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2页)

急诊的主治医师已经做了诊断,胃穿孔,只等家属签字便可推进手术室做微创。

病情清楚了,陈鹤迎的助理也把来龙去脉搞清楚了,低声汇报说:“小少爷约了以卓屿为首的几个小孩出去吃饭,大概是心情好,多喝了几杯,刺激到胃了。”

“把卓屿的联系方式拿给我,”陈鹤迎接过小护士递来的同意书,签字时笔尖直接刺破了纸,“我要亲自问问,什么酒能把阿征喝成这个样子!”

卓屿怕陈鹤征,更怕陈鹤迎,这两兄弟一个比一个霸道独断不好惹。因此电话一接通,不等陈鹤迎细问,卓屿就什么都招了。

“遇见姓温的女孩之后,阿征就有点不对劲儿。”卓屿说,“那女孩我没见过,脸生。”

陈鹤征是什么人,冷感、野性,傲气十足,谁都不放在眼里,能让他念念不忘的女孩子只有一个。

陈鹤迎挂了电话,眼睛里全是暗色。

五年前坑过他一次还不够,五年后,还是她!

手术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一切顺利,陈鹤征被转移到普通病房,进行术后观察和休养。

时间已经是凌晨,天边泛起沧溟般的颜色,助理劝陈鹤迎先回去休息,他会安排护工。

陈鹤迎手上拿着一支烟,没有点燃,只是用来闻那股烟草的味道。他将衣袖卷到手肘的位置,露出精悍的小臂和一片黑色线条的纹身,摇头说:“回去也睡不着,在这守着吧,看他醒了我才能放心。”

助理没再劝,转头去给他泡了杯热茶,又拿来一条干净的小毯子。

*

病房里,窗子开了道缝隙,湿润的雨水气息透进来。

陈鹤迎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单手撑额,一双长腿交叠着,器宇不凡。他压着火气,说:“先把病养好,然后订机票,回德国。想写歌在哪都能写,不必一直留在国内。”

术后要禁食禁水,陈鹤征这会儿嗓音沙哑,他看了眼窗外的天气,眼睛黑沉如夜,说:“大哥,我是什么性格你最清楚,别用这种逼迫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不会听的。”

“我逼你?”陈鹤迎厉声,“我是在救你的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次回国,真的只是为了金麦奖吗?你会把这种东西放在眼里?你是为了谁回来的,谁让你牵肠挂肚念念不忘,需要我挑明吗?”

相较于陈鹤迎的火气,陈鹤征则冷静得像尊石像,他不说话,就是摆明了不肯让步。

“你一门心思往人家身边凑,人家领你的情吗?”陈鹤迎实在气得狠了,口不择言,“命都搭进去过一回,嗓子被术后感染毁了,落了一身的伤,在德国躺了两年才能重新站起来,这教训还不够?还想重蹈覆辙?”

这一串诘问,字字锥心蚀骨,几乎要从陈鹤征心上剜下一块肉来,最软的拿一块。

陈鹤征闭了下眼睛,唇色是病中常见的苍白。

五年前他匆忙出国,陈家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养病,实际上,他不是病了,而是重伤,几乎濒死,危在旦夕。

为了躲避媒体,也为了让他有一个安静休养的环境,陈鹤迎动用手上的关系,悄悄将他送到了国外的私立医院,接受封闭式治疗。

在他周身插满各种医疗仪器的时候,他接到了温鲤的电话,平静而清晰地告诉他——

“陈鹤征,你不要再回来,我们分手吧。”

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子,他用命去保护的人,在他生死未卜时候,选择舍弃他。

几年过去,陈鹤征已经记不清当时他是如何回应的了,只记得是温鲤先挂断的电话,干脆得好像同他多说一句都是折磨。

不论温鲤有什么苦衷,这句“分手”都是扎在陈鹤征心头的一根刺,溃烂成无法愈合的伤口,稍稍触碰,都会疼得锥心蚀骨。

“受伤的事,我不怪她,”陈鹤征气息虚弱,黑沉沉的目光不动不移,透出一种山岩般的执拗和坚决,“害我的人,不是她。”

“真大度啊,”陈鹤迎冷笑,他出手一贯凶狠,毫不迟疑,“你知道叶清时吗?叶家的长子,飓风卫视的红人,也是你的心上人给自己找的新靠山。你不在的这几年,叶清时帮你把人照顾的很好,带女孩子泡夜店的花边新闻现在还挂在热搜上呢,你要不要看一看?说不定会觉得女主角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