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统计完今天能够出货的具体数量后, 艾利斯被迪亚带去人事部录入照片。
挂名人事部的地方只有一个白人，金发高马尾，高且瘦, 桌面上凌乱放着一堆地理相关的杂志，手上拿着《走进中国地理》, 翻开的是青藏高原那一页。
他看了眼艾利斯, 简短吐出一句话：“你看起来不怎么长命。”
[艾利斯：……这是在跟我打招呼吗？还是在诅咒我？]
“诺亚，你还是保持沉默寡言的人设吧, ”迪亚按了按自己眉心, 对艾利斯介绍道, “这是我们人事部的唯一员工，诺亚·莫里亚蒂，虽然姓氏跟传说中的莫里亚蒂教授一样, 但这人嘴巴不太会说话，偏偏还喜欢跟人交流，唉, 令人头疼。”
“人格缺陷的话你自己也有的吧，”莫里亚蒂英俊冷漠的脸完全看不出来他是迪亚口中喜欢跟人交流的影子, “你不也是经常被指派去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抱怨个没完却乐于其中。”
迪亚：“这只能说我是认真负责的人。”
莫里亚蒂露出一个称得上是轻蔑的微笑：“你？认真负责？因为失误被降级去负责跑腿的你？”
迪亚：“……”
“就知道你的嘴巴不会说什么好话，”迪亚不轻不重地抱怨了一下, “嘛，我们赶时间，总之你现在给艾利斯录入下身份吧，他是教堂的新牧师, 照片记得更新，上一个佛若依斯·维奇死了。”
“真快呢, ”莫里亚蒂放下手上杂志，惊讶道，“都刷新交接人最短保质期了，明明脸还算安全。”
“对吧，我也这么想的，”迪亚忧心忡忡地看着艾利斯，像是在看一不小心就会歪倒的小麦苗，“艾利斯难得这么好看，要是再刷新记录——先不说资料更新上的麻烦，我也会伤心的。”
艾利斯张了张口，想说出什么，最后却只发出一个单音节：“……啊。”
你们这种人还会对一个人的死亡有多余的感情吗？
“这么内向可不行，搞不好死了都没人注意到，”迪亚将头发捋起，给自己点了支细烟，“对了，不如艾利斯你也一起吧，之前应该有人跟你们提到过，加入研究所如何。”
“不，我刚来，没有经历过岗前培训，所以……”艾利斯期期艾艾地诉说着真实。
[kp：暗投 ？？]
“我猜也是，”迪亚吐出一口清新的烟雾，“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跟教堂是亲密友人，所以希望能够获得更加稳定长久的合作支持，经常更换交接人不利于合作，还会增添不必要的工作量，所以研究所一直向交接人发出邀请。”
“希望他们能够成为研究所的一份子，摆脱这座雪山的诅咒，获得更长的时间。”
艾利斯惊了：“能摆脱雪山的诅咒吗？！”
[kp：暗投 ？？]
迪亚怜爱地看着一无所知的艾利斯，语气慈祥：“是啊，原理很简单，这座雪山相当死脑筋，它会盯着每一个进入雪山的人，观察他们的言行举止，并且对伤害他人的人毫不留情地处以极刑，只是它的精力有限，判断一个人的优劣也不是简单的事，因此出现了先后顺序，就跟美丽的人走在街上会被多看两眼一样，美丽的人会被优先盯上，机制非常简单吧。”
“是，”艾利斯恢复镇定，“这样要怎么摆脱呢？”
“我说过了，艾利斯，这座雪山会盯着每一个进入雪山的‘人’，摆脱法有两个，”迪亚很有为人师表范地拿出签字笔在身后的墙上画出两条出路，“一是变成‘人’以外的生命，但是这样做依然有缺点，非人的存在一旦被发现杀生会立刻猝死。”
迪亚在左边的路线尽头画了一只可爱的狐狸脑袋，然后叉掉。
“二是‘逃课’，”迪亚在右边路线画了一个人，人旁边是一个脑子，“我们用现有的技术将人的意识提取出来，躯体任由雪山判断，之后再进行回收或者销毁，最后只要找个新的身体进入，就一切OK。”
[kp：暗投 ？？]
[kp：艾利斯心理学40 1D100=？？]
没有说谎。
艾利斯眼眸暗了暗：“有人答应过吗？”
“这正是唯一的问题所在，”迪亚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按在桌子上干净的烟灰缸里，给签字笔盖上笔帽，还给莫里亚蒂，“神父们好像都迷信自己死后会去天堂，完全没法接受这种延长自己性命的办法……啊，抱歉，忘记艾利斯你也是神父了，不小心冒犯到你的信仰的话还请原谅我，但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的，不断更新资料对我们来说非常麻烦。”
莫里亚蒂拿起键盘，手上敲打不停：“我作证，前天死掉的A权限研究员，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注销他的存在，最快也要一周才能完成，资料更迭就是这么麻烦，还有，迪亚你在墙壁上涂鸦的事我会跟清洁人员说明的，让他们投诉你。”
“前天死掉的A权限研究员”……
艾利斯尽力表现得不在意：“A权限很厉害吗，上传自己的意识还会死吗？”
[kp：暗投 ？？]
艾利斯尽力了，但他的好奇心跟求知欲完全没有隐藏住，迪亚理所当然地注意到，连埋头工作的莫里亚蒂也注意到了。
[艾利斯：我的演技这么差吗？QaQ]
[kp：依我看，不是演技的问题，是运气的问题。]
迪亚感觉艾利斯虽然无知了些，但好奇心值得称赞，他作为研究人员对知识的探索几乎都是源自好奇心。
kp：这算歪打正着了吧。
“A权限确实很厉害，但也没有多神奇，”迪亚用方便理解的话给艾利斯解释，“我现在是C权限，可以出入研究所大门，存放不重要货物的地方也能进出，百分之八十的研究所我都能随意出入，B权限可以进入剩下的百分之十九点九，大多是存放更加重要货物的地方跟极重要的实验要地，A权限则是能够进出提取大家意识的地方。”
“说到底，意识是依赖载体的一种存在，”迪亚指了指自己，“比如现在一枪命中我的大脑，将我的脑髓打得稀巴烂，我的意识也没救了，提取技术一开始只是想着躲避，但单纯将意识存放到云端避开雪山毫无意义，无法活动无法感知这个世界，是比死还可怕的酷刑，即使能够通过电子设备感知也远远不够。”
“这样啊。”
莫里亚蒂打断两人聊天：“艾利斯是吧，全名是什么。”
“不是吧，你这么半天才打开资料库，摸鱼当心我投诉你。”迪亚吐槽道。
莫里亚蒂冷淡地回答他：“别把人想得跟你一样，打开资料库前设置的问答增多到了248个，你要怪就去怪设置这些问答的人。”
迪亚：“……啊，那没事了。”
艾利斯困惑地看向迪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