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沈夷光觉着自己快要不成了。

她好像被人放在火上烘烤, 就连呼吸都灼灼地烧着鼻腔,欲望来势汹汹, 一波一波如巨浪般冲击着她的神志, 她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一片昏蒙中,她好像听到寺外传来雷动的马蹄声,晏明洲骤然起身, 却因通身无力,带倒椅子的声音。

他脸上笑意略淡, 看向沈夷光,捏住她下颔抬起:“你在方才这钗子上涂了迷 药?”

还未等晏明洲做什么, 他手下人就匆匆跑进来, 一脸愕然:“将军不好了,有一伙人把这儿快围住了, 他们人手不够, 得赶紧撤离!”

晏明洲一挑眉:“是太子找上门了?”

他身子越来越无力,毫不犹豫地道:“走!”

晏明洲随意看了眼榻上的沈夷光, 虽然心有不甘, 但他到底是个枭雄人物,并不会为美色所迷,留她在这儿还能拖太子一会儿。

至于江谈会不会对沈夷光做什么,晏明洲不是很在意, 他又不似汉人看重女子初次, 像沈夷光这等绝色人物, 有过几个男人再正常不过了,以后他自有机会。

沈夷光又听到了狠辣激烈的刀兵相撞, 似乎有两拨人正在酣战, 她隐约想起晏明洲所说, 来的是太子。

这也是个不可信的,她拔下发间的另一只普通玉钗,用尖端刺向掌心。

不知过了多久,禅房大门被一脚踹开,有人厉声道:“全部守在院外,没我的命令,不准靠近禅房半步!”

谢弥眉峰和侧脸都沾了几滴血迹,他心烦意乱地顶了顶上颚。

方才他本来想直接宰了晏明洲的,没想到这狗东西倒是毒辣,留下八成人手断后,冒着被他打断一条腿的痛楚,硬是跑了。

他并未追赶,径直来找沈夷光,然后就见到...她无力地趴在榻上,神智朦胧,娇 喘细细,一看便知是被人下了什么药。

谢弥目光从她额头的淤青,扫向她滚烫的面颊,再到她滚着血珠的唇瓣,他脸色异常的难看。

他很清楚,如果他再晚来一会儿,沈夷光将会遭遇什么。

沈夷光难受的几乎攥不住掌心玉钗,身边还有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紧紧盯着她,她扁了扁嘴巴,嘤嘤呜呜地哭:“难受,我难受...”

谢弥上前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你中了催 情药,当然难受了。”他手指戳向她几处大穴。

一般来说,这法子是管用的,可以用疼痛唤醒人的神志,沈夷光痛倒是挺痛的,就是那如灼如沸的妄念没有消退半分,她体温再次升高,甚至比人发高烧时还烫。

也不知道晏明洲究竟给她用的什么药,竟这般狠辣。

谢弥甚至担心她再烧下去会活活烧死,他难得踌躇,沉默片刻,轻轻把她放下,站在床边开始解腰间革带。

他深吸了口气,露出个有点难以启齿的神色:“这里只有我能给你解毒...”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曾经在军营里东拼西凑听来的荤话,发现没太多此时能用得上的,他懊恼地把革带随手丢开:“我也没和别人试过,你多担待吧。”

他腰间革带被扔在床边,玉扣在青砖上磕出一声响,谢弥抿了抿唇,目光看向她明显神智不明的双眸,又落到她前襟的衣带上,却迟迟没有动手。

他外袍褪去,身上只有一件素色中衣,光洁的肌肤和强健的筋骨若隐若现,他身上混杂了动物香的薄荷香甚至盖过了佛寺中的檀香气味,实在太有侵略性,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战栗。

两人的呼吸声就在这处幽静的禅房里冲撞交缠。

沈夷光对这种不由自主的感觉既厌恶又害怕,尤其想到晏明洲所说,她一辈子都得受制于一个男人,她恐惧地往床里缩了缩,神志不清,胡乱摇头:“不要,我不要解毒,不要你...”

她哪怕神志不清的时候,都能精准无误地嫌弃他,谢弥脸色一滞,恼道:“当我稀罕给你当泄 欲工具?你还敢挑三拣四的?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跟个神志不清的人吵架也吵不起来,沈夷光听他语气发狠,哭的更大声了。

谢弥冷笑了声,勾起她的下巴,看她迷乱的神情:“为了给宁清洵守着?”

不管他说什么,沈夷光只管吧嗒吧嗒掉眼泪,不准人碰他,她又难受的身子发烧,谢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觉着自己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你既不愿,那就罢了,”谢弥冷哼,又挪开眼:“男人能用手解决这等事,女人应该也差不多。”

他说完,低头看着自己每天都擦她给的茉莉油的手,又抿了抿唇。

他低头含住她的唇瓣啮咬亲吻,两人唇齿纠缠了片刻,他忽问她:“知道我是谁吗?”

在他亲吻过她之后,她神色更加迷蒙,早辨不出人了:“江谈...走开。”

谢弥脸色精彩纷呈。

这也是他不愿意现在占有她的原因之一。

“主人,再说一遍,”他咬牙切齿地笑了下,勾住她腰间的绦子:“我是谁?”

如果她再认错,他不介意让她知道,什么叫毕生难忘的。

他一声‘主人’,好像终于帮她找回了些神智,她带着哭腔道:“弥奴...”

“帮你解毒的是谁?”

“弥奴...”

......

这毒性极烈,沈夷光身子早撑不住了,他才帮她解完毒,她被人抽了脊梁似的,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当真是个难伺候的,谢弥带兵打仗都没这么操心过,已是出了一身的汗。

他把她膝弯松松挂着的裈裤叠好,妥善放置,又凑过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珠,嘟囔道:“这算是留证了,免得你以后不认账。”

他帮她简单清理过,隔着门唤来女医工诊脉:“如何?”

“回小王爷,”乐医工叹了口气:“是岭南的贪欢蛊,极难找的一味蛊毒,中蛊之后若是被哪个男子碰了,起码十多年都得受制于那男子,委实歹毒。”

谢弥的确一直很想让沈夷光在自己跟前勉强服软撒娇,但并不代表他乐意接受这种方式,他目露厌恶。

他沉吟了下,不自在干咳:“我和她并没有...”

他顿了顿,掠过中间的解释:“这般也会受蛊的影响吗?”

乐医工年长,虽为女子,倒不像他动不动就耳根发烫,她约莫猜出他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法子,摇头隐晦道:“一样的,这种蛊虫并不是凭欢 好识人,而是凭借气味汗液,待下回毒发时,还是得那男子...”

她叹了口气:“研制这蛊的人当年自称是为了天下有情人,可男子服用倒还罢了,女子服用的越久,身子越受影响,日后例假紊乱,小腹胀痛不说,还可能...”会影响生育。

谢弥听不下去了,脸色冷戾地打断她:“可有解药?”

乐医工迟疑了下,极为不确定地道:“卑职有个好友,便是岭南巫医,只是不知她是否会解。”就是不知道下回毒发之前,解药还能不能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