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2页)

就陈鹤征那烂性格,眼高于顶,别人上赶着求他,他都未必把人放在眼里,更别说这样明晃晃地较劲。

那杯水喝得太急,陈鹤征呛了一下,他用手背抹了抹湿润的唇,再度问温鲤:“你怎么在这儿?谁准你进来的?”

语气很冲,让温鲤觉得尴尬,正不知该如何解释,郑嘉珣上前一步。

“你不是病了吗?”郑嘉珣一手拿着苹果,另一只手的掌心贴着温鲤的背,轻轻的,将温鲤往陈鹤征面前推了推,笑着说,“我来给你送药啊!特效药,药到病除,百病全消!”

顺着郑嘉珣的力道,温鲤向前迈了一步。

她想离他近一点,也愿意离他近一些。

余下的事,是两个人的私事,郑嘉珣不方便继续参与,她啃着苹果往玄关处走,临出门前又想起什么,回身叫了声温鲤的名字。

温鲤像是没听见,又像是舍不得移开落在陈鹤征身上的视线,并没回头。

郑嘉珣翻了个白眼,扬声说了句:“烫烫脖子上那个宠物项圈,是我跟陈鹤征借的,暂用一下,已经还回去了。姐是清白的,从没想过跟你抢男人!”

说到这,郑嘉珣音量转低,嘀咕:“还是性格这么烂的男人,就你拿他当宝,谁稀罕!”

和郑嘉珣一道离开的,还有童姨,外人都走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剩温鲤和陈鹤征。

外头阴得愈发厉害,风声呼啸,室内则是一片压抑的静。

温鲤离陈鹤征很近,她看着他,一时间脑袋有点儿发空,完全想不起来该说什么。

被她这样看着,陈鹤征觉得心跳在变快,不受控制似的。他怕她发现,只能故意皱眉,绕开几步,走到沙发前坐下。

温鲤站在原地,看见他低头咳了一阵,好半天才停下。

她的心跳随着那阵咳声不自觉地发紧,忍不住出声询问:“你是不是发烧了?”

陈鹤征不答。

他开了电视,却没有开声音,无声地播放不知名的老电影。

屏幕光亮让客厅时明时,好像浸泡在某种水汽里,让一切都湿润起来。

呼吸、心跳、试探着暗自瞥向对方的眼神,统统都氤氲着雾气。

有种藕断丝连的暧昧感。

温鲤不介意他的冷淡,或者说,早就料到他的冷淡,又问:“吃午饭了吗?生病的时候不能挨饿。”

声音安静而温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关切,字里行间,藏都藏不住。

心意这东西,给了谁,又搁在谁身上,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陈鹤抬了下眸。

他坐着,视线从低处略过来,落在温鲤身上。这是个稍显弱势的角度,陈鹤征却生生用一身气场撑住了,语气漠然地问:“关心我?”

温鲤攥了攥手指,指尖抠到掌心,抠到皮肤泛红。

她轻轻点头,“嗯。”

陈鹤征很淡地笑,看向她,“有多关心?”

他这一句问得讽刺,有点恶意。

温鲤觉得心口发紧,更加用力地攥紧手指,几乎将掌心里的那一小块皮肤抠出血来。

不等她开口,陈鹤征又说:“之前,我生病入院的时候,上过热搜,你看见了吧?那天你在做什么?”

那天——

陈鹤征因晕倒上了热搜,同在榜上的,还有叶清时。

叶清时——

心跳猛然落空,笔直地坠下去,温鲤急忙开口。

“我可以解释——”

“你去见了生病的叶清时,给他送了药!”

两个人再一次同时出声,剑拔弩张的针对感让气氛瞬间绷紧。

从温鲤的角度,只能看见陈鹤征冷厉的下颚弧线,阴郁的气息笼罩在他周围,让他看上去像一樽冰铸的像。

温鲤觉得他这样子有些可怕,眼尾慢慢红起来,小声解释,“刚入舞团的时候,我欠过叶清时的人情。那天他生病了,助理又不在……”

“温鲤,”陈鹤征冷声打断她,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她走过去,暗淡的天光映出他没有表情的脸,“我想知道,你刚刚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病了,有没有发烧,这些关心的话,有没有对叶清时说过?”

随着陈鹤征的靠近,温鲤不由自主地后退。

窗外酝酿着风雨,一片暗沉,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电视屏幕透出些光亮。

冷白交替的光线落在温鲤身上,落在她轻颤的睫毛和湿润的眼睛里,让她看上去那么无助,藏都藏不住的委屈和脆弱。

她这样子,陈鹤征只看上一眼,就觉得心跳发疼。

心疼极了。

却不得不硬起心肠,将话说下去。

“温鲤,我这个人很挑剔,你给我的东西,如果不是坚定的,独一无二的,那我不稀罕。不要把讨好别人用过的招数,原封不动地拿过来,用在我身上,我不接受。”

他嗓音有些哑,声息略沉,一字一句,却万分清晰。

那句“不稀罕”,好似一柄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入温鲤的心脏。

她疼到无法呼吸,脸颊失去血色,眼睛里的水雾浓烈成潋滟的光。

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让视线模糊成一团,温鲤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只想离开,离开这栋房子,离陈鹤征远远的,再也不要跟这个不讲道理的家伙说话。

既然他不稀罕,那么,她再也不要对他好了。

思绪乱作一团。

慌乱间,窗外骤然闪过一道电光,刺眼的白映亮大半个客厅。

温鲤眼睛里浮满水汽,反应有些慢,不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耳边蓦然一暖。

有人捂住了她的耳朵。

修长的手,干干净净的,肤色冷白,看上去有些单薄,又莫名矜贵。

掌心贴上来的瞬间,窗外,雷鸣轰轰烈烈地落下来。

酝酿了大半日的暴雨,倾盆而至。

温鲤怔怔地抬眸,她看到陈鹤征黑色的眼睛,她感受到他掌心里的温度,也闻到他身上浅浅的香气。

闪电亮起的那一刻,雷鸣来临之前,下意识的,陈鹤征伸手,将温鲤的耳朵捂住,隔绝了大部分声响。

他担心吓到她,担心她会害怕。

她被他捧在手心里,小心而细致地保护着。

作者有话说:

不要觉得阿征好凶,阿征只是有点爱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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