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3页)

这般亲密偎依的样子,也像极了他幼时教她习字的场景。

耳鬓厮磨,侧颜轻贴,那自耳边吹拂而过的徐徐热气迫得她脸颊发烫,薛稚玉股战战,连被他握在手间运笔的手也有些握不住。

他便惩罚地拿扇柄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敲:“专心一些。”

她狠狠一颤,手下也不慎一滑,一撇长长的墨自纸上蔓延至桌上,那幅字已是不能看了。

“哥哥……”她有些害怕,回过眸去,一双眸子波光漉漉,像极了惊慌失措的小鹿。

他会罚她的。

他总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法子折磨她,偏偏她碍于谢郎他们,不能反抗。

“这么紧张做什么。”桓羡微微挑眉,含笑说道,“哥哥又不会吃了你。”

不是……不是已经吃了吗?感知到那一根正在身体里作乱的笔,她脸颜通红,恨不得死去。

她也算是大家出身,幼时养在宫中,后来长在伯母身边,何曾学过这些羞人的事。偏偏被困在他身边的短短一月,被迫学会了这许多的腌臜风月……

正胡思乱想间,桓羡却松开她手,“继续写,我看着你。”

薛稚如蒙大赦,专心致志地运腕习字来,偏偏此时却有巨椽或轻或重地厮磨,她心里羞耻,脸上也夏花喷朱的艳丽,眼泪颗颗如玉珠滚落。

脑中的弦已然岌岌可危,他轻笑一声,抱她在椅上坐下,将脸转过来,温柔封住她唇。

这一回倒不如昨夜难捱。小半个时辰后,她被抱去了浴殿,沉入水中。

她仍被兄长搂在怀中,四目相对,有些羞赧地侧过身去清洗。

桓羡嗤地一声笑出来,长指意犹未尽地理了理她颊边汗湿的鬓发:“做作。”

书殿里,案上原本的素纸都已飞落在地,一页页,一笺笺,写满了他和她的名,被不知从何处吹来的风扬起,如素色的蝶,停歇枯萎在红线毯织成的地衣。

一笺难求的银光纸,全被裁作了这样的尺寸,只写了名而已。

冯整进入殿来,一张张自地上拾起,在心底哀叹了声浪费。

浴殿中水声哗哗,一时无话。薛稚是害怕这样难捱的静寂的,睁着娇红未褪的眼眶:

“哥哥不上朝么?”

他神色爱怜,低头吻了吻她汗湿的额:“那些蠢货还没吵够呢,等他们吵够再说罢。”

又是这般珍重万分的样子,好似她是他怀中的一件爱物。可是她不是,她只是一个任他发泄、任他欺辱的玩意儿罢了。薛稚怏怏地想。

“栀栀在想什么?”见她眼中流露出哀怜神色,桓羡眼中笑意微凝。

她只摇头:“听说万年阿姊回来了,我,我要去见她么?”

“不急。”桓羡神色淡淡,“会让她来见你的。”

她不敢过多地问谢家的事,于是除却这两句寒暄,竟再无话可说。桓羡的手又轻抚上妹妹脸颊:“怎么了?”

她很乖顺,比幼时更得他心的乖顺。但他也能感觉得到,这种乖顺只是表面,她的内心从未驯服。

“没什么,只是觉得是皇姊,我,我应该去探望的。”薛稚讷讷地说。

她睫畔泛红,小脸莹白,好不乖巧。桓羡看得心生爱怜,温热的掌,又一点点在她脊背处轻.抚。

薛稚纤腰轻颤。害怕他又来,红着脸道:“哥哥……我,我还没吃昨天的药……”

“哥哥,你去让人给我熬药好不好?你还没有成婚,不能在这个时候有孩子的。我,我可以吃药……不给哥哥添麻烦……”

麻烦。

他皱了皱眉,心间亦泛起淡淡的恼怒。道:“怕什么。何家算个什么东西,有了就生下来。”

“不,不能的……”她几乎是下意识拒绝。

如此真实的恐惧,看得桓羡兴致乏乏,一时也懒得拆穿她。只问:“怕疼?”

这尚算是过得去的理由,她难为情地点头。本以为他会生气,不想他只挑了挑眉:“那就先不生吧。”

她年纪还小,眼下也算乖巧,甚合他心。他也不想她那么早就生。

听闻桓瑾的母亲就是难产去世一尸两命,若出事了,可怎么好呢。

“可那药喝多了会伤身,也会疼的。看来,只有我不碰你,或者不给栀栀才行。”他半真半假地调笑。

薛稚微松一口气,又因末句而悬心起来。

这是……这是在试探她么?

她抱着小臂将自己沉入雾气缭绕的水池,咬唇道:“可以,可以给栀栀的……”

“这样,哥哥会舒服一些……”

她会心疼他?

她沉在水里,一副羊羔般瑟瑟发抖恨不得远离他的战栗,再配上这句言不由衷的话,看得桓羡也觉好笑起来。

他捏捏她脸儿,假意打趣:“我倒是有更舒服的法子,就是不知道,栀栀愿不愿意。”

他凑近她耳畔,每说一字,她眼里的惊恐便更深一分,到最后,面色因难堪而苍白如雪。

“逗你的。”桓羡冷笑,想了想又道,“你不是想见他么。放乖一些,夜里,哥哥带你去见他。”

作者有话说:

老冯:陛下昨儿处理朝务,一直到五更天才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