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从你的套房带走被单是我

凌子夜好不容易才来到任祺安身边,不想再一个人度过发情期。不过就这点事情倒也不值得他掉眼泪,做出可怜样,不过是因为——alpha都吃撒娇这一套。

任祺安喉咙哽了哽,听着他委屈,自己心里也有些不痛快。

“——快了。”

任祺安一听他的声音就仿佛闻见了那清淡的花香,脑袋空了一下,又觉得他的语气不对,便问他:“发生什么事了?简弈心又找你麻烦了??”

“没有…只是…”凌子夜余光瞟见盯着这边的苍绫华和程宛蝶,有些说不出口,便搪塞道,“只是想您了。”

“我尽量早些回来。”任祺安松了松领口,又说,“你离那个红头发的女人远点,她是个疯——”

话还没说完,苍绫华已经把手机夺了回去挂断电话:“行了,多余的话不用说了。”

程宛蝶也适时对凌子夜开口:“要不要去我的温室花园坐坐?”

凌子夜一愣,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第三个花园,看来虎宿该改名叫花宿才是。

他跟着两人一起上到庄园顶楼的温室,一踏进去,一股从未闻见过的异香扑鼻而来,但细细一品,又觉得这香味里有些熟悉的成分。

直到目光扫过里面一排密密麻麻摆放着瓶瓶罐罐的大架子和数个木头台,凌子夜才意识到那香味来源于无数种香料,而花园里种植的花草树木也多是一些用于制香的。

“忘了说,我除了照料花草以外,也略懂调香。”程宛蝶笑着,拉他到木头矮桌前坐下,桌上有一本厚厚的书册,里面插着许多浸了香料的小木片,专门让人来试香用。

她用茶盘端来一壶茉莉雪草茶,给凌子夜倒了一杯:“听厨娘说你不喜欢甜口,就不给你放糖啦。”

连一个只见过自己一面的人都愿意留心自己的口味。凌子夜在心里叹了口气,又见程宛蝶从旁边的架子上翻出一罐香料,“送给你,你肯定会喜欢的。”

凌子夜接过来,闻了闻,才发现与任祺安的白檀信息素很像,醇厚又沉着。

“谢谢你。”凌子夜说。

“不用。”程宛蝶笑着。

自刚刚见程宛蝶开始,她脸上始终挂着柔美的微笑,仿佛是要弥补她在组织从来不笑的那些年。

但看久了,那笑就略显得僵硬。凌子夜能从她身上感知到一种复杂的气场,这温和的外壳下藏了条愤怒嘶吼着的灵魂,只不过这愤怒有特定的对象罢了,至于是谁,凌子夜不愿多想。

坐了没一会儿,闲聊了几句,凌子夜略微觉得有些不适,便向程宛蝶和苍绫华道了别。

“他真美,看着他,我都不那么生气了。”目送凌子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里,程宛蝶才笑着开口,“不过绫华,我怎么看都觉得子夜和以微半点不像呢,你说祺安是不是……”

“哪有那么容易。”苍绫华冷哼一声,“多少年了都没走出来,这才几天?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omega,任祺安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就看上他了。”

眼见着苍绫华一边嘀嘀咕咕,脸上显出极度的嫌弃,程宛蝶干笑了两声:“非要说祺安有什么好的,那也就是运气好了,忘了吗?以前在组织的时候,我们都没有的东西,只有他有。”

“你是说他房间里多出来的那些东西?大家不是都说是莫以微偷偷弄来送给他的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以微又能上哪儿弄那些东西?”

“他性子活放,和组织看守我们的人说得上话,能和他们求来也不出奇。”苍绫华耸耸肩,“况且,我们其他人也不是没收到过东西,我肩膀旧伤复发的时候还收到过喷剂,你不是也收到过鲜花吗,只不过任祺安收到的比咱们多得多罢了,这么明目张胆的偏心,不是莫以微还能有谁。”

程宛蝶托起下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也没说。

“好了,我要去看我弟弟了。”苍绫华站起身,揉揉程宛蝶的脑袋,也下了楼。

凌子夜回房间的路上就有些脱力,收不住信息素,好不容易挪到了一楼转过拐角,还面对面碰上了前天为自己说过话的常春藤alpha。

Alpha知道他是任祺安的新床伴,原本想打个招呼,却很快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便略略绕开了脚步。

可愈发走近,那信息素也愈发浓郁,味道清淡,但足够诱人,alpha好巧不巧正处在易感期,脑袋有些发晕,本能地往他那边走,凌子夜避着他,贴着墙根走,却还是在即将擦肩而过时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你……”

“放开……”凌子夜难受地皱起眉。

他清楚这个alpha的实力,换做是平时,自己对付他是绰绰有余,但现在alpha释放了信息素,他腿愈发软,走不动道,放出的枝条也虚软无力,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Alpha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只是昏昏沉沉靠近他,将他困在墙边,甚至伸臂要搂他。

“不要……”凌子夜咬紧了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推他,却被他伸出的藤蔓捆住了手。

“宋典。”身后突然响起苍绫华略带隐怒的声音,她大步走过来,一把拽开了alpha,alpha重重砸在墙边,略微清醒了些。

“抱、抱歉…我不是故——”

苍绫华不耐地蹙眉:“自制力是alpha的必修课,你几岁了?还学不会??”

“对不起,是我没控制住……”

苍绫华不再搭理他,只是走上前扶起瘫软在地的凌子夜,凑近时也被他的信息素冲了下头脑,但仍镇定地叫来两个beta佣人,让他们送凌子夜回房间,自己则是给任祺安去了条讯息。

回到房间,凌子夜给自己注射了一管抑制剂,又点了些程宛蝶给的香料,窝到了床上。

他动弹不了,又睡不着,只是过分清醒地感受着高热和躁郁,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看了看时间,发现才过去了三四个小时。

他什么都吃不下,直接把送晚餐的佣人也拦在了门外。

陆子朗记着他的发情期,也知道他发情期的反应比较大,抑制剂也只是稍加缓解,便发来了消息问候。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凌子夜总是抱着沾染了任祺安味道的东西度过发情期。

还在组织那些年,凌子夜热衷于收藏任祺安不要的物品。任祺安在狙击场打过的弹壳,破损的杯子,老旧的衣物,甚至是写过字、又揉成一团扔掉的纸页…他总是拿走一些东西,又放下一些,而任祺安不会知道是他。

现在凌子夜来到这里,一方面是不可能带上,一方面也是以为自己有了任祺安,便不再需要那些东西。

可是现在他才发现来到任祺安身边,也并不意味着拥有了任祺安。

他什么都没有。

下午明明还艳阳高照,夜幕低垂时却砸下了倾盆大雨,雨点敲得窗玻璃噼里啪啦响,身体上的不适又成倍加剧了情绪的低落,凌子夜哭过一会儿,抱着枕头蜷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