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简直是书的地狱啊, ”长濑感慨着踹开门，“老爹你们搬到这个鬼地方已经快一个月了吧，居然到现在还是一塌糊涂, 乱得跟被人入室抢劫了似的。”
“比不过你的狗窝。”长濑正人没好气地把被长濑踹歪的门摆正。
棕色封面的卷宗包着泛黄的纸张，大堆大堆地堆积成山, 一眼看不到尽头。
黑川畏惧地看着这些纸质资料：“我们要查的是最近三个月的, 这些都上了年头吧……”
“轻拿轻放，这里也不都是上年头的老骨头, ”长濑正人撸起袖子, “之前上头有人过来查过一次资料, 没拿走什么，但把这里翻得一团糟，连六年前的资料都给翻出来了, 你们既然过来查，就顺便帮我整理整理。”
长濑踢了踢黑川：“黑川，去整理。”
黑川：QAQ。
年轻的小警察任劳任怨地去干活。
“六年前的？”长濑凑到老头子耳边, “那家伙来查什么？”
“……他们来查一个人有没有死。”
“谁？”
“涩泽龙彦。”
*
“书的地狱？”
空气中带着纸张的植物腐朽味道，油墨的香味, 以及海量的书。
层层堆叠的书本如同不值钱的垃圾一样堆满了屋子内部, 将原本简约宽敞的室内变得偪仄难受，书籍中央只有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羊肠小道, 连转身都困难。
硫克在墙壁上摸索了一阵，摸到了开关。
“啪”，灯开了。
书还是那么多，味儿还是那么大。
“这灯开没开都没意义啊。”硫克郁闷地走进来。顶多是给书上了色。
[kp：让侦察40 1D100=1 大成功]
[kp：……]
[让：开门红~]
在拥挤的窄道前行时, 让的目光跟一个大开本封面对上。
《Green Book》？《绿之书》？
[让：我能过一个博物学——]
[kp：不能。]
[让：……OK。]
让伸手够向那本大开本书籍。
[kp：不建议你碰那本书。]
[让：OKOK。]
大开本体积不小，而且所在位置正好是在让的头顶, 伸长胳膊就能碰到。
让碰到书籍抽了抽，书山就跟着动了动。
让：……
“有人想看尼亚加拉瀑布吗？”让突然开口。
硫克：“什么？”
让手快地将大开本抽出来，上层的书籍瞬间摇摇欲坠，接着雪崩一样坍塌。
硫克：我不该允许让在我身后第二个进来的，淦！
“咳咳咳咳，”硫克狼狈地挥了挥眼前的升起的灰尘，“你是要谋杀我吗，让？”
让将书夹在腋下，拉了硫克一把：“我想杀你还用得着谋杀？”
硫克：“这个时候你说实话就格外让人讨厌。”
“抱歉，我不会说谎。”
“你倒是为别的事情向我道歉啊！”
让松开手，带着《Green Book》踩着书少的地方开始继续往里走。
“别当听不见啊喂！”
*
路只有一条，从门头通向书房——说实话这个屋子已经到处都是书房了。
“真是乱糟糟的房间呢，”太宰治打量着房间里从墙角延伸到天花板的书，“安吾唯一的优点也没有了。”
“我有那么不堪吗？”书籍的包围中心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
“当然~”太宰治背过身，在书架上开始点点点，时不时喊一声“敦君，帮我拿一下”。
坂口安吾戴着一副占据他小半张脸面积的圆形眼镜，面孔清秀文雅，简直是沉着冷静的模板，但此时却透露着些许颓唐与失意。
“还有，刚才我也说过，别弄乱屋子里的书……”坐在书桌前的年轻男子推了推眼镜，语气很无奈，在台灯下显得脸色格外苍白且不健康。
“抱歉，我们这边有人手贱。”硫克在真诚地道歉。
“文学系，也不错呢，”让在真诚地评价，然后朝他张开手臂，好心道，“要我抱抱你吗？”
坂口安吾眼镜滑了一跤：“欸？什么？这个对话是怎么出现的？你是谁？”
“让·伍德耶，一个法国人，理解一下，”硫克给赶走捣乱的让，“我是硫克，受委托来调查的侦探，关于异能特务科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回答几个问题。”
坂口安吾嘴角抽搐了几下：“我有拒绝的权利吗，算了，你问吧，我会自己决定如何回答的。”
“异能特务科引进的那个淤泥怪是什么？”硫克问。
坂口安吾眉毛一挑，从桌下拿出一本厚重古朴的图册，纤瘦的手臂轻易捧起那本书，要多稳当有多稳当。
硫克：……人不可貌相，四眼小哥居然还有这一手。
让：血管都能看得很清楚了，是营养不良吗？
并不知道眼前两人在内心说些什么鬼话，坂口安吾翻开书，指着其中一页：“你们说的污泥怪是这个吧。”
书页上是一团没有规则的涂鸦，笔者在某一块区域画出两只锋利前肢的模样，标明气味难闻，可以流动等特质。
[kp：得知克苏鲁系知识，进行sc，过了扣理智0并且成长克苏鲁知识1D3，失败扣除理智1D6。]
[硫克：好耶！]
[让：过。]
[kp：硫克 理智59 1D100=91 失败]
[kp：硫克 扣除理智1D6=6]
[kp：硫克 剩余理智=53]
[kp：让理智65 1D100=40 成功]
[kp：让剩余理智=65]
[kp：让克苏鲁神话1D3=3]
[kp：有的人，他失败又扣理智，有的人，他成功又学习好。]
[硫克：可恶！我恨欧皇。]
[让：尽情恨我吧，越恨你就越非。]
[硫克：可恶！！！]
[kp：……这对话能接上就很诡异。]
硫克看着灵魂画像，魂都要从嘴巴里吐出来，语无伦次：“什么鬼，这种东西居然还有人画下来，怎么画的，那个人还好吗？”
“嘛，眉清目秀的。”让点评道。
“你们大概是没读过《七诅咒》这本书了，”坂口安吾习惯性推了推眼镜，“被称为‘所有扭曲畸形与污秽不洁之物的终极源头’，阿布霍斯……”
“就这？”
“不是这个，这个是阿布霍斯生产的孩子，被称作‘不净之子’，本来它们是会被生产者阿布霍斯吞下去，如无意外，它们会陷入被生产被吞食的循环，时间限制是永远。”
“‘本来’……”硫克咀嚼了下这个过期的字眼，提问道，“那现在它们是怎么出现在横滨的？”
“……”
“换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带不净之子来到横滨？”
“……”
“为什么非得是不净之子？”
坂口安吾用沉默回答他的问题。
硫克长长吐出一口气，推开书桌上的画本：“不要再抱有侥幸心理了，坂口先生，有些情报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没有当着你的面重复一遍不代表我心里没数，相反，需要心里有数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