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太宰君, 为了公众的利益，请你去死吧。”
——出现了，他一直想避免的, 充满“正义”的裁定。
太宰治看着对面的警官，记忆中对方逐渐模糊的模样随着他的视线又逐渐清晰回来。
被扭曲成麻花的建筑还在背景中坍塌, 坍塌的杂音中夹杂着救援人员的警示声。
在繁杂吵闹的边缘, 长濑大鬼的声音清晰可闻，连语气中的颤音也没有漏掉。
“你的存在会让世界崩溃, 不仅是横滨, 横滨之外的世界也——”
长濑大鬼定定地举枪：“生命是宝贵的, 逼迫他人放弃生命是可恨的恶行，我明白自己罪无可赦，因此我会在确认你死去后, 与你一同上路。”
“抱歉，非常抱歉，是我的能力不足。”
[kp：太宰治心理学90 1D100=？？]
别愧疚啊, 为什么你一个开枪的人看起来比我这个要被你枪杀的还要痛苦？
太宰治无奈地叹气：“这不是你的错，长濑警官。”
全是他的错啊。
[kp：暗投 ？？]
“砰——”
*
黑川握着方向盘, 不安地看着面前的大厦。
他很担心看上去不对劲的长濑大鬼, 但长濑大哥要他留下，看住警车后排的危险分子……
危险分子·长濑净水拍拍他的肩膀：“你在担心我的清水吗？”
黑川用力攥紧了方向盘：“！！！”
“别紧张, 我不会对着担心清水的人乱来，”长濑净水原本拷着的手不知何时重获自由，把玩着银手铐，“也别担心清水, 他只是去杀一个人，而且还是罪孽深重的人, 手上沾染的血估计能染红鹤见川。”
黑川紧张开口：“大哥是不会私自执行的，就算那个人确实有罪，但也必须经过司法途径，大哥是警察，绝不会知法犯法。”
“你大概误解了什么，这个世界没什么绝对可言，有的只是破坏‘绝对’天平两端的价值没有超过‘维系’的价值，”长濑净水手中手铐在指尖的拨弄下变形，“清水是个很乖又很善良的弟弟，因此当全世界与一个前科犯同时摆在天平两端，他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你也能明白的吧？”
“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前黑手党，不是清水偏爱的身家清白的平民百姓，即使后来履历被洗白了，犯下的138件谋杀、312件恐吓、还有625件诈骗案可没有一笔勾销，甚至没有进监狱赎过罪，这个世上真的有那种好事，就太不合理了——嘛，即使进去了，死了的人也不见得会原谅他，总之是个恶贯满盈的罪人。”
“想想吧，现在只要杀掉这样一个早就该杀的人，横滨就能立刻摆脱这种情况，而不杀的话，类似横滨的情况会无数次在世界各地上演，直到世界全灭。”
“你说，清水会怎么选？”
黑川：“……”
[kp：暗投 ？？]
黑川从车座下拿出数个手铐，在长濑净水茫然的表情中，手脚利落地把人拷了个密不透风。
长濑净水双手双脚都被紧紧拷住，直到手肘部位都动弹不得，连手指都被原本用来封口吵闹犯人的胶布裹紧。
做完这一切，黑川坐回驾驶座，将警用手/枪从座位下抽出来。
长濑净水：“你要干嘛？”
“……我不觉得大哥会杀人，但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黑川给子弹上膛，“我会逮捕他。”
“我跟大哥约定过，无论我们中的谁做出有悖法律的事情，另一个人都要将他送进监狱或者绞刑架。”
黑川眼中明明灭灭，似有水光：“我……”
“叩叩。”
不解风情的敲击声打断了黑川煽情的真心剖析。
黑川扭头对上一张熟悉到他没法控制眼泪的脸。
“我说，你们如果真的遵守那个约定的话，警察局被爆破掉的时候，长濑警官就该被你送进监狱了吧，”来者言辞凿凿地指出黑川说话中的漏洞，“而且我听艾利斯说，你不是在长濑警官的指示下被迫做了越权的事情吗，如果正经计较起来你们都双规出局了呀……”
“硫克先生！”黑川羞耻地捂脸，“我……”
“嘘，”硫克的视线越过黑川，看向后排的陌生青年，“你就是长濑净水啊，人不可貌相，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你，但我对你神交已久。”
银光闪闪的长濑净水卷：“嚯，我不认识你。”
“嗯嗯，不需要你认识我，只是我单方面的神交，认识一下吧，”硫克隔着车门，朝后排伸手，“我是硫克，一个即将成为亿万富翁、未来名气能超过英国长寿女王的咨询侦探，你好，人体实验怪人、机械改造人创造者、二代沼泽人改造核心、‘侦探’装置制造者、未来基金顾问教授以及……长濑警官的哥哥。”
硫克慨叹：“身兼多职啊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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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把人的职业一个个摆出来讲，”长濑净水看不出来开不开心，只是冷淡地别过脸，“你知道自己很没教养吗？”
硫克摇头：“你对自己弟弟的爱才没教养呢。”
[kp：不会说话可以把嘴卖给有需要的人！]
[硫克：给让？]
[kp：我没有在跟你讲黄段子！]
[硫克：……]
[kp：暗投 ？？]
[kp：暗投 ？？]
[kp：暗投 ？？]
长濑净水转过头，没有表情的脸上唯有眼睛冰冷：“注意言辞，蹩脚侦探。”
硫克收回举得有点酸的手臂：“长濑警官不会自己往极端的地方去想，但你故意误导就另当别论，我刚才听了一会儿，太宰君有没有罪不是牺牲他的理由，而从结论来讲你是只说了干掉太宰君的好处，藏起来干掉太宰君的负面影响。”
长濑净水挑眉，面部神经抽搐一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哦，你说我隐瞒了什么负面影响？”
“我不能肯定，但十有八九，负面影响跟长濑警官现在最在乎的人有关，”硫克站起身，双手张开怀抱空气，“我猜是整个横滨的市民，他们现在特殊的存活状态跟太宰君应该有某种联系，而只要长濑警官击杀了太宰君，横滨的市民也就会因为失去特殊状态的保护而葬身于建筑物坍塌。”
“本以为自己做出拯救世界的壮举，为此内心可能经过各种激烈的抉择，但如果他要保护的一切因为他的举动而毁之一旦，长濑警官会崩溃成毫无自我的空壳，然后随你摆弄，”硫克点头，“这是你的打算吧，变态弟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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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濑净水嘴巴咧开笑意：“是啊，但你现在去救人也来不及了，清水他已经——”
“还没完，你个蠢货！！！”
长濑净水后排的车门连带车窗同时被人一脚踹穿，始作俑者愤怒之情跟四十二码的脚印一起直接带着痛苦狠狠烙印在长濑净水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