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小熊猫(19)

开春没多久, 森林里有许多动物在嚎叫,并不是密集的叫声,而是断断续续的, 你叫几声, 我叫几声。

小稚想, 如果搭配上背景音乐,这些叫声可以称之为交响乐了。

名字它都想好了,就叫《动物春之声》,可以吧?

冰雪消融, 流水潺潺,和深秋时的黄色不同,春天万物复苏, 枯萎的树木发出新芽,一片清新娇嫩的色彩。

冬天导致小稚被迫吃了不少豹子哥的肉食, 别的动物一个冬天过去,瘦不少,它倒好, 又圆润不少,导致它发现冰雪融化后, 立即去找嫩竹子吃, 吃肉真给吃腻了,得吃点素的调和一下。

不知道动物会不会得血脂稠,高血压那种病。

反正它得将荤素搭配贯彻到底, 这样莫名觉得会更养生更健康一些。

没过几天豹子哥也在悬崖边仰天大吼,像是某种发泄, 接着这家伙就消失好几天。

小稚数了数, 足足消失五天, 它是第二天才反应过来豹子哥为什么消失。

万物复苏……

懂得都懂。

其实它自己也难受,被体内激素折磨,一开始也没明白身体这是怎么了,怪怪的,后来才明白过来,但也就那么几天难受,后面就挺过来了。

豹子哥回来后还是老样子,像个大男孩那样和小稚打打闹闹,过得不要太开心。

但小稚想,另一个属于雌性豹子的领地里,一位辛苦的雌豹应该正在辛苦地孕育新的生命,等待小家伙诞生。

早春的夜晚有点冷,小稚到下午吃过东西就早早回山洞里卧着。

等到第二天太阳刚出来,它吃饱喝足后又找到一个光照最好的大树上爬上去晒太阳,介于之前在大树高处摔下来,搞得行动不便好长时间,这次它学乖了,爬到半中腰就停下来,反正这里也能照到阳光。

它还专门找到一个三叉粗树枝,这样可以稳稳地拖着它,不至于压垮。

这颗大树非常粗壮高大,别说承受小稚,就是觅食回来的豹子哥都没问题。

小稚醒得早,早上吃过饭后就有点昏昏欲睡,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两三点才因为饥饿而苏醒,醒过来后就直接抓树上的嫩叶吃。

等到它半清醒地吃着树叶往下望时,忽然看到一个男人趴在树根处,拿着一根自制猎/枪鬼鬼祟祟地瞄来瞄去。

小稚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尽量缩小自己的身体,然后默默观察这人。

它一开始以为对方是巡护员,可之前遇到的巡护员也只是检查各个地方的红外相机,从未像今天这样,好像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形在观察着什么。

随后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对讲机一样的东西说话:“你那边有发现吗?”

刺刺拉拉一阵电流声,那边发来话。

“没有,不是说这附近有豹子老虎,怎么蹲这么久都没影子。”

听到这句,小稚心里咯噔一下。

它觉得对方不像是巡护员,倒像是胆大妄为的盗猎者。

一想到对方还拿着猎/枪,小稚看一看自己塞到树洞里的石头,有两个,一个尖一点,一个圆一点,是它用来防身的,万一树上出现其他野兽或者它的敌人,它可以用这些石头砸向对方,也能有点用处。

那两人还在嘀嘀咕咕的对话,从他们对话声中,它更加确定这就是盗猎者。

从前它看得影视剧都把盗猎者的形象刻画的比较牛,装备齐全什么的,目前这个人看起来和普通村民的装扮没有什么区别,手里的猎/枪也不像是专门走私来的,看起来就是自制的那种。

他们怎么能摸到这里?

正思考着,那人又和对方说着什么。

“我听人聊起来过,说是有人在这山脚下碰到过金钱豹,还出纪录片了呢,但具体在哪里还得再看看,不行我们明天再往里面蹲一蹲,反正没有的话就两三天换一个地方,总能碰上。”说完那人拿出压碎饼干吃起来。

其实纪录片上并没有标地址,而它们所在的山又特别大,说是一座山,更像是好几座山组成的,反正区域很广阔,总之已经不是小稚和豹子哥居住的地方了,却没想到这两人阴差阳错的蹲到它们最新的住所附近。

从这里到山洞附近也就两三百米,只是中间有不少沟沟壑壑爬高上低的地方,走起来要麻烦许多。

“不会有错的,已经发现金钱豹的粪便,绝对就在附近,就蹲着吧,总能看到的,等逮到咱就发财了。”

俩人说半天,那么第二个人在哪里蹲着?

小稚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拿出那个尖尖的石头,瞄准位置,从它这个高度砸下去,脑袋肯定得砸出个洞来。

它为什么这么利索要砸,因为再犹豫下去,一会豹子哥就要来找它了。

太阳在往西边走,它也得离开这里,那么这个人它必须砸。

对他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还有豹子哥的残忍。

动物与盗猎者势不两立。

等到那人结束聊天,吃了好几口压缩饼干准备放进口袋时,小稚挑他这个低头装东西的瞬间,狠狠将石头砸向他的脑袋。

期间因为担心自己瞄不准惊动对方朝自己开枪,小稚心脏紧张的疯狂跳动,那种感觉像是要得心脏病似的,看着那颗石头狠狠砸向那人的脑袋,只听对方啊的一声,小稚连忙躲到树后面。

砸中了!

那人疼得连忙摸脑袋,摸了一手的血。

他忍着大量失血造成的眩晕去看头顶却什么都没看到,怎么回事?!

太疼了,疼得他很快没经历去思考怎么会有东西砸到自己脑袋上,闭了闭眼,想要缓一缓。

他拿起对讲机要通知同伴。

“我被不知道什么东西袭击了,可能是猴子,没看到身影,不太确定,你过来一下。”

“好,我马上过来!”

被砸破头的那人并不敢继续待在这棵树下,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拿着枪连忙挪到附近的大石头后面,时不时抬头张望,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砸的他。

他按着脑袋,疼得直吸气,却不敢掉以轻心。

没过多久附近响起某种鸟叫声,听到鸟叫声后,那个受伤的盗猎者也开始学鸟叫。

原来是暗号。

通过彼此的叫声来确定大致的位置。

小稚没有紧张,因为它知道,从自己的高度狠狠砸下去一块石头有多狠,那人不去医院就得凉。

那人赶到后,看到朋友一脑门血,震惊地说:“你这怎么搞的,流着么多血!”说完连忙从身后的小包里拿出一块备用纱布,还有棉球。

先用棉球擦流血的地方,然后连忙用纱布堵住,接着拿那种医用胶布缠在他头上固定住。

很快堵着的纱布就被血氤湿一片,显然这个伤口深,光是堵住没用。

“我好晕,想睡觉。”那人看到同伴来了后才放松一点,这一放松,立即觉得头晕目眩,眼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