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要结婚了”

直到夜色把夕阳洗劫一空,傅歌才悠悠转醒,那时戚寒已经给两人拍了上百张合照,兢兢业业地修图。

小beta用手指勾了勾他的指尖,“阿寒……”

戚寒立刻放下手机,“哥醒了,怎么样,还疼不疼?”

傅歌皱着眉,像在压抑痛苦,“有一点,身上没力气,我这是怎么了?”

“还是老毛病,内腔发炎,哥对我的信息素不耐受。”

“不耐受?怎么会,你不是我的alpha吗?”

戚寒被这句话砸的怔愣,眼圈一瞬就红了,“哥刚才说什么?我是你的什么?”

反应过来的傅歌红了耳尖,“连这个你都要调侃我吗?你怎么学的这么坏了。”

戚寒笑着凑近他,抓住他的手,喘息很急,声线很抖,“不是调侃,是真的想听,你都多久没给我说过情话了,再说一遍好不好?”

傅歌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哼哼,捏捏他鼻尖,温柔得像一小捧雾,“这算哪门子情话啊,你现在怎么这么好哄,戚寒是我的alpha,我的男朋友,我的爱人,我的家人,我的灵魂伴侣,我的——”

“好了好了!可以了!别说了!”他语无伦次地打断,像只大狗狗一样扑上去,半趴在傅歌身上,心跳通过胸腔传递给傅歌,简直如擂鼓般狂跳不止。

他激动到声音中夹杂着哭腔,“哥快饶了我,别一次说那么多,我简直要心跳过速猝死了。”

他拿出手机打开录音,乞求般望向傅歌,殷红的眼底被一层水汽包裹,“再说一遍好不好,我想设置成闹铃。”

傅歌窘迫地睁大眼睛,“你、你不嫌丢人啊,万一被别人听见了怎么办。”

“听见就听见。”戚寒甚至无比期待发生那种事,“如果听到了,是不是就有第二个人知道哥和我告过白了。”

不再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段苦涩的恋情,即便只是你用再虚假不过的谎言来粉饰的结果。

“还能不能再幼稚一点啊戚先生,你今年几岁了?”小beta捏着他两边脸颊扯了扯,笑着嫌弃他。

“那你给不给我录啊?”戚寒降低要求:“哥不好意思我就不设闹铃了,我偷偷地听。”

“这有什么好听的。”傅歌随口问:“你要什么时候偷偷听啊?”

戚寒笑了,凑到他耳边轻声吐出几个字:“想着你手冲的时候听……”

“你……”傅歌脸颊爆红,佯怒推着他:“大白天的,口无遮拦。”

“好好好我错了,以后不说了好不好。”他像得了贴贴病似的在人身上胡蹭乱蹭好半天,一边蹭一边说:“好哥哥给我录吧,求求你,菩萨,祖宗,求你了。”

傅歌实在受不住他这样磨,终于松了口,给他原封不动录了一遍刚才的话,又被逼着重复了好几次检查有没有错漏才被放过。

他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只陪戚寒聊了一会儿就又昏昏欲睡了,alpha在他眉心落了一吻,又笑着摩挲他弯起的嘴角,“好梦宝宝,我会帮你把病治好的。”

他声音很小,傅歌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睡吧。”

帮人盖好被子,他安静地走出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脸上的笑犹如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定住,僵了两三秒后慢慢转为落寞。

而此时房门内,睡着的傅歌陡然睁开了眼,他捂着自己酸胀的心脏,转身趴在了枕头上。

这道木门仿佛一道穿梭于现实和梦境的屏障,木门内他们是重归于好的爱侣,木门外,他们正在进行一场不为人知的厮杀和献祭。

戚寒心知肚明傅歌为什么突然示好,大段直白的情话、在他说出手冲后依旧同意录音。

因为傅歌每次推进计划前都会施舍给他一点甜头。

没有人提及过病情和腺体买卖,只不过一句“你是我的alpha”,傅歌就已经赢了。

因为绝口不提就意味着戚寒已经决定去做,大肆鼓吹难度和危险性才是退缩的表现。

戚寒把这段录音和之前傅歌关心祁川的音频剪辑到一起,反反复复听了好多遍,就连梦里都在想象小beta说这些话时的情态。

傅歌在骗他,他也在骗自己。

*

第二天一早,陈行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眼底一片乌青,进门就把戚寒拉到了洗手间里。

“有消息了?”

“嗯。”陈行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才半掩着嘴小声说:“上个月有一个omega车祸身亡,家属同意捐献他的腺体,但不知道怎么的这块腺体流入了黑市,应该是被无良医生给卖了,我打听到了,一周后黑市那边有人出,开价三百万。”

“一周后……”戚寒喃喃着苦笑,“他就这么等不及。”

“啥?啥等不及?你最近说话我怎么听不懂了?”

“没有。”戚寒斟酌片刻和他说:“三件事,需要你立刻去办,一周内完成。”

陈行面色严肃:“你说。”

“第一,找到这位omega的家属,给他们拿三百万,他们应该不知道自己孩子的腺体已经流入黑市了。”

陈行点头,“这件事必须隐蔽,我得新开个户头。”

“不用,”戚寒驳斥道:“你要大张旗鼓地做。”

“啥玩意儿?你疯了?”陈行看傻子似的看着他:“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啊?那我干脆以你的名义给钱得了。”

“不是以我的名义。”

戚寒正色道:“是以我父亲的名义。”

戚寒的父亲戚迹一生致力于抑制剂和腺体研究,还在世就成立了omega腺体保护基金会,专门帮扶有腺体缺陷的omega.

基金会运行十余年,他投进去五百多万,匿名帮助了上百位omega,在他去世后这件事就由戚寒来做了。

陈行脸上闪过一丝讶然,“你是想先把戚叔摘出去?”

“嗯,下面是第二件事。”

他打开手机,转了陈行一份文件,“我这里有二十多年里所有受捐助者的名单,你帮我去联系他们,如果他们愿意的话请他们帮我写一封感谢信,然后联系宣发部公布到网上。一周之内,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我父亲为omega的腺体保护做过什么。”

陈行眼球一颤,全都懂了,“你是打定主意要去做,又怕将来东窗事发连累戚叔,所以先把他架高,这样如果真的事情败露,别人最多说一句戚叔教子无方。”

“也……也行。”陈行嗓音有些哑:“戚叔他低调了一辈子,也该高光一把了,还有一件事呢?”

戚寒顿了顿,语速很慢:“最后一件事,九年前我家出事时的报道,你把它翻出来,让它再爆一次。”

“什……什么?”

陈行喉头哽住,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为什么这样?这没必要啊这,还没到这种地步吧?”

九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凶杀案在京城轰动了小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