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霍山取了2500块钱,想了想,又多拿了500,凑了3000块钱,明天张丽丽就要去深圳了。

晚上,院子里的灯泡透着昏暗的光,霍山和张丽丽面对面坐着,灯光把两人的面容都照的柔和起来,既朦胧又美丽。

霍山把装着钱的信封递给张丽丽,“听说大城市物价高,经济特区估计更高,你拿着,别省。”

张丽丽接过来,捏了捏厚度,忙打开来看,这么多钱,她用不上的,她取了10张出来,剩下的又递了回去。

“我用不到,公司包吃住,我就带个车费就好了,到时候公司报销了,我再带回来。”

霍山又递了回去,说:“拿着花,城里人都会打扮,咱也别寒酸,叫人瞧不起。”

3000块钱塞在自己的怀里,张丽丽一时没说话,霍山也没好意思一直盯着姑娘家看,视线放在张丽丽坐着的椅子脚上。

两人都沉默,楼上霍母在问“是要喝水吗?”,应该是问张奶奶,自从张奶奶出了院回了家,霍母就和张奶奶睡一间屋子了,方便照顾老人家。

听到楼上的动静,张丽丽捏紧了手里的信封,她觉得无以为报霍山一家的恩情。

楼上霍母开了窗户,霍山赶紧说:“晚了,快去睡觉,明天早上我送你去码头。”

霍山对张丽丽发乎情止于理,他总觉得张丽丽还是初见时候14岁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姑娘,即使已经18岁了,他还是觉得姑娘还小。

…………

陪了沈修竹一个月,7月份庄邢不得不出岛,他要去香港,和国际炒家们对抗新的一轮攻击。

1998年7月,索罗斯在这个期间囤积了大量的港币,将近2000亿元,建立了空仓账户,做空港币。

而此前,1997年东南亚国家已经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经济冲击,损失惨重。

庄邢在97年做多港币的账户基础上,又加建多仓,和港府并肩作战。

1998年8月13日,港府联合内地资金进入市场,庄邢买入了大量市场上国际炒家们抛售的期指合约,将恒指推到了7820点!

不惜成本的力挺恒指,将恒指抬高了600多点,已经远高于国际炒家们的沽空价格。

8月25日,以索罗斯为首的国际炒家们开始平仓。

这一场港府和内地联手的战役,最终迫使国际炒家们承受不住,退却收场。恒生指数保住了,港府获得胜利。

政府资金成功撤出,并获利几十亿元。

庄邢也在做多港币这一项投资里,银河投资获得上亿的回报,身价翻了数倍。

……

深圳,张丽丽3个月的培训期到了尾声。这天营业结束,张丽丽在店长的注视下,开始结算今天的财务。

店长:“在这里备注一下吧,这样会更清晰一点。”

张丽丽点了点头说:“好的,店长。”

“哎呀,丽丽你真好,老实本分的,你要是能留下来就好了,深圳多好呀,遍地都是黄金。”主管感叹,又说:“不像那个谁,让她做个什么,我给提个建议哦,反应大的要死,一开口就是理由,反正是不可能改的。”

被夸赞,张丽丽心里肯定是开花的,不过有一说一,添加的备注确实有些画蛇添足,但是谁让开口的是店长呢。

“留不了呀,公司的安排,我也没办法。”张丽丽只是回答店长前面的话。

其实张丽丽是心动的,她来到深圳,才嗅到自由的芬芳。这里没有人叫她‘童养媳’,这里没有人知道她是‘劳改犯的女儿’,这里更没有人知道她妈抛夫弃子不守妇道,当然也没有霍山的亲戚叫她‘小□□’。

同事都以为她家庭美满,生长在一个幸福健全的家庭里。

而在哥哥离开的这一小半年里,沈修竹被李兰心照顾的好好的,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此时已经是11月份,小竹笋也9个月了,沈修竹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但是也比一般女人怀胎9月的肚子要小很多。

他的小竹笋健康的在成长着,上一次去产检,单嘉树说孩子腿很长,沈修竹一方面高兴,他就喜欢像哥哥那么高的个子,可惜自己只有1米75。

还有一方面就是,孩子腿长,他太受罪了!

比如此时,屋外下着雨,院子里的绿色植物被雨冲洗,绿油油的满是生机。沈修竹坐在沙发上有些烦躁,昨天接到电话,哥哥应是今天回来,可是这么大的雨,他害怕路上耽搁,他太想哥哥了!

而小竹笋在他肚子里,仿佛感受到了爸爸的情绪,他使劲蹬着腿儿,沈修竹感觉孩子的脚在使劲儿蹬他的肋骨。

“嘶……”沈修竹忍不住轻呼。

李兰心刚下楼,听他动静赶紧过来,“怎么了?”

“他踢我。”沈修竹唉声叫唤。

李兰心轻轻抚摸他的肚子,哄着小孙子道:“乖啊,别踢你爸爸,等你出来,奶奶教你走路。”

小竹笋像他爸爸一样,有长辈在身旁,就乖怂乖怂的,也不蹬腿儿了,小爪子在肚皮上撑起一个小印子。

家里只有李兰心和沈修竹两人,庄阳高一在读,庄建设还在单位。

阴雨连连,沈修竹听着雨声心里也得到了平静,他开始昏昏欲睡……

被牵挂着的庄邢也有些焦躁,船开到半路,夜雨来袭,不得不放慢了速度,以至于原本上午就能下船的,拖到下午。

家里司机也在码头等了一个白天,终于接着人往家里赶。庄邢坐在后座,看着车窗外,雨水接二连三的拍打着窗户,万幸的是,总算没打雷。

自己不再身边,小竹子被雷声吓着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这两年,城市建设也越来越好,道路两旁的大树,绿色的矮灌木,都给城市增添生机,看着眼前的绿景,庄邢脑海里浮现一个词“雨后春笋”。

也许是父子两心有灵犀,庄邢一进家门,就被李兰心告知,“回来了?快,小竹子要生了。”

庄邢一把抱起沙发上的沈修竹,李兰心撑着伞,匆匆的吩咐司机去市一院。

沈修竹揪着哥哥的手臂,疼的直抽气,他听到哥哥在给三哥单嘉树打电话,“躺平吗?好的,大概十多分钟就到医院,麻烦了嘉树。”

庄邢圈着沈修竹的上身,让小竹子躺在自己腿上。

李兰心也急得不行,“放松啊,小竹子,没事的,到医院就好了。”

庄邢感觉到小竹子都冒冷汗了,他握着沈修竹的手,不停地亲吻小孩儿的额头嘴唇,只恨不能让这些痛苦让自己代劳。

沈修竹的痛苦全都来源于小竹笋的大长腿,一个劲儿的蹬着他爸爸的肋骨,他想要出来。

到了医院,单嘉树已经在候着了,安排着走的特殊通道,把沈修竹推进了产房,他一个心外科的医生把守,秘密的给沈修竹接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