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雨幕(第2/2页)

“妈妈,再见。”

楚子航走进车库,坐上了帕拉梅拉的驾驶座。

“eva,开始导航。”

“已为您规划最佳路线。”

表盘上的手机,传来清冷的少女音,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投影在屏幕上,眼里有0和1的数据流运转。

“预计,12分钟后抵达。”

蓝色线条勾勒出城市和街道,帕拉梅拉出现在道路上,一条金色的光标顺着道路蔓延。

楚子航对着化妆镜凝视自己的脸,低头,从眼眶里取出两片柔软的黑色薄膜。

他闭目凝神,缓缓睁眼,双眼之光像是在古井中投入了火把!

他拨了拨头发,缓慢而用力地活动面部肌肉……镜中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那张脸坚硬如冰川,而瞳孔深处飘忽的金色微光就像是鬼火。没有人会愿意和此刻的他对视,如矛枪般的狞厉之气无声地四散,看他的眼睛,就像眉间顶了一把没扣保险的枪。

4.8升v8引擎高亢地咆哮,7速pdk双离合器的齿轮绵密地咬合,动力均匀地送至四轮,宽阔的轮胎如同野兽扑击之前蜷曲的爪子那样抠紧地面。

楚子航松开刹车,油门到底,引擎欢呼起来,帕拉梅拉如发硎之剑刺穿了深灰色的雨幕。

...

格陵兰海。

摩尼亚赫号终于抵达了这片海域。

这里已经是北极圈内了,虽是早春,但仍有浮冰遍地。

他们正在搜寻yamal号的身影,这是世界上最大的破冰船,隶属于俄罗斯,全世界的破冰船中,除了少数不能公开身份的军用怪物,就只有yamal号曾经航行到北极点。

学院已经查清楚了这艘船的行动轨迹,异常怪异,从15年前开始,每年,它都会在北极圈内来回转圈。

这艘船原本隶属于俄罗斯当局,但在15年前,被一个名叫“文森特·冯·路德维希”的德裔阿根廷人租下,从而变成了一艘旅游观光船,类似泰坦尼克号,只有富人能登船。

看起来这艘船好像靠这些门票费赚钱,但实际上,eva通过侦查文森特每次上岸补充物资的发票,还有yamal的航行海里数、船员雇佣金等诸多费用,计算了文森特在这十几年的营收和亏损,发现每一年文森特亏损的钱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这个人的经济来源又异常可疑,他没有公司也没有旗下企业,祖上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名门望族,他的钱,像是别人资助的,可以确定,yamal号绝不会是一艘观光船,它前往北极,另有目的,就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

每年的圣诞节前的一个月,yamal号必定会从海港出发,4月份本该是它休航的时间,但前不久,它紧急整顿人员再度出发了。

令人讶异的是,这次,yamal甚至连船票都没有卖完,182张票,只卖出去104张,船长像是在赶着去干什么事情,马不停蹄地催促着准备工作。

能让文森特如此着急的事情,只能是那场,和日本的“永夜”一起出现的,毫无征兆的北极极光。

摩尼亚赫号正在朝极光出现的海域航行,不出意外,他们会在那里和yamal号相遇。

芬格尔坐在船舱休息室里,喝热咖啡暖身子,咖啡因能提高大脑活跃性,热量能驱散北极圈的极寒。

可他时不时要挠一挠额前铁灰色的头发,像是在抓头皮屑。

塞尔玛嫌弃地看了芬格尔一眼:“别挠了,室内都下雪了。”

其实并没有头皮屑飞下来,但芬格尔给人的印象,总是那种油腻不爱卫生的死宅男,这在塞尔玛心中已经形成刻板印象了。

“那我去洗个头。”芬格尔站起身,离开了休息室,走的方向是公共洗浴区。

他少见地没有扯皮,开玩笑。

一个脸皮厚的人,突然变得正经,塞尔玛不由得觉得,是不是自己刚才的话语中伤到芬格尔的自尊心了。

她忽然心软了,想去道个歉。

其实她并不讨厌芬格尔,这家伙虽然是个二臂,但不是那种蠢二臂,不惹人烦,说话蛮有趣的,但会让人觉得他邋遢,不上进,是个纯粹的废物。

这种废物就该在安全的地方当米虫混吃等死才对,为什么学院会派他来摩尼亚赫号呢?

能在这艘船上工作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如果是在学院里,塞尔玛倒是有闲心和芬格尔玩玩游戏,但是...摩尼亚赫号出动,哪一次不是险象环生?

他们去的地方都是最危险的地方,直到今天,塞尔玛也不相信曼斯教授告诉她的话。

因为她在学院里学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相信流言,实践才是验证真理的唯一标准,她近距离观察过了,芬格尔就是一铁废物,吃了拉,拉了吃,根本没有“a级”的气质。

像零那样的身手,才称得上“a级”,在搏击训练中,船员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零的对手,塞尔玛仅仅撑了3分钟就败下阵。

而芬格尔,每次芬格尔兴致勃勃,在台下喊“我来!”,零就收拾东西,下台了,看不都看他一眼。

这还不能证明芬格尔有多菜么?

要知道,就连c级的技术员,零都愿意过一招,可芬格尔,没人愿意和他交手,赢他不算荣誉,那叫欺负人。

塞尔玛叹了一口气,百思不得其解,芬格尔到底是哪一点让曼斯教授折服呢?

她来到公共洗浴间,脚步忽然停住了。

镜子里,映照出狰狞的伤疤,芬格尔撩起刘海,眼神像是一头嗜血的猛兽。

猛然间,塞尔玛感觉到一种寒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可下一秒,这种感觉便消失了。

芬格尔转过头来,放下了刘海,“你个八婆过来干嘛?想偷看本帅哥洗头?”

“你叫谁八婆!”塞尔玛瞪了一眼,气冲冲从洗浴室离开了。

走廊里,她拍拍胸口,心有余悸。

刚才...那是错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