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页)

聂荣震惊:“李郎君已成婚了?”

聂晴也愣了愣,但并不意外。

这样文武双全的郎君,若说还没有成婚,那才奇怪。

“原来如此。”聂晴干笑一下:“李郎君爱重夫人,这是好事。”

谢原微微一笑,默认了。

意识到这主仆二人还有话要说,聂晴便带着聂荣离开了。

这姐弟二人一走,霍岭立刻起身将门窗关好,又侧身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谢原看他活蹦乱跳,倒也不担心了,走到床边坐下:“放心吧,走远了。”

霍岭沉声道:“大人行走江湖的经验还是浅了些,他们即便不是敌,也不宜知道太多。”

谢原淡淡道:“我虽没有霍少东家的江湖经验,但胜在有几分耳力。”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霍岭没理谢原,又听了会儿才走回来:“聂娘子说的不错,即便要用假身份混进去,也不能随便选一个,且时间紧迫,也容不得我们慢慢去找。”

霍岭在谢原面前站定:“我知道有个人,或许是最适合选择的身份。”

……

雍州紧邻长安,经两日赶路,总算短暂的安定下来。

魏诗云片刻不耽误,气儿没喘匀就对出事的驿馆进行了彻底的勘察,没想到真让她找到突破口。

存放税银的那间房里,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密室,密室的另一个出口,直通南城门外。

据说,这是当年国中动乱时,为隐藏转移官员贵族造出的。

而这条年代久远的密道,有刚刚被用过的痕迹。

这样的发现,魏诗云不免对官驿中的负责人问责,可所有人都只是喊冤,表示他们根本不知有这么个地方。

这也不奇怪,官驿的官吏没几年都会调动,年资最厚的掌事也才干了八年,还没这密道的年岁长,剩下那些更不用提,说不知此处,倒也不算荒唐。

魏诗云也没钻牛角尖,及时刹住多番查看,竟在入住的记录中发现了可疑的人。

经核查,这是伙冒充皇商入住官驿的人,本册记录是要从雍州前往洛阳采办货物入宫。

严格来说,大周根本没有皇商这个官职,然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需要运转经营,有采买需求,所以有些百年字号,是会给宫中供货,便也称自己是皇商。

宫中需求多样,大商亦如云,以皇商身份糊弄片刻,竟真没人怀疑。

可是,魏诗云刚在宫中住了一阵,没少听说皇后忙于开源节流的举措,就是为圣人省钱,怎么可能在宫外大肆采办?

因着这点小小的怀疑,她便找到了突破。

像这种大盗作案前,一定会实地考察,说不定他们就是这时候发现的这个老旧密道,正好派上用场。

可以锁定为盗贼窃银。

也是这时候,魏诗云收到了关于“八月典”这个黑市集会的消息。

八月典,简直是销赃的最佳去处,盗贼连税银都敢偷,八月典必有他们一份!

可是,八月典的开市位置并不明确,目前只知消息是从寿州方向传来的。

魏诗云无奈,只能先分析盗贼可能行进的路线。

暗道是直通城南的,如今大周推行新政,无论是谢、周之计还是商辞之策,第一批选中推行的州县都会被重点关注,州官必然会将方方面面都加强管理,以免被京中派下来的官员们参到圣人那里。

带着这么一批赃银到处走动,就得避开新政推行的州县。

所以最好是往南,抵达距离最近的唐州,再从唐州转至寿州,这样就同时避开了宣州洛阳等地,是个很低调的路线。

不过,这仅仅是个猜测,还不能断定。

魏诗云思索之下,选择兵分两路,她往唐州追查,而袁家兄弟则从洛阳转道,两方须得尽快在寿州汇合。

当天,商辞把消息传到了岁安这里,且表示,他在雍州的检括已安排的差不多,眼下正要规划新检括地域,若选在寿州附近,还可以和岁安同行。

岁安与他简单聊了几句,便以旅途疲惫为由早早结束谈话,商辞来给她送信,不能耽误太久,也在结束谈话后离去。

……

“青葵夫人?”岁安散发趴在床头,泡过的玉足泛着粉粉的红,又是一整日赶路,马车坐的浑身僵硬酸疼,玉藻正为她寸寸推拿。

玉蝉:“暗察司要探听各路消息,各行各衙都得渗入,青葵夫人是长公主早年间在外游历用过的身份,后来暗察司为便与行动,也用过这个身份,经营行当主要是车船转运。”

“当年,凡是青字号的车船运货就没有出过意外,价钱还很合理,所以商市一度揣测青葵夫人的来历不凡,一定背靠高官权贵才有如此手段,好一阵巴结亲近。”

岁安撑着下巴:“妙啊。”

以母亲的手段,打通水路航程保其畅通无阻易如反掌。

车船转运,接触的都是五湖四海的商贾,很容易建立人脉打听消息。

毕竟只是个掩饰身份,若选择做实物买卖,反而麻烦劳神,本末倒置。

只不过,这毕竟只是暗察司用于外界行走的身份之一,所以青葵夫人这位大东家,至今仍然身份神秘,无人知晓。

岁安松骨松的差不多,摆摆手示意玉藻停下,撑着身子坐起来。

“八月典这样的黑市集会,若无人操持安排,怎么可能经营这么多年?你们对这个幕后东家可有了解。”

玉蝉惭愧道:“属下们也曾查过,但八月典本就办的神秘,入场皆是老客带新客,我们仅是混进去便耗了许多人脉。八月典一定有幕后东家,但我们在没有把握前贸然暴露,用过的人脉未必能保住,所以……”

岁安了然:“无妨,能操办这种集会的,必定是十分谨慎之人,如今最重要的是追查赃银。我只是担心,能否顺利进入八月典。”

玉蝉微微一笑:“青葵夫人神秘又有手段,多得是人想巴结。若打出这个名号,八月典怕是得上门来请,岂会拒之门外?”

岁安点点头,一转眼,魏楚环已趴到床上,正让玉藻给她推拿。

岁安从前满山跑,已经算是皮实的,一日下来也觉疲累,魏楚环只会更脆,时不时发出嗯嗯啊啊的叫声,以及往这里或往那里的指点。

魏楚环舒坦了,转头看岁安:“那我们走哪条路?”

是跟着袁家兄弟追去洛阳,还是跟着魏诗云去唐州?

岁安眼珠一转,看向魏楚环:“你觉得,云娘为何让袁家兄弟往洛阳,自己则往唐州?”

魏楚环嗤笑:“还用想吗?当然是觉得唐州可能性更大,但又不想太武断,所以把后备选项丢给袁家兄弟,自己去追重要路线。”

岁安:“所以,我们也要兵分两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