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3/3页)

沈修喝了口酒看向如意,又呜呜的哭起来:“这么多姑娘里头我最喜欢如意,她又长得最好看,怎么就娶不得?”

薛二夹了筷子刚出锅的肉丸给他,咬牙道:“那你眼光还挺好。”

沈修也没注意,抄起勺子一口咬下去,这一口差点没烫死他。他连灌了几口酒,说话都有点大舌头:“小爷眼光当然好,小爷投的生意都稳挣不陪的,对面的云香楼知道吗?当初他能在这立足都是小爷的功劳,他每月还要孝敬小爷呢。”

哦,原来云香楼背靠这个龟孙子,怪不得这么嚣张。

“但这两个月亏了。”他打了个酒嗝,“亏了老本,那秋掌柜还找我哭,小爷还想哭呢。”

“他还想让小爷搞你们店,小爷在这里办了会员的,能干这种蠢事?”

薛二朝他伸出大拇指:“嗯,你真聪明。”

被夸的沈修高兴了,拍拍他肩膀:“小爷突然觉得你不错,以后我不针对你了。不过那个周安我就看不惯,不要脸的入赘,抢小爷婚事不说,还打小爷……”

说完又呜呜起来:“他打小爷,宋教谕还帮他说话,那天夜里一定是他……”

薛如意想起林文远说过的话:他说表哥摁着沈修打。

“你看到是表哥打的?”

沈修气愤拍桌:“我那天和余东他们说了他坏话,还当面骂了他。夜里就同时被人打,不是他是谁?”

薛如意板脸:“没看到就别乱说,你还骂了表哥?”

“怎么骂不得,我告诉你,周安这人阴着呢。在县学人送外号‘周扒皮’,见钱眼开,谁的银子都要挣。府试那会儿就是故意挖坑让我们跳,但凡他正直善良能干出这么阴损的事?”

他越说越气愤,如意脸越来越黑,蹭的站起来就要打人,还是薛二一把拉住。

“你同他生气什么,再听他能说出个什么。”

薛如意勉强摁住火气,继续听。

旁边的周梦洁撞撞薛父的手,耳语道:“如意啊,护着安子呢。”

“你说他挣这么多银子干啥?该不会是去天香楼请姑娘弹琵琶吧,哈哈哈哈。”

啪嗒!

弹琵琶的薛如意一拳揍到他眼睛,他仰面倒地半晌没反应。薛大、薛二还以为人被打死了,哪想他躺在地上半晌,突然又嚎啕大哭,哭得整个人都在抽。

显然是伤心狠了。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薛如意还想打他,被周梦洁拉住:“算了,看他那样应该被他爹打得挺惨的。”

薛如意跳脚:“但是他骂表哥呀,他骂表哥。”漆黑的眼都瞪圆了,恨不得咬死他的模样。

桌上的鸳鸯锅咕隆隆冒着气泡,肉菜的香味飘散出来。薛二拍拍地上的沈修:“喂,起来吃啊,花了银子的补脑。”

躺在地上沈修又一咕噜爬起来,化悲愤为食欲。狠狠吃起来,他狼吞虎咽塞得太快,连吃几口后,突然被骨头卡住喉咙,脸涨红,眼翻白,眼看进的气比出的气少。

薛家人都急了,薛父大叫道:“快,海姆立克急救,顶他胃拍他背。”

报仇的机会来了。

薛如意推开她娘,一把拎起沈修,蹆关节朝他肚子狠狠一顶。

“啊。”沈修吃痛,但喉咙里的骨头还是没出来。

薛如意报复性的顶肚子,顶胃,顶肺,顶他七荤八素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朝他背上狠狠一拍,喉咙里的骨头终于滚了出来。

差点见阎王的沈修一阵后怕,白着脸说不出一句话。

周梦洁递了杯温水给他,趁机道:“人这一辈子啊,没必要想不开,书读不好不代表其他的不行。士农工商,总有你在行的,我家老二读书也不行,能怎么办?方才要是你眼一闭没缓过来这辈子就过去了,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别为难自己也别为难别人,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同人家周安比什么。”

“他读书比你厉害,说不定你将来在其他地方能超过他。”

沈修茫然一瞬,问:“我什么地方能超过他?”

周梦洁想了想,胡诌道:“比他会做生意?”

沈修突然觉得薛母说得很对:方才要不是如意救他,他就死了。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干嘛非得为难自己。他爹不满意就再生一个儿子好了。

他抹了把脸,顶着红肿不堪的眼睛看向薛如意:“打得好,刚刚不仅救了我,还把我打醒了,你们家对我有再造之恩。你娘说得对,我就不是读书的料,跟周安比啥读书,我得回去想想我能做什么。”

沈修掏出身上仅剩的一百两吧嗒放桌上,爬起来扭头就走。

薛家几人莫名:他们吃瓜,外加打了他一顿,怎么就有再造之恩了?

薛如意:“莫不是打傻了吧?”

薛二:“这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啊!”

打通任督二脉的沈修也不在意其他人看到他的脸,无所顾忌走在大街上。

坐在门口唉声叹气的秋掌柜瞧见他惊讶了一瞬,然后赶紧跑出去把人请到二楼雅间。

沈修被他县令爹打的事全城的百姓都知道,秋掌柜瞅了两眼他脸,也不敢随意触霉头。故意当作没看见,把话题绕到酒楼上。

“沈公子,我们酒楼这两个月巨亏,前前后后已经亏损两万两。连打手都请不起了,您要是再不管管云香楼马上就要倒闭了。你每个月分的银子,不心疼吗?”他愁眉苦脸,就差哭了。

沈修龇牙:“你要我怎么心疼?”他还心疼自己呢。

秋掌柜附耳过去:“您只要让县令大人随便找个名目封了如意楼,县令大人能捞一大笔,咋们云香楼也能继续开下去。”

沈县令不是最会干勒索富商的事情?

他本身和薛家结了梁子,以县令大人睚眦必报的性格不可能会放过这头肥羊。

沈修那性子他最清楚不过,就是个纨绔二愣子,耳根子又软,只要利益足够,他应该会心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