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3页)

陈音笙着急:“郡主,我不要道观了,在家庙里也一样修仙,我是你的人呀郡主.....”她正着急的时候,没注意到自己弟媳已经跟弟弟换了位置,坐在了她的旁边,这时候她那个心高气傲的弟媳用娇滴滴的声音情真意切道:“郡主,我是你的人!”

陈音笙啊了一声看向自己弟媳,就见后者对她不好意思一笑,那样子好像再说,“不管你是不是郡主的人,我都要做郡主的人”。

陈音笙:.....都是自家人,相煎何太急.....

陈音笙比常人都敏锐的五感立即注意到上首的陛下又看向了郡主,可惜她不能跟郡主再多说这个了,可惜了陛下那隐忍压抑的眼神,她多想跟郡主好好分析一下,其中藏着多少东西呀.....

这个宴会不知道太后和陛下高不高兴,反正其他那些官员诰命们都是满怀期待而来,心满意足离去。有坤仪郡主的场合,总是能让他们单调的生活起了变化和波澜,顺便再次改变了京城上层圈子的格局,如今可再没人敢说什么双殊才女了。对陈大人这个父母双亡家道衰落的孤女夫人,也没人再敢阴阳怪气了,谁都能看出来郡主护着她。郡主想护着的人,谁敢得罪。

皇宫里徐士行等了好半天也不见谢嘉仪过来,明明递了消息说有话要说,她也是点头的。徐士行想要自己过去,站起来才走了几步又重新回去坐下,他呼了口气让吉祥使人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吉祥回话说郡主本来是要过来的,结果路上发现自己的玉佩掉了,正到处找呢。

“玉佩,什么玉佩?”为了块玉佩,把答应他的话都忘了。

吉祥瑟缩了一下,回话的声音都虚了:“说是.....说是.....郡主一直带着的玉佩.....”吉祥觉得自己冷汗要出来了,一咬牙回道:“是靖北王赠的玉佩。”

话回完,他也不敢抬头。陛下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吉祥只敢垂头等着。

整个养心殿的空气都好似被抽空了一样。

终于他听到陛下冷笑一声,“朕倒要看看是多稀罕的玉佩。”

吉祥看到陛下的皂靴从他面前越过,他忙跟上去。建曌帝一行人到荷花池的时候,谢嘉仪已经找到了她的玉佩,正小心翼翼摩挲着,原来是当年打的结玉佩的结绳已经老旧,终于磨断了。

那么结实的绳子,也禁不住岁月会断呀。

十几年,该是多么长的时间。她始终舍不得换下来的绳子,也终于该换了。

失而复得,谢嘉仪笑着,眼睛里却慢慢有了泪。

已经驻足良久的徐士行就那样看着她从找到的狂喜,到看着玉佩后慢慢含泪的眼睛。她这会儿已经完全把答应他要去养心殿的话忘了个干干净净——,徐士行只觉得又怒又悲,她怎能这样!

她为什么要这样!

有那么一瞬间他简直恨她,她让他觉得喘不过气的难受。

徐士行上前沉默地看着谢嘉仪,对方抬头看他,可是眸子里的泪不是为了他,她的眼睛看着他却根本没有他。徐士行冷冷看着她手中那块海棠玉佩,那一瞬间整个人都被绝望和愤怒点燃,那一瞬间他想毁灭这一切。

如果不能好好的,索性都死好了!

他伸手从谢嘉仪手中掠下玉佩,谢嘉仪惊呼,可她哪里是徐士行的对手。

玉佩就这样落在了徐士行手中。

他抬手朝着荷花池方向——

“扑通”一声,惊呆了所有人。

却不是玉佩落入荷花池,而是谢嘉仪纵身跳入荷花池。她以为自己的玉佩被徐士行扔进去了,徐士行攥着玉佩,整个人都抖得不成样子,她居然——

她居然连叫人去捞都忘了。

就为了这么个东西!

就为了那人的这么块死物!

徐士行伸手直接把玉佩塞入反应过来欲要跳下水的如意手中,咬牙切齿道:“给你主子收好了,再让朕看见,朕砸了它!”说完转身也跳了进去,把还在稀里糊涂要往下面找的谢嘉仪一把捞到怀里,任由她挣扎道:“我的玉——”

徐士行也不理会她,只是扣住她挣扎的手,把人直接带到岸边,让岸上的人把郡主带了上去。

此时已经是深秋,谢嘉仪冷得打着哆嗦,还在喃喃道:“如意,我的玉佩掉了,你快去帮我找呀。”如意用斗篷围着郡主连声道:“在呢,玉佩在呢郡主,陛下没扔。”

谢嘉仪这才停下发抖,接过如意手中的玉佩紧紧攥在手里。

旁边因为陛下在这样深秋天气居然进了冷水,整个养心殿跟着的人都乱了。也有人拿上披风,但徐士行只是抬手一拦,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向始终只惦记着玉佩,甚至一眼都没有看他的谢嘉仪。

所有的愤怒和悲伤似乎一下子离他而去,他整个人都好似被抽空了力气,但他的手却控制不住的抖动,他甚至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别的。

只是觉得,好难受。

他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水顺着他异常苍白的脸流下来,轻声问她,“当时不是说好的吗?”当时明明说好了,我允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答应我,无论我荣辱成败,你都陪在我身边。

他欲要抹一把脸上的水,才发现手抖得厉害,遂只是笑了笑,“你是不是答应过的?谢嘉仪,你答应过我的,你怎么回事?”十年前,你突然就转身了,留我一个人。他有错,她也不该就那么毅然决然跟别人走了。

谢嘉仪,你知不知道这十年,我到底是怎么过的。

谢嘉仪痛极,“是啊,当时明明说好的。”说好的,这次他不会死,因为有我在。我在了,他怎么,还是死了呢。她喃喃道:“明明说好的.....为什么还是会变。”

说好的,这次他们都好好的.....陆大人该跟她一起好好的,好好过日子。

徐士行麻木地接过一边的披风,也不管旁边人说些什么,抖着手系上披风,一不小心就结了个死结。可他也没办法了,他只是依靠这披风,掩盖他控制不住发抖的身子和手。徐士行不再看谢嘉仪,转身朝着养心殿去了,进了水的靴子踩在皇宫石砖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可笑的声音。

徐士行觉得非常可笑。

他,非常可笑。

一直到养心殿,任由人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他还是控制不住发抖。吉祥急得快哭了,看着捧着热汤却一口都没有喝的陛下,带着哭腔道:“陛下,让太医进来看看吧。”天这样冷,泡了冷水,陛下有个好歹,他们这一殿的脑袋也不够掉的。

徐士行幽幽抬头:“你哭什么?你也丢了什么鸳鸯佩海棠玉不成?”

他捧着热汤的手用力到关节发白,比他本就苍白的皮肤更白。

吉祥跪行到陛下身前,哀求道:“陛下先放下来吧。”为了发汗的热汤都是要慢慢吹着喝的,烫得很,陛下的手这样死死捧着,烫坏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