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衣服脱了,趴枕头上

高渐明说的这家饭店正处于开业酬宾阶段,生意异常火爆。

他们几人到的时候正好是用餐高峰期,服务员两手端着三个盘子游走于各桌客人之间,大堂里面一片嘈杂的声音。

几人本想着不行就换一家饭店,经理一看他们想要离开,忙出言挽留。

声称最里面还有一个包间,只不过是十人大圆桌,叫人把里面打扫了一下,迎着他们走了进去。

大家坐下后把正中间的位置留给了祁文朝,饶思远坐在他右边,之后每人点了几道自己喜欢的菜。

“阳阳,这家店也有三杯鸡。”饶思远对着菜单上的图片指了指。

突然听到饶思远在众人面前叫自己小名,祁文朝呛了一口茶水:“不……不用了,我只吃你做的。”

饶思远声音其实挺小的,但还是被坐在一旁的高渐明听了去:“阳阳?你这名字跟我挺配啊,我小名叫‘月月’”。

见祁文朝一脸茫然,高渐明对着他眨了眨眼:“你是朝阳,我是明月,你说咱俩是不是挺有缘?”

这时一旁的舍友在高渐明头上狠狠拍了一下:“你别逗他了,远哥弟弟一看就是个内向孩子,你收着点。”

之后又听那人问:“对了,听说你在建大上学?你学的什么专业啊?”

祁文朝拿着桌上的热毛巾擦了擦手:“材料化学。”

“听说你父母都是大律师啊,怎么不学法律?子承父业,多牛逼?”

祁文朝心下一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自己故意的?他们让他学法,他偏要学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能看见自己父母被气得跳脚,他心里其实暗暗挺爽?

正思索间,只听饶思远对着正在上菜的服务员问了一句:“这盘黄鱼豆腐好像不是我们点的,麻烦你再核对一下。”

“我点的我点的!”刚才正跟祁文朝说话的室友赶快把那盘冒着热气的黄鱼豆腐挪了挪位置,放在离自己近的地方:“我从小到大下馆子必点这道菜。”

饶思远对着错愕的服务员柔声道:“好的,那是我记错了,抱歉。”

服务员礼貌点了点头,上齐菜说了声“您请慢用”之后便退了出去。

可就在包间门一开一合间,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外,朝里定睛看了一眼,随后敲门走了进来。

“思远,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刑菲说话的声音很尖很细,看向众人的目光透着一股子傲气。

饶思远礼貌朝她点点头,脸上却是一派冷淡疏离。

刑菲也不介意,朝着另外几个人婉转一笑:“这家店还挺火爆的,可惜没位子了,你们这包间这么大,拼个桌不介意吧?饭钱可以AA。”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刑菲一个女生站着,几个大男生坐着,任谁都没有办法直接拒绝她或者把她轰出去。

见众人不发声,高渐明出言打破现下的尴尬局面:“不介意不介意。怎么能让美女跟我们AA,你坐下吃就行。”

另一个室友也跟着附和,直接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在嘴里:“开动开动,别都干看着。邢菲,来吃。”

大家闻言纷纷拿起筷子,祁文朝跟着左右看了看,也端起了碗,开始用餐。

刑菲的吃相十分克制,但是眼神却丝毫不知收敛,时不时就向饶思远的方向瞟几眼,尽管饶思远从始至终都没有搭理过她。

不得不说,有刑菲在,祁文朝这顿饭吃得极其不舒服,甚至已然没了胃口。

看桌上的几个人吃得正尽兴,一念之间,祁文朝定了定心。

趁着没人注意,他默默舀了一碗汤端到自己面前。想都没想,就着勺子将汤喝了下去。

不敢多喝,只到第三口时,就突然瞳孔放大,顺手找了个空碗将口中的汤全数又吐了出来。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只有饶思远最快做出了反应,抽了张纸替他擦着嘴角问道:“有海鲜?”

祁文朝来不及说话,一边接过纸擦嘴一边不停地点着头。

饶思远看向桌子上的汤盆,拿勺子在里面搅了一下。在看到上面漂浮着的虾米、白贝和蛤蜊时,目光肉眼可见得沉了下来。

“我去给你买药。”饶思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祁文朝一把揪住了他:“哥,你们继续吃吧,我自己去找找看哪里有药店。”

说完便下意识地要去拿外套。

饶思远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安抚性地用大拇指在上面摩挲了两下,之后转头对着众人说道:“我弟弟海鲜过敏,我买了药就先带他回去。你们好好吃,今天算我请大家的。”

菜是大家一起点的,谁也没料到祁文朝不能吃海鲜。现在既然出了这档子事,便都没有再多留他们。

高渐明冲着饶思远摆了摆手:“去吧去吧,这边你就不管了,学校有什么事我微信通知你。”

“好。”

饶思远说完便拉着祁文朝一起离开,临走时还在吧台结了账。

出门后,饶思远在路边找了家24小时药店,买了瓶矿泉水递给祁文朝,让他把过敏药吞下。

祁文朝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在看见饶思远副驾驶放着涂抹身体的脱敏软膏时,思索了两秒,将头偏向了一边。

今天本来就折腾了一天,回去的路上高架桥还发生了一场连撞车祸,所以车子基本是以20码的速度在龟速前进。

昨晚本就一夜没休息好,车子摇摇晃晃间,祁文朝最终实在困倦之极,将头倒在副驾的玻璃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车子一路开回了地库,他都没有醒。

饶思远今早看见他眼下的两片乌青时,就料定他昨晚肯定失眠。现在又见他睡得这么沉,一时竟不忍心将他叫醒。

将副驾的座位替他放平,给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看着身旁人沉静的侧颜,饶思远的手也不知不觉就覆在了他的头发上,一下一下顺着纹理轻柔地抚摸着。

不知过了多久,祁文朝因长期窝在椅子上保持一个姿势,右腿麻得动都动不了而逐渐转醒。

饶思远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样,熄火把人带回了楼上。

介于明天是周一,两人回家后各自洗漱一下就要早点上床休息。

本想着既然祁文朝已经吃过药,那管软膏应该是用不上了。刚准备把它放进抽屉里,从卫生间就传来祁文朝叫他的声音。

“哥,你来一下。”

饶思远推门走进去,祁文朝正背对着镜子掀开自己上衣变着角度照来照去。

“我看不见,但我好痒啊。”

饶思远撩起他的衣服仔细查看了一番,祁文朝皮肤很白,过敏所起的红色小颗粒已经在祁文朝的背上印染得连成了片,看上去异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