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节 检查
叶重坐在路医师桌子对面，桌子上有一个拇指大小的银白色金属锥，中间有一小孔，嵌在复合材料制成的桌面，小孔的上空，飘浮着无数在旁人看来毫无规律的各色峰线，相互纠缠，像一只只细长的五彩线虫，在这小孔上空不停相互追逐嬉戏。
路医师的眉头紧紧拧成一团，正一声不响地盯着这些五颜六色的线，一眨不眨。越看眉头拧得越紧，后来干脆低头沉思起来。这些峰线正是叶重经过这么多检查得出的最终信息反馈，也是路医师判断的依据所在。
叶重也不打扰他，知道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难题。不过对于这些叶重可是门外汉，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便和牧聊了起来。
过了十多分钟，路医师一声轻咳，叶重从和牧的聊天中回过神来。
叶重表面平静地看着路医师，心下却有些忐忑，这种怪病给自己带来的痛苦之大，以他这么坚韧的人，有时都会生出结束自己一生的可怕念头！
路医师一脸正色道：“好了，现在我们来讨论一下你的问题！”
叶重微微点头，脸上却看不出有任何迫切的神情：“哦，请说！”这种淡然的神情路医师只在那些自知身患绝症而彻底无救的人身上见过。不过现在医学如此发达，所谓绝症已经极为少见，路医师这么多年来也不过偶见几例，所以这些人身上的那种淡然给他的印象极为深刻。
“当然，这只是初检，这些峰线也只能作为参考，并不是最终的结论！而且还要参考你的具体要求情况。”路医师的作风十分严谨。
“明白！”叶重点点头道。
路医师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肯定，迟疑一下才道：“你的情况有些特殊！”
“哦？”
“从全息峰线图上来看，你的全身都极为健康，甚至许多指数甚至是普通人的几倍、十几倍。比如你的肌肉的爆发力，全身肌肉纤维的强韧度。可以说，你完全是一个是超人！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之一，你的身体的许多素质都远超现在权威机构发布的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只可惜，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否则一定不放过你。”路医师笑道。
叶重露出倾听的神情。
“你的峰线许多地方都和常人有着很大的异常，所以判断起来非常困难！我只能从我自己的专业做出判断。虽然异常的地方很多，但是吸引我注意的却是你的斯玛曲线在1到4的区间十分奇怪。我个人认为，这很有可能是你觉得身体不适的原因所在！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可能，要知道，人类的身体极其复杂，一些极为细微的变化都有可能导致这些峰线的异常，更何况你身体的异常实在有点多。”
“斯玛曲线？”这个专业术语叶重一无所知。
“嗯，斯玛曲线要解释起来十分复杂。不过它主要是和人体的内分泌系统和激素等等相关联。从曲线上来看，你可能是服用了某种激素而引起的不良反应。作为一种医师来说，使用可能这种词语的确是不够严谨，但是现在却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路医师的脸上有些赧然。
“激素？”叶重心中一动。
“嗯，虽然不知道其他地方的问题，但是我敢肯定，你一定使用过激素或类激素的物品。”随即解释道，“要知道，这毕竟是我研究最深入的领域，而我的导师是这个领域的权威！”
“有可能！”叶重想到在黑角使用过的银液，然后仔细描述了银液的各种特征。还有自己使用过后的感觉，以及自己病发的各种状况。路医师一边仔细地听，一边还时不时地问一些问题。
路医师思索良久，最终还是露出歉然的神色：“先生，我可以肯定的是，你的身体的这些不良状况一定和你口中所说的银液相关。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能让人的脑波屏蔽的激素，现在对于这种银液是不是一种激素我都有些不确定。而且你身体的情况太复杂，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之外。不过，我可以推荐我的老师给你，我相信也许我的老师能弄明白你身体的真正情况。”
“你老师？”
“嗯！”路医师脸上露出崇敬的神情，“我的老师姓王，在这个领域内他是权威之一。而且老师在人体的其他学科同样也有着十分深厚的造诣，我想，这一点对于你的病情有很大的帮助作用。”
“哦，那我该怎么去找你老师？”
“嗯，我已经有多年没有见过我老师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还在炽风星医统，你可以去那找找。我老师叫王微行，非常有名，你只要上虚拟网应该很容易找到。不过，前提是你能通过宗所的至少五级考验考核，才有可能离开轨形圈。就我所知，轨形圈内并没有这方面的专家。当然，也不排除有些隐世高人存在的可能性！”路医师道，不过他的语气显然不认为轨形圈有这种隐世高人的存在。
“宗所的考核？五级考核？”叶重还是第一次听说。
路医师惊诧地看着叶重：“对啊！难道你不知道？”
“嗯，我刚到这不久！”
“这就难怪了！”路医师恍然大悟，旋即解释道，“想要离开轨形圈，必须要有宇宙舰护送，但是所有的宇宙舰都被术承师宗所把持。对于那些想离开轨形圈的人，宗所立下规定，只要能通宗所的五级考核，宗所就会派宇宙舰送通过考核者离开轨形圈，重回五大星域。”
“哦！”叶重有几分明白了，便又问：“那考核的是哪些方面？”
“你什么最拿手就考什么，不过好像能通过的并不多，每年才寥廖几人，反正我是没见过！”路医师道。
“哦，既然如此，那就再见！”叶重说完掉头就走。
“哦，再见！”路医师一愣，才连忙回答。看到叶重孤寂的背影，路医师突然想起眼前这家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王，心中顿时陡地一跳，冷汗刷地向下直流。不过看叶重越走越远，似乎没有回头的意思，路医师不由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惹怒这个杀神。
“牧，你觉得他说得对么？”叶重问。
“我在这方面的资料十分匮乏，根本无法做出判断。不过他并没有说谎话，这是可以肯定的！”牧道。
“没有说谎？”叶重好奇地问：“你是怎样判断他说没说谎的？”
“根据殇收集来的心理学方面资料，如果一个人说谎，那他的心跳，血液流速、脑波强度会发生明显的变化。而他刚才一直十分正常。这才是我判断他没有说谎的根据所在！”牧不紧不慢地解释。
“这种方法可靠吗？”叶重有些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