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陆鸣辰生日宴(中篇)

陆家很大,来访的客人很多,苏以尘找了许久才寻到顾寒舟的所在处。

“又乱跑了?”顾寒舟上下打量他,满眼嫌弃。如此大的场合,也这样不分轻重,丢他的脸面。

“对不起,先生,我只是……”苏以尘习惯性地道歉。

“行了,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顾寒舟满眼冰冷,轻声训斥。

林夫人捂嘴轻笑道:“寒舟,你也不要对他太凶了,好歹是……”

未尽之言,外人都能听懂。

苏以尘低着头,乖巧的任由顾寒舟训斥,听话又不敢反抗的模样让外人看得眼热。

“这么听话的小金丝雀,还不会顶嘴,要我,我回头也养一个。”

“拉倒吧!你找他这样的,还不如找个长相漂亮又骚的,玩着顺手。苏以尘长得嘛就欠一点儿意思。”

“我觉得他不是长相欠意思,而是他一直低着头,畏畏缩缩的,看着不自信,没有气质,人靠金装马靠鞍,他要是好好打扮,有点自信,往那一站,以他的五官绝对不普通。”

……

顾寒舟与林夫人敬了酒,进入陆家富丽堂皇的大厅之中。

陆家的一家之主——陆伯庭正在招待几位商政界的好友,几人皆西装革履,乃领导阶层的人物,约莫四十几岁的样子,鬓发微白,一个比一个老辣深沉。

陆伯庭转过头来,入目是一张雷厉风行且风度翩翩的面容,依稀可见他年轻时候的俊美帅气,他鬓发微白,约四十岁模样,有着久经沙场的狠厉与风韵。他礼貌笑道:“顾总。”

“陆伯父。”顾寒舟上前去给这位长辈敬酒,“许久不见,您近来身体可还好。”

“好,很好。”陆伯庭回敬晚辈一杯,他很能喝,将手中一杯酒一饮而尽。

顾寒舟轻笑一声,“今日是小辰的生日,我给小辰送了礼物,已经让人送去小辰房间里,希望他能喜欢。”

陆伯庭淡淡微笑:“小辰自然是喜欢的。他这个孩子脾气一点就炸,之前借住顾家,劳烦寒舟你帮我照顾他了,希望他没有给顾家惹麻烦。”

言下之意,希望顾轻舟生日宴那次的事情能够一笔勾销。

“没有,没有,陆家与顾家乃是世交,友情永存,小辰怎么会给顾家惹麻烦呢,我随时欢迎他来顾家居住。”顾寒舟笑着与陆伯庭客套寒暄。

作为晚辈,他对陆伯庭又是敬畏又是尊敬。

两人客套了几句,顾寒舟又给陆伯庭送了礼物,摆放在客厅茶几上,贵重的礼物非常显眼。

“你来就来,何必带这么多礼物呢?”陆伯庭喜行不怒于色,即使笑着,眼睛里也透不出一丝笑意。

顾寒舟笑着与他打好关系。

陆伯庭看向一旁的裴夙月,笑着问对方的情况。

“听说你们的婚事将近,订婚宴一定要邀请陆家。”

“会的。”裴夙月轻笑,“我与我未婚夫的订婚宴,一定会将邀请函送至陆家,希望伯父不要推辞才好。”

“你们二人联姻是大事情,我一定会去参加。”陆伯庭轻笑,他又看向顾轻舟,询问了几句,寒暄客套许久。

最后,陆伯庭将目光缓缓放在最后面,最不起眼的苏以尘身上,一身干干净净的白,瘦弱的身材惹人心怜,长长的刘海遮盖住眼睛以及半张脸。他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顾家养的金丝雀。

也是被陆鸣辰栽赃陷害的对象。

——苏以尘。

陆伯庭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但是第一眼见到他,便有种由内而生的奇异触感,这是一个干干净净,不染尘埃,清瘦到让人有些心疼的孩子。

见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苏以尘连忙打招呼道:“陆伯父好,我是……苏以尘。”

陆伯庭颔首微笑,算是回了招呼。

顾寒舟挡在苏以尘身前,轻笑道:“伯父见笑了,这是我身边的助理。不太懂事。”

陆伯庭笑着摆摆手:“挺好的一孩子,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

顾家的那些破事精彩纷呈,他都略有耳闻,虽然觉得顾寒舟这孩子喜欢夙夙却还要找替身的行为是错误的,但是年轻人的事情,他也管不了那么多。陆伯庭目前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每天陪老婆。

顾寒舟摇晃酒杯,思索着什么。

苏以尘轻轻低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家家主陆伯庭。对这位传闻中叱咤商政风云的大人物有了新的认识。

“爸!”

陆鸣辰的嗓音从后方传来。

他急急地跑过去,故意推开苏以尘,笑着挽住父亲的手腕,笑得乖巧极了:“爸!我收拾好了!好看吗?”

“好看好看。”陆伯庭亲眼见到儿子又故意挤兑人家,笑意都淡了许多。

苏以尘被推开的那一下,刚好没有站稳,腰磕到了桌角,痛得他脸色微微泛白。

“苏苏。”裴夙月下意识地去扶住了他,温柔的嗓音很轻,只有苏以尘能听到。

“我没事。”苏以尘低着头揉腰。

“小辰。”陆伯庭的眼神里满是训斥与警告,“你母亲教导你的你都忘记了吗?怎么还能这样不懂事!”

陆鸣辰缩了缩头,低头乖乖认错:“对不起爸爸。”

他又看向苏以尘,轻笑着道:“苏苏,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

苏以尘眼神淡淡。

陆鸣辰虽然在道歉,但他的眼神丝毫没有歉意,反而更加嚣张且趾高气扬。

因为这是在陆家,是他的地盘,又是他的生日宴,所以他闯祸,只要不太严重,就不会出事。

苏以尘懒得和陆鸣辰计较。

“没事。”苏以尘缓缓说。

陆鸣辰又扬起得意的笑容,拉着父亲去絮絮叨叨了。

顾寒舟回过头,低声警告道:“别再给我丢脸。”

“……嗯。”苏以尘轻声回应。过了今天,他就可以与顾寒舟断绝关系,这是最后一天的忍耐。

陆家举办的生日宴比之顾家举办的豪华不少。

苏以尘一个人待着,百无聊赖的想要度过这无聊的一天,他乱走走着,看到湖对面,一个坐着的墨黑色旗袍的女人。

女人气度不凡,与繁华的生日宴格格不入,正拿着手里的一块金锁形状的物品轻轻磨搓,她低头凝视手中的贵重物品,一阵风过,旗袍裙轻轻扬起,带起一阵孤寂与思念。

“夫人,这儿风大,您去前厅吧。”

江伯拿着披风过来,满眼心疼。

“那儿有伯庭周到,我就不去了。”霍南鸢抬起头,轻擦眼角的泪,将手中的金锁珍而重之地收起来。

江伯见状,叹息了一声,那金锁是按着小少爷佩戴的金锁,再重新复刻的一份。但终究不是原来的,真正的金锁早就不知丢失到哪里去,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