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太阳下山, 带走了天边最后一丝余光。
但这对八星旅店的最高层套房毫无影响，单是大厅中央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就足够将整个房间照亮。
“现在，开始对小哥进行问话。”七海芽衣坐在长沙发上, 左菜菜子右美美子，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上, 作出碇司令的姿势, 霸气外漏。
红马甲小哥吓得打了个嗝：“好、好的。”
里间人治和伏黑惠坐在另外的单人沙发上，围观他们上演刑侦剧。
七海芽衣是负责审问的老警察, 枷场姐妹是新人, 红马甲小哥就是被逮捕的嫌疑人。
唯一不符合刑侦剧的就是亮如白昼的灯光。
“小哥, 你的名字是？”
“大山系守。”
“年龄？”
“21岁。”
“学业？”
“高中毕业，大学没上。”
“家庭？”
“只有一个在上大学的妹妹。”
“在这个旅店工作了多久？”
“2个月。”
“知道之前工作的人去哪了吗？”
无趣的答问游戏停在了此处，大山系守紧张地扣手：“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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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男人手掌心出汗, 表情僵硬，眼神游离——明显是最劣等不过的掩饰。
七海芽衣的眼神犀利了起来：“说谎，里间, 去脱了他的裤子！”
菜菜子和美美子起哄：“上啊，里间！”
——说得好像里间人治是某种宝可梦似的。
吃瓜的里间人治：“？？？”
“不要靠近我！！！”大山系守惊慌失措, “我说, 我说！”
什么都没干的里间人治：“……”我是什么野兽吗？
“其实我真不太清楚……”大山系守小心地瞧了七海一眼，看见金发jk表情不满要打人, 他慌张改口，“但也不是完全不知情！”
“别吞吞吐吐的，爽快点！”七海芽衣拍桌。
“是哦！爽快点！”
在三个女子高中生的催促下，大山系守开口：“其实, 从今年一月份开始，这家旅店就有奇怪的传言, 客人一去不回，去寻找的侍者也没有了音讯，我是二月来的，前辈说只要别去山顶的温泉就没事了，所以……”
七海芽衣挑眉：“客人失踪了，你们旅店不报警的吗？”
“客人也知道，我们店是直接从客人留下的信用卡上收取费用的，只要客人不办理退房，就会一直扣款，”大山系守抓了抓脸，尴尬地说，“传言影响了旅店的订房，所以上司说，与其报警让生意彻底玩完，不如就这样当不知道，订房率很高，上层也会对收益满意，旅店的业绩高一点，大家的工资也会上浮。”
“黑心的资本主/义啊，人命不如日元，啧啧啧，”七海芽衣对失踪的人报以同情，但很快关心起别的事，“话说那个传言，拜托大山君说得更详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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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芽衣的表现让大山系守更加害怕她了。
“我们旅店因为建在半山腰，所以去山上的温泉和山下的都很便利，但因为山顶正对着富士山，所以大多数客人都是冲着山上的温泉来的，”大山系守边回忆边说，“一开始是留在旅店的客人说她的老公失踪了，失踪前说是和孩子一起去泡山顶上的温泉，但是一直到深夜都没回来，担心出了意外，就让旅店的人一起去找。”
“带我的前辈就是一起去找的人之一，他一到山顶就飞奔下来……”大山系守的话迟疑了起来，“之后都是前辈告诉我的，我不保证是事实。”
七海芽衣不介意：“你说吧，真实如何我们会判断。”
“……前辈说他看见叼着烟斗的富士山在泡温泉，还有脸上有缝合线的蓝色头发怪人，眼睛里长树枝的巨汉什么的……”大山系守越说越没有底气，虽然箱根的温泉常年有各种各样传言，像温泉溺女啊、温泉小鬼啊、温泉和尚之类的，但前辈跟他说的传言的离谱程度在其中一枝独秀。
就是山脚下见多识广的温泉婆婆讲鬼故事都没讲过那种奇怪的温泉妖怪。
大山系守认为是前辈在火山口的水蒸气熏花了眼。
“那可不一定。”七海芽衣对大山系守描述的其中一个有印象。
里间人治抬头：“你见过哪个？”
“在下水道，我拍了照片给你还记得吗？那些章鱼脚的家伙，就是蓝发缝合脸的男人做出来的。”
里间人治：“怎么可能不记得……”毕竟当时他差点猝死。
七海芽衣继续追问红马甲小哥，“你的前辈现在在哪？”
“他一个月前离职了……那个不是他的幻觉吗？”嗅到了不妙的事情走向，大山系守壮着胆子问，“因为，只有前辈一个人看见了。”
七海芽衣：“啧。”
“谁知道呢，”里间人治习惯性靠近人问话，却被红马甲小哥避之不及，想到他现在的风评，脑袋上的青筋忍不住直跳，“还有什么异常吗，温泉也好，旅店也好？”
大山系守想了想，摇头：“没有吧，因为山顶的温泉已经没有人去了，所以也没有人再失踪，就、一直都很和平。”
失踪了很多人的和平……
“看来目标很明确了，是山顶的温泉。”七海芽衣拿出手机，翘着二郎腿开始刷推特。
里间人治点头：“那，我们今晚养精蓄锐，明天出发去山顶好了。”
“没有异议。”
“等等，”大山系守听到他们的打算，慌张道，“我不是说了只要不去那里就没事吗，去了那里的人除了前辈，一次都没回来过！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
“绝对死了。”金发jk说话斩钉截铁，声音一点都没收敛。
“从旅店的角度来讲，还是死了比较好。”黑色碎发的男性嘀嘀咕咕。
“确实，生还的可能性不高，但是……”年轻的dk沉思良久，还是没想出他们存活的可能。
“这种远离人烟的地方……”“失踪这么久就默认死亡了吧。”黑发jk和白发jk一唱一和。
大山系守被他们念得崩溃：“你们不是很清楚嘛！所以说别去啊！”
“吵死了，已经不用你了，称职的侍者这个时候就会识相消失，你也识相点，快点出去啦。”七海芽衣毫不隐藏自己用完人就丢的打算——不如说她就是这么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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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系守很胆小，但善良的他还是尽可能地劝说他们：“山顶的温泉真的太诡异了，别去，你们中除了那个色/情男人死了也无所谓，但其他人都是高中生，比起去山顶浪费生命，还是去山脚下的街市玩吧，安全又充满乐趣。”
里间人治凑上去，表情险恶：“稍等，‘色/情男人’不是指我吧？”
被里间人治阴影挡住的大山系守：……不敢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