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明理宜苏等人见状大惊,想过来阻止却已来不及。

徐念安伸手一把握住赵姝娴手腕,面色冰冷地将她往后一推,道:“动手之前先动动脑子!”

“徐念安你个贱人!你怎么能做那种事?我恨不得杀了你!”赵姝娴没打到她,绷住情绪的力气却随着这一下挥手给泄了个精光,大哭起来。

徐念安吩咐左右:“你们都退下,退远些。”

明理忿忿地瞪着赵姝娴,十分不放心:“小姐!”

“没事,我与她说几句话,你们不便旁听,退下吧。”徐念安道。

丫鬟们退远后,徐念安看着情绪崩溃哭得毫无形象的赵姝娴,冷静道:“你与陆丰的婚事,黄了吧?”

“你还敢问?还不都是因为你去祖父面前搬弄是非!长舌妇!缺德短命的!”赵姝娴哭骂道。

“我记得我曾告诫过你,但凡你敢因为陆丰来败坏我妹妹的名声,我就叫你嫁不成他。你怎么不长记性呢?”徐念安盯住她。

赵姝娴哭声一顿,目光略有躲闪,抵赖道:“你少冤枉人?我何曾败坏过你妹妹的名声?”

徐念安见她如此,便不想多说了,道:“看在祖父的面子上,我最后再劝你一次。虽是与陆家的婚事不成了,但你从今往后本分做人,听祖父的话,他必然会尽他所能再为你谋一桩不差的婚事。不要再自作聪明,你没有足够的智慧为你自己的将来负责,你母亲同样没有。你想要后半生能过得好,就听祖父安排。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她叫松韵送客,赵姝娴看着她回房的背影大骂道:“徐念安,你别以为使这些腌臜手段让我与陆家退了婚,你那个下贱的妹妹就能高攀陆丰,我告诉你,休想!我一定让她的名声臭得人尽皆知,让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徐念安停步回身,眼尾轻扫,目光如刀锋般递来,看得赵姝娴心头一顿,扭过头抹着眼泪骂骂咧咧地走了。

徐念安有些烦恼,五房这种又毒又蠢的,她自是希望一棍子打死才好。可是现在府里国公爷做主,要想国公爷的心从五房往长房这边偏移,她就不能表现出因为私愤针对五房的模样来。

不过也不用担心,就赵桓旭和赵姝娴这对愚蠢又爱作的兄妹,早晚把国公爷心里那点愧疚和怜惜给作没了。

五妹的婚事也不能拖了,得催一催阿秀。

赵姝娴固然不足为惧,但那个继祖母,却不得不防。

徐念安思量一回,收拾一下情绪,去了嘉祥居。

宁夫人正在殷夫人房里,徐念安进去见了礼,坐在一旁。

殷夫人好像才笑过,双颊带着点红晕,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徐念安微笑道:“念安,你来得正好,你二婶婶正有事寻你呢。”

徐念安看向宁夫人,“二婶婶有事不妨直说。”

宁夫人道:“方才你婆母说,熙哥儿明日邀朋友去汴河上游画舫,苍澜书院的学子和先生也会去,我就想着厚颜问一问,能否让我家淳哥儿也跟着去涨涨见识?”

徐念安笑道:“这算什么事儿呢?就算二婶婶不提,家里的兄弟三郎也是要叫上的。”

宁夫人笑道:“哎哟,这么一说倒是我小心眼了。”

三人说笑几句,宁夫人也有一院子的人要顾,便回去了。

她一走,殷夫人便迫不及待地对徐念安道:“刚才二太太与我说,陆家和五房退婚了,虽然对外是说五房主动退的婚,但人家陆家哥儿好端端的,五房为什么退婚?直是欲盖弥彰。”

徐念安看她说着说着嘻嘻而笑,在她这个儿媳面前也是越来越不掩饰本性了,心中一时又好气又好笑,道:“瞧娘如此开心,不知道的,以为您还有女儿能许配给那位陆公子呢!”

一句话勾起了殷夫人的心事,收起笑容叹气道:“我的佳臻若不是嫁给过李梓良这样的烂人,配陆丰还不是绰绰有余?现在是不成了。不过你家五妹正有机会,过了年陆丰也二十有一了,婚事是断不能再拖的,叫你弟弟代为撮合,彼此知根知底的,说不定能成。”

徐念安摇头:“陆家家世高,陆公子又是个有出息的,我徐家家世一般,妹妹人物一般,我是不打算让她借着我弟与陆公子这层关系高攀的。毕竟这婚姻大事,总是要长辈满意才得长久。”

“不是说陆老夫人喜欢你妹妹吗?”殷夫人道。

“喜欢和愿意娶回家去做孙媳是两码事。母亲在三郎没成婚之前,外出赴宴见到别家的小娘子,其中难道就没有您喜欢的么?您又个个都愿意娶回来当儿媳么?”徐念安问道。

殷夫人仔细想了想,点头:“你说得也是。”

两人略过这段,徐念安问了问画舫那边布置的情况,转眼便到了中午。

“桓熙怎的还不回来?”殷夫人下了地,等了半晌等不着儿子忍不住嘀咕。

徐念安心里也有些惴惴,早上赵桓熙走时,她见他手里请柬不过三五张,早该送完才是。怎的到这会儿都不见人影?青天白日天子脚下,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婆媳两个正有些不安,知一回来了。

“太太,奶奶,三爷叫璩公留下吃饭了,着小的回来知会太太和奶奶一声,不必等他回来吃饭了。”

“瞿公,哪个瞿公?”殷夫人有些不放心。

知一挠耳朵,“小的不知,听三爷说,璩公写字很好看。”

徐念安惊道:“写字好看的璩公?莫不是书法大家璩琚璩老先生?”她瞬间有些后悔,早上不该只顾着跟赵桓熙讨论谁做小王八的事,应该看看他还没去送的那些请柬的。原以为只是钱明等人的长辈,没想到还会有璩公这样的人物。

璩琚实在有名,殷夫人也知道,听徐念安这么一说,有些不敢置信,道:“不会吧?璩公这样的人物,怎会留桓熙吃饭?”

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知一。

知一一脸茫然:“小的也不知。三爷送完璩公的请柬后,又送了三份请柬。请柬都送完了,三爷准备回来时,璩家的小厮就从后头跟上来了,说他家老爷邀三爷过府一叙。三爷折返璩府,快到中午了,他将小的叫去,说璩公留饭,让小的回来知会太太奶奶。”

“那你去见三爷时,他和璩公在做什么?”徐念安问。

“三爷和璩公在书房写字呢。”知一道。

徐念安让知一下去吃饭,笑着对殷夫人道:“八成真是璩大家。”

殷夫人还是一副如在梦中的模样,道:“听闻璩公一字千金难求,连当今圣上都临摹过他的字帖。这样的人物,怎会、怎会留桓熙吃饭?”

徐念安道:“母亲有所不知,三郎近几个月都有刻苦练字,一手字已是写得很好看了。从知一口中不难推测,三郎先去璩府送了请柬,璩老先生看了请柬后对三郎的字产生了兴趣,知道三郎在送请柬,便派小厮跟着他,待他送完了请柬准备回家时,才现身请他过府。想必三郎到了璩府之后与璩老先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所以璩老先生才会第一次见面就留他在府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