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眼下别无他法,也只能脱|了衣裳,叫天子帮忙瞧瞧。

乌雪昭转过身去,背对着桓崇郁。

解了外面的衣裳和里衣,把那贴身的最后衣裳,还是留了下来。

虽在被窝里也赤着身,却不比站在灯下,叫人瞧了个明明白白那样羞人。

乌雪昭背心上痒,心里则是煎熬,掌心冒着一层汗。

桓崇郁在乌雪昭身后,闲闲地坐在长榻上。

眼前是大片的白皙肌肤,凝脂般的质感,细细脊骨从脖颈抵到长裤边缘,再有两个小小的可爱腰窝。

前些时没细看,不知她后背也这样的漂亮诱人。

乌雪昭半晌等不到动静,绞住手里拿着的外裳,回了半张如玉的脸,问:“皇上,是看不到吗?”

目光上移,看到她蝴蝶骨往中心一寸的地方,泛了一片红,瞧着并非寻常蚊虫叮咬,只怕是叫什么给沾上了,才惹了这一片红。

红痕能有掌心那么大,像初冬的一捧新雪,落满了红梅。

桓崇郁深沉的眼眸,霎时间晦暗不明。

乌雪昭眼也红了,温温的嗓音里,带着点颤声:“皇上……”

她真的很痒。

桓崇郁有经验,这种红痒痕迹,压根挠不得,痒过就好了。

他在她背后,嗓音无端喑哑几分:“不能挠。”

乌雪昭愣了一下。

又实在痒得受不了,像万蚁啃噬。

天子不肯帮忙,如今也没有衣服的阻挡,她本能地往后伸了手。

桓崇郁眸光暗了暗,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在她身后冷冷地命令道:“给朕忍着。”

她皮肤接近雪白,真见不得上面多出几道挠痕。

身体上的痛苦比人事难以忍耐。

乌雪昭双肩轻轻一颤,簌簌落了两行眼泪。

桓崇郁很快又扣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往怀里一带,同时抬起下颌往外淡淡地吩咐:“传太医。”

乌雪昭跌坐在桓崇郁腿上,贴着他的胸膛,竭尽全力忍耐。

两只手腕还被他狠狠地扣着。

好长的时间过去,蚀骨的痒意褪去,只余下一些浅浅的痒意,终于足以忍受。

乌雪昭全身顿时有脱力般的酸软。

她垂着眼眸,软软地靠在天子怀中,像能任人摆布的釉瓷娃娃。

桓崇郁这时也松了手。

搂着她,用手指刮去了她脸颊上晶莹的泪水。

乌雪昭的皓白双腕上,红痕宛然。

郑喜领了随行的太医过来,候在门外。

桓崇郁吩咐道:“搬一扇屏风进来。”

郑喜又带着人搬了屏风过来。

桓崇郁在屏风上划了个地方。

郑喜会意,在密不透风,也不透光的布面屏风上,挖了个洞。

太医低着头走进来。

桓崇郁示意乌雪昭站过去。

乌雪昭背对着屏风,也背对着太医。

郑喜同太医道:“主子身上发痒,您看一看。”

太医这才抬头看诊,多余的看不见,只看得见屏风后好白的肌肤……竟是个女子!

随圣驾几次,他都以为天子有密事。

却不想居然是为了个女子。

外头可都是说,天子不沾女色的。

看那肤色,定是个大美人。

天子哪是不沾女色,是只沾眼前的美人罢了。

老太医凝神细细诊看,最后下了定论,只是有些过敏。

皇庄附近多山,草木繁盛,姑娘家的皮肤娇嫩,有些红痒也不稀奇。

他说:“抹些药膏,几日便能消痒除红。注意千万别挠,以免留下疤痕,也别用热水擦洗,凉水冲一冲便是。”

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药膏,递给郑喜。

郑喜接了之后,太医也退了出去。

乌雪昭披好衣裳,宫人搬走屏风,郑喜将药膏奉过去。

桓崇郁接了膏子,挥手打发了郑喜。

经了这么一遭。

乌雪昭安静的面容上,带了淡淡的红,眼睫仍湿哒哒的。

虽然还是那副安静样子,却温柔乖巧得叫人有些心疼了。

总算在她的脸上,看到了点颜色。

桓崇郁满意地轻勾唇角。

发痒的地方,在隐秘之处,自然不可能让太监过来伺候。

随行之中,又没有宫女。

桓崇郁亲自帮乌雪昭上了药。

乌雪昭跪在床上,微弯脖颈,似浮水的白鹅,娴静优雅。

冰冰凉凉的膏子抹上去,仅剩的一点痒意也完全消失,舒服了许多。

她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好了。”

桓崇郁慢条斯理地合上药膏盖子,把药膏塞到了乌雪昭手中。

乌雪昭接了药膏,谢了恩。

最后又道:“谢皇上赏赐臣女的两扇琉璃屏风。”

桓崇郁只是沙哑地“嗯”了一声,就不闻其声了。

乌雪昭一抬眸,天子眼里已满是情|欲之色。

当晚,乌雪昭被折腾累了……床榻犹如雨打海棠一般,床上的锦被像乱红,连她身子上也是。

她实在没力气回去,只好睡在了天子身侧。

桓崇郁瞧着少女的睡颜,也阖眸入睡。

天刚刚亮,乌雪昭就起来回了乌家的庄子。

她从果林里走到别院,两个丫鬟也醒来了,见了她,就道:“姑娘这么早就去散步了?”

“嗯。”

乌雪昭拂开果树低拂的果木树枝,去和荣姨奶奶说话。

倒也无人疑心什么。

乌雪昭回乌家这日,是半晌午时候。

日头正要热起来,灵月、灵溪领了冰块,赶紧放在屋子里消暑。

又忙着去大厨房烧水煮茶、煮绿豆汤,再切些水果过来,用冰镇着。

乌雪昭则重新搬出了绣架,在房中用双面绣的技法重新绣一扇屏风。

家里以前请的女红师傅,主要教苏绣,只是粗通双面绣。

乌雪昭再怎么喜欢,也就只学了个皮毛,后来全靠自己东打听、西打听,拼凑起知识点再深入琢磨。

她这才领悟出一些双面绣的门道,虽能绣出不错的绣品,仍有许多不足。

技法上也不够娴熟,得多练习。

绣瘾一上来,之前要做的护腕,也被暂且搁置下了。

灵月煮好了茶送进来搁着。

一眼就看到乌雪昭脖子往下,有些红痕。

她纳闷道:“姑娘,你身上怎么了?怎么那么红。不像虫咬的啊……”

乌雪昭手一颤,差点扎到了自己。

她拢了拢衣领,遮住脖子下的痕迹,平静地说:“我自己不小心弄的,没事。”

灵月不知男女之事,不疑有他,坐在旁边悠悠地打着扇子。

顺道打起了哈切,眼角湿润,一脸夏日里的懒倦之态。

“雪昭姐姐,雪昭姐姐,雪昭姐姐。”

院子外头有人这么一叫,灵月顿时来了精神,拿着扇子起身去挑帘子,就看到一个小姑娘提着裙角,上了台阶,笑眯眯走进屋子里来。

灵月往屋里回头,告诉乌雪昭:“姑娘,茵姐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