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3页)

腿酸腰酸,她将小铲子狠狠一戳,借由朔月扶着起身,转道去荡秋千。

阿松盯着岁安刚刚玩过的泥巴,湿润的泥土被堆的如同一个黄土坟包,种花用的小铲子立在坟包前,活像个屹立不倒的墓碑……

岁安荡了会儿秋千后,忽然问了句:“谢府各房,都没有纳妾吧。”

这一刻,三人终于意识到,岁安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已经胡思乱想到没边了。

三人暂时放下明里暗里的较劲,一起围过去蹲在岁安身边。

阿松打头,先介绍了一下谢府的情况。

“谢氏有家规。正妻一日在世,一日为妻,若无大犯,断无下堂一说。入门五年无所出,方可由正妻母族再选一人来侍奉,直至诞下子嗣,那也得由正妻抚养长大。”

仅这一条,所彰显出对入门新妇的尊重与门风,便不是一般人家效仿的起的。

换句话说,但凡岁安嫁给了谢原,除非命薄早死,又或心术不正伤天害理,否则还真没人能撼动她谢家大妇之位。

这也是为什么府中看重谢原的婚事,因为选定了就是一辈子。

而长公主为岁安千挑万选的婚事,自是挑的一门最好的。

结果岁安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阿松:“您难道不是在担心谢郎君日后会变心移情……”

“变心移情”四个字仿佛触碰了什么雷区。

朔月嚯的站起来:“贱婢!闭嘴!玉藻,把她叉出去!”

玉藻相当配合,直接架起阿松就走,朔月回头对岁安微微一笑,和声细语:“奴婢再去给夫人炖碗汤。”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岁安脑袋靠在秋千的绳子上,在秋千上晃来晃去,半晌才道了句:“哦。”

这头,三人已到了院外,阿松挣开玉藻,“干什么呀!”

“我警告你!”玉藻欺上来,脸上仿佛拉下黑线:“往后在夫人面前,不许说什么移情变心。”

阿松多少知道些往事,难得示弱一次:“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心病心药医啊,”朔月走了过来,手肘碰了玉藻一下:“你去传话给郎君,请他今日务必早早回府。”

玉藻重重点头:“我看行!”

……

谢原直接从北山入城上值,一来便被萧羿拦住去路。

“谢司郎来的好早。”

谢原扫了扫左右,配合的打招呼:“世子也很早。”

外人走远,萧羿一把拉过谢原到角落说事情。

“如何?”

谢原:“什么如何?”

萧羿脸一沉:“你消遣本世子是不是?自然是那大胆的刺客!”

谢原恍然:“啊,是这事。”

“不是说好给我一个交代?你好歹也是问案审犯的老手,可别告诉我什么都没问出来。”

像是才想起来萧羿也被牵扯其中还受了罪过,谢原斟酌道:“犯人是当场擒获,自然能审出结果。只是……我也不知是何结果。”

萧羿的脸色沉下来,冷笑一声:“你自己听听你这话,有毛病没?”

他上前一步,“谢元一,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世子就要怀疑是不是你们夫妇设计我了!”

谢原无奈一笑:“世子这是哪里话,人又不是我审的,我不知道结果,不是很正常?”

萧羿惊讶:“你把人带走,又交出去了?”他来了脾气:“送去哪了?既然你不能给本世子一个交代,本世子只能自己去要了!”

好说,谢原从善如流:“北山。”

萧羿猛一拂袖,转身要走:“我这就去……”然后顿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慢慢转回来,气势瞬间缩水:“哪、哪里?”

谢原十分真诚:“北山。”

萧羿:……

谢原:“是这样,那女子的确险些伤了世子,但终究是有惊无险。反倒是岁岁,因此人害了不少惊吓与疑病,张生那件事情,影响了谢府,也让她颇为操心。若让岳母大人知道,必会问责,我想了想,索性将人直接送去北山,交代前因后果,由岳母大人亲自来判,定不会错。”

他看向萧弈,笑容温煦文俊:“给世子的交代,我眼下肯定是办不到,但若世子有质疑,不妨直上北山,向我岳母讨要一个说法?”

萧弈表情僵了僵,将怒不可遏熬成情有可原:“原来是这样,早点说嘛。依着县主的辈分,我还要唤她一声姑母呢,我岂会不会信长公主!”

谢原将“完全理解”表现在了脸上,还是很谨慎的又问一遍:“那交代……”

“诶。”萧弈竖手:“此事交给姑母,绝不会错,姑母开心,就是对我最好的交代。”

谢原欣慰的点头:“如此甚好。”

萧弈回以微笑:“是的,甚好。”

顺利处理了对萧弈的“交代”,谢原从容的开启了新一天的工作。

不一会儿,一内侍走进来,向谢原低语几句。

谢原脸色一怔,复又浮现出几分甜蜜之色,点点头,给了那内侍些打赏,心无旁骛的开始处理公务,等到所有事情处理完,距离下值还有半个时辰。

换在从前,谢原肯定是不能擅离职守的,但今非昔比,若无要务,圣人也不召见,他偶尔消失一下是很正常的事。

单说他顶头两位上首,今日已经一整日不见人了。

谢原本册一合,下值!

说来也怪,他一个人独自睡了二十多年,可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他竟已习惯怀抱香软睡去,都说小别胜新婚,这话一点不假,昨日让她一个人回府,他在睡下时就后悔了。

大晚上她回府是回,一起去北山,今日早晨回也是回。

还能让她见见岳父岳母。

一念之差,以至于最后只能抱着她的枕头做个临时的替代,遗憾的睡了一夜。

就在刚才,府里托人来传话,让他今日早些回去,虽然没有指名道姓是谁要求的,谢原却直觉是岁安。

或许她也有一样的感觉,有些挂念他吧。

怀着这样甜蜜又复杂的心情,谢原刻不容缓的赶回府中。

虽然挂念岁安,但原则不可变,谢原还是先和母亲请了安。

万万没想到,孙氏见他第一句就问:“你与安娘,没有吵架吧?”

谢原一愣,这话从何说起?

孙氏便将自己与岁安的对话都说了一遍。

“她性子乖巧,有肯定也说没有,你却是要与我说个实话的。”

谢原失笑,当然没有!

于是耐着性子解释,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不可能与岁岁有矛盾争执。

得了两边的话,孙氏一颗心完全落下,“回来了就去陪陪她吧,都说小别胜新婚,你是丈夫,要多体贴些。”

谢原也很想见到岁安,话别母亲便回了院子。

青年身高腿长,跨过拱形小桥,路过花圃边的黄土小坟包,途径没有灵魂径直晃荡的秋千,来到卧室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