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更*民政局】

虞舒月心中舒坦了两分。

她与平常一样进入自己的家, 但又与往常不同的是,不出意外的话,陆廷予这个点也已经入睡, 他也即将在这个周末离开。

而她心中曾经如鲠在喉的一切都将消除。

菲比勤快地拿出冷冻的柠檬水,又为她在浴室里放好了温度适宜的水。

突然, 菲比又欲张口说些什么,但迟迟未说。

“陆宴来过?”

这不守规矩的家伙是时候来点教训了。

“不是先生来过, 是一位自称是你朋友的罗先生给您送来了一只香薰蜡烛, 说是怕太太累着休息不好……”

“那你怎么不说?”

“我之前刷剧看见有的女佣知道了女主人的秘密之后就被弄死了……我不敢。”

虞舒月发觉自家菲比被那些天雷滚滚的泰剧荼毒很深,不得不说道,“我们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菲比的神情总算缓了过来, 去热饭菜的时候脚步一并也轻快了许多。

“你怎么会有那种想法?”

“太太年轻貌美, 而罗先生看上去又身体好……”

“菲比, 你好好做饭啦。”

虞舒月总算是吃完了这半份夜宵, 回到屋内点燃了这支蜡烛, 本白色的蜡烛上徐徐燃起, 前调尤加利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

虞舒月褪下笨重的拖鞋,脚尖踩在了绵软的地毯上。

果真是一夜好梦。

但她从未设想过第二天还有比梦境更美好的事正迎接着她。

陆宴出现在庄园外。

她穿过栅栏, 本是淡漠的一瞥,他却递回了一份文件。

那是份由她的律师起草又没有经任何修改的离婚协议书, 与当初转交给陆宴的那份有稍许不同,不同以往的是上面有了陆宴的亲笔签名了。

“我同意与你离婚,”陆宴抖了抖清晨的露水,又随手撩动了凌乱的发梢, 他试图保持些许形象道, “你想什么时候去民政局?”

“今天你方便吗?”

虞舒月言语间参杂了一丝试探, 她不知道陆宴怎么会答应得如此果断。

“可以, 我和Simon说一声我今天和你在一起。”

“好。”

“要一起吃个早餐吗?”

男人额头上的露水突然在靠近她的那一瞬间自然滑落,大概他也等了许久吧。

虞舒月没有拒绝的道理。

虞舒月以为她与陆宴之间势必存在着一场恶战,而陆宴就算同意了离婚,也不肯能同意那些明显偏向于她的条款。

“你在邀请我一起吃早饭?”

虞舒月已然拉开了那铁栅栏,而一旁的陆宴久久没有缓过神来,没有朝前踏足半步。

“你要是看不上这里的早餐,大可当我今天的话是客气话。”

陆宴立马跟上了,唯恐错失了与虞舒月共进早餐的机会。

虞舒月也不知为何,可能是这份惊喜来得太突然,她一时间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直到陆宴回房拿好了所有证件。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踏足这间卧室了。

今天的被应允就像是死刑犯在去死之前唯一得到的慰藉。

“房间里很香。”

陆宴说完这句话又当即感到后悔,他又不是没闻过她房间的各种香薰,此刻突然说出来倒显得他十分多情。

但虞舒月似乎并没有挂在心上。

“嗯,拿好了就出来吧,陆廷予快要上课了,我们不能耽误他。”

“你……你怎么会来?”

结果自己还没出房门两步路,就撞上个惊慌失措的小孩。

陆廷予的笑脸一整个笑不出来。

“不是说好这个礼拜就让我赖在妈妈这里,你在外面住自己开的高档酒店吗?”

“陆廷予!”

“好啦,你日后会有很多次管教的机会,今天就不要在我的面前严肃教育了。”

不止是陆廷予,就连陆宴也感觉到虞舒月那种真实自在的快乐仿佛从说“离婚”伊始,变得无处隐藏。

当然,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陆宴应了一声,开始漫无目的地撕着吐司边。陆廷予有恃无恐地瞪了他一眼,随口又开始夸妈妈煎蛋煎得一级棒。

菲比后退了一步。

这是她迄今为止在这个家庭见过的最和谐一幕了。

要不是太太昨天的来访的爱慕者,她都快要为陆总感到遗憾了,不过那年轻帅哥身体贼棒,也不知道白T下有几块腹肌……她自己都看得心花怒放呢。在这一点上,陆总如何比较啊。

“海盐。”

陆宴硬是喊了好几声,菲比才回过神来。

陆宴惊觉自己不过离开这个家几天,在这头就毫无威信可言了。

思及此处,他又有些不愿意接受这一重改变,直到虞舒月亲自为他加了个芝士片,他总算眉头舒展了些。

陆廷予小朋友也终于鼓足了勇气。

“今天爸爸妈妈能一起送我去幼儿园吗?”

全场顿时陷入了沉默。

“大家都忙的话,那就算了。”

陆宴难得对陆廷予心存几分疼爱,冷冷提醒道,“日后我要是不忙的话,说不定也能送你。”

陆廷予“哦”了一声,似乎也早已表明他一点也稀罕似的。

“陪你去。”

虞舒月思量着民政局这个点应该也没有开门。

这也是夫妻两人首次一起送陆廷予上学。

陆廷予有种莫名的兴奋,如果爸妈闹一次离婚就能送他上一次学,他愿意让他俩人没离成功但天天闹离婚。

虞舒月一路上也快忘了陆廷予这一年在课堂上所要涉及的内容,索性随便问了几个加减法,陆廷予也都一一答了上来。

而陆宴也时不时参与其中,他为此加大了难度,到最后变成了四位数加四位数。

陆廷予一时答不上来也很正常,可他又死要面子,只说是一时有些晕车,随后小手指又拼命地计算起来。

等真正到了幼儿园门口,陆廷予急不可耐地跑下车,恨不得父母全都遗忘他算不上来的这件小事。

可下了车的陆廷予下一秒又开始对着酒红色的车车有所贪恋。

他有点后悔这么早下车了。

日后,或许就没有机会和虞舒月妈妈一起相处了。

而这个学校,曾经吸引着自己的一切,包括此时邹露露有意的招手,对他来说都毫无吸引力了。

他因为别人的话而扭曲了自己对妈妈的看法,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不是厚着脸皮明目张胆地要回以前的偏爱,而是就这样放妈妈走吧。

民政局。

两人排队途中又各自不想声张,比起陆宴最初了解离婚时候对着镜头那股子性格里的张扬,到了今天也就所剩无几了。

两人也都本着能低调就低调的原则,想把这件事处理掉。

尽管陆宴心有不舍,但他全场并未流露半分。

他们像是相处了几年的老同事,也尽可能彼此配合着,虞舒月也放弃和让渡了一部分的陆氏集团的投票参与权,而陆宴却没有同意,他认为,这本就是她应该享有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