都还得来金陵这边的原籍考试。

若是等下次来,又得千里迢迢的在路上遭一番罪。

倒不如现在就下场试试。

瑚哥儿年纪虽然还小一些,但是江南这边文风盛行,贾政自己当初考试的时候,甚至都见过七八岁的童子就来考童生的。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贾瑚装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也去下场试试,看看自己的差距在哪里。”

贾瑚嘴上说着,想看看自己的差距在哪里,但内心却想着,自己好歹是重生的,怎么也得拿了六元及第,才算是圆满了。

“我倒是觉得,瑚哥儿肯定这番也能中了童生。”卢氏却笑道,“到时候你们叔侄两个,一个中了举人,一个中了童生,咱们家倒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那就借二婶吉言了。”贾瑚笑着说道。

……

卢氏现如今有着身孕,虽然金陵这儿没有卢氏在京中惯用的大夫,但好歹是贾政和卢氏的第一个孩子,两人都重视得很。

贾家又不缺银子,便雇了保济堂的坐馆大夫,每个月上门给卢氏请平安脉。

这一日,又是保济堂的大夫来给卢氏请平安脉的日子。

之前大夫一直说卢氏这胎脉息很好,强劲有力,所以请平安脉,卢氏也就是图个放心。

保济堂的大夫这回来也觉得轻松的很,不过是跑了一趟,连个方子都不用开。

而且,卢氏又大方的很,每次大夫来了,都会给不少赏钱。

大夫自然是喜欢这样的主顾。

“奶奶把手伸出来,让老夫把把脉。”大夫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道。

“又劳烦您来一趟了。”卢氏依言将自己的手放在脉枕上笑着说道。

原本大夫的脸上还带着点笑,可是摸一会儿卢氏的脉以后,脸上却略微凝重起来了。

卢氏和她身边的丫鬟都被大夫这个表情给吓着了,当下整个堂上连半点声响都没有。

“大夫如何?”等大夫放下手以后,卢氏紧张的问道。

他肚子里这一胎,是二房的嫡长,不说她和贾政了,就连远在京城的史氏也关心得很。

之前大夫一直说脉象很好,所以他们送往京城的信也一直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