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唔,”沈清池不情不愿地放下手机,“这就去。”

沈放去厨房准备早饭,沈清池洗漱完了,想给陈祺语发个消息,分享一下喜悦,但想了想又怕他们已经在路上,打扰他们度假,最终,还是选择把消息发给了苏亭。

过了几分钟,苏亭回复:【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告诉他】

看完消息,沈清池就听到沈放在叫他,赶紧下楼吃饭。

沈放坐在他对面:“等会儿吃完了,你去一趟警局吧,我让司机开车送你。”

沈清池筷尖一停:“去警局干嘛?”

“你的证件不想要了?”沈放说,“你这次会被周望延谋害,就是因为你的东西都被扣在沈敬家,赶紧拿回来,免得以后再生事端。”

沈清池经他提醒,终于想起这茬——他早就想把自己的证件拿回来了,但没想到周望延会被这么快保出来,还盯上陈祺语。

事发突然,他只能把证件的事往后推。

他自己是没办法回沈家拿东西的,且不说沈敬肯不肯放他进门,就算肯,他也不会去那种地方冒险,于是他问:“叔叔帮我跟警察说过了?”

“我不说,难道你自己说?”沈放语气不太好,似是想责备他对自己的事一点不上心。

沈清池自知理亏,没敢继续反驳。

吃完饭,他上了停在家门口的车,司机还是上次送他回沈家的司机,车却又换了一辆,这辆车他以前没在地下车库见过,好像是新提的。

“以后这车就是你的专属接送车了,你把司机的联系方式加上,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叫他。”沈放说。

沈清池看向那辆崭新崭新的豪车,瞳孔地震。

有钱就是好啊!

他坐着这辆“专车”来到警局,跟警察说明来意过后,警察把一个文件袋交给了他。

“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警察说,“你仔细清点一下,看看齐不齐。”

沈清池把文件袋打开,将里面的证件翻过一遍——户口本、病历本、小学初中高中毕业证、甚至出生证等等,都在里面。

他总共有多少证件,原主脑子里的记忆很模糊,不过应该是没有遗漏,于是他点点头:“都在,谢谢叔叔。”

“不客气,以后自己的东西要保管好,可别再让人有可乘之机了。”警察叮嘱道。

沈清池乖巧点头,又说:“对了叔叔,我能问问,关于周望延的事……之前你们说我们提交的那份录像,需要配合其他物证才能给周望延定罪,现在找到了物证吗?”

“哦,这个你放心,我们对周望延家里进行了全面搜查,找到了用剩下的杏仁粉,以及他购买杏仁粉的小票记录,我们还调查了他购买杏仁粉和椰蓉的那家蛋糕店,经店家证实,确有其事。”

“沈家所有人都说没有告诉过周望延你杏仁过敏,我们也没能在你的病历本上没能取得周望延的清晰指纹,目前我们无法确定他究竟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这件事,但既然他已经亲口承认了,我们也就不再细究,且根据沈家的保姆描述,沈家人都知道你杏仁过敏,在过去十一年间,不会购买任何杏仁制品,那么周望延特意购买杏仁粉,并将其掺入椰蓉当中进行掩饰,目的也就非常明确了。”

听到警察这么说,沈清池放下心来。

看起来沈放的计划还真是计划对了,如果没有那段录像,证据链就会缺失一环,难以给周望延定罪。

“虽然你们的录像帮了我们很大忙,我也很能理解你们想让犯罪分子被绳之以法的迫切心态,但以后还是不要做这种危险的事了,你们的生命安全比什么都重要。”警察又说。

这番话沈清池已经听了好几遍,这次他依然和之前几次一样,乖乖应道:“我知道了叔叔,以后一定不会了。”

离开警局,沈清池回到车上。

他再次打开了文件袋,从里面拿出户口本。

刚才看到户口本在里面的时候,他其实有点意外,不太相信沈敬会这么配合警察,轻易把这玩意交出来,等到他把户口本打开,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他的户口已经不在沈家。

户口本里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落户地址也很陌生,并不是沈家那栋豪宅。

看起来,沈敬夫妻早就不把他当沈家人看待了。

他没什么表情地把户口本收起来,又把其他证件一本本打开看,最后拿出了病历本。

广泛使用电子病历的现在,这种东西已经很少见,看起来还颇有年代感。

病历本有好几本,最早的能追溯到十几年前,因为时间久远,纸页都泛黄了,他在原主三岁的病历中,找到了关于“紫外线过敏”的部分。

在七岁的就诊记录里,有“杏仁过敏引发哮喘”的内容。

他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其他记录,以便确定这具身体还有没有别的过敏原,他可不想因为不小心接触到不该接触的东西而生病或者丧命。

看了一圈,却没发现还有其他过敏原,只看到有医生建议他少吃海鲜。

海鲜……他倒也不是很感兴趣。

沈清池放下心来,把所有东西重新塞回文件袋,听到司机说:“沈先生,我们到了。”

沈清池回到家中,见沈放正在研究他盘过的核桃,他换了鞋走向对方:“叔叔,我回来了。”

沈放没看他,只一点头:“东西都拿到了?”

“拿到了,”沈清池把文件袋放在桌上,将户口本摊开来,“不过,我的户口现在这是落在哪里?”

沈敬给他落的户口,他实在不太放心,还是问问沈放比较好,最好能找个机会再迁一下,以绝后顾之忧。

沈放扫了一眼上面的地址,视线微停,脸色沉了下来。

他半天没吭声,沈清池觉得事情不太对,小心询问道:“叔叔?怎么了吗?”

“……这是你三叔家的地址。”沈放说。

沈清池一惊。

三叔?

沈敬的三弟,不是早就死了吗?

沈放合了合眼,似乎在回忆什么:“你三叔叫沈故,我之前应该跟你说过,他喜欢赛车——他高中毕业就加入了赛车俱乐部,连大学也没念,之后的几年中,他所在的车队参加了各种比赛,拿过许多奖项,名声鹊起,他也成了名噪一时的赛车手。”

沈清池还没听他详细说过关于三叔的事,小说里也没有相关内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沈放在提起这个话题时,语气格外沉重。

“他死的那年才24岁,而我还在上大学,当时他的车队要参加一场非常重要的赛事,邀请我去看,但我那天刚好要考试,错过了。”

沈清池听着他说,有了不祥的预感。

“等我考试结束,从考场出来,就听说他出事的消息。”沈放的声音更加冷了,他语调依然平静,却平静得让人发寒,“他的车被动了手脚,在赛场上发生了严重事故,他被送到医院抢救,却没能抢救过来。我见到他的最后一面,是在医院里看到他面目全非的遗体,当时沈敬也在,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真心在为失去弟弟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