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强取豪夺(第2/3页)

可盛焦爱慕的心上人并非是那种处心积虑算计、残忍心狠地屠戮他人的罪人,而是骄纵恣睢高高在上身份尊贵的小仙君。

小仙君干干净净,始终都是被人怀疑、可怜无辜的受害者。

不像他处心积虑,城府深沉。

晏将阑明明知道盛焦喜欢的并非是他的身份,但常年压抑让他不知不觉向往干干净净的光明。

他想将自己所有的不堪和阴暗全都藏起来,不让盛焦窥到半分。

就好似六年后初次重逢时,盛焦前来乱糟糟的医馆,晏将阑那时的难堪并非是故意伪装。

——那是实实在在的窘迫和尴尬。

晏将阑正想着,盛焦突然粗暴地按着他的后脑强行将他拥在怀里,冷冷启唇。

“闭嘴。”

高岭之花的盛宗主又形象大跌地让他“闭嘴”。

盛焦身形高大颀伟,两手一环几乎将晏将阑单薄纤瘦的小身板完全拢到怀中。

晏将阑十五岁结婴,哪怕卯足了劲啃灵丹也还是矮了盛焦半个头,加上这些年体虚病弱,乍一被抱住莫名有种自己被禁锢在封闭空间的恐慌错觉,忙用力推了推盛焦。

盛焦双臂有力根本不为所动,冷冷道:“算账吧。”

“还有什么账要算?”晏将阑愕然道,“我不是都真情实意认过错了吗?”

盛焦古井无波,抬手将晏将阑的耳饰摘下来,冷冷道:“我原谅了?”

言下之意,你认错归你认错,我生气仍旧继续生气。

晏将阑:“…………”

晏将阑浑身寒毛卓竖,再次生出最开始见到盛焦时的那股毛骨悚然,他下意识想去听盛焦是不是还在生气,但耳饰被摘掉,耳边声音迷迷糊糊根本听不清。

更何况花开那种只有静下心听才能听到的微弱声音。

“我……”晏将阑抬手去够耳饰,“先、先给我耳饰。”

他要听听盛焦到底是在和他说玩笑话,还是真的余怒未消,打算将他就地正法。

盛焦隐约猜出来“闲听声”的大致能力,抬手随手将耳饰丢到后院池塘的水中,大手缓缓按住晏将阑的后颈,冷冷道:“不要听我。”

晏将阑心虚地收回视线,仔细辨认盛焦的神色。

半晌后,晏将阑突然从盛焦身上蹦下去,拔腿就跑!

晏将阑方才满脑子都在拼命思考如何认错解释,龟裂声一直响个不停,竟然慢慢习惯,不知不觉间放松警惕。

晏将阑认错认得口干舌燥,还讨好地说了一堆话,竟然半点效果都没有。

盛无灼那厮,果然还在生气!

盛宗主深藏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把屋顶给掀翻了,面上却依然装得不动声色,好像早已原谅他。

晏将阑跑得飞快,小辫子都被盛焦那逐渐爆发出来的怒意给激得竖起来。

但这次盛焦却不再由着他逃,手中一直飘着的缚绫瞬间崩成一条线,“咻”地一声宛如离弦的箭缠到晏将阑身上。

晏将阑瞳孔一缩,瞬间祭出春雨剑,“锵锵”两声斩去缚绫。

盛焦冷然起身。

“冷静。”晏将阑后背靠在雕花木门上,警惕地瞳孔直颤,“我将前因后果都同你说了,苦衷、理由一应具有,盛宗主奉公守正,就算是犯人也该看‘证据’再量刑吧。”

盛焦漠然道:“我可以不做獬豸宗宗主。”

晏将阑:“?”

宁愿不做獬豸宗宗主,也要和他算总账?

晏将阑哆嗦着道:“天道大人,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讲什么?”

天道大人不想听,眼睛眨也不眨地继续催动缚绫呼啸而来。

晏将阑哪里肯束手就擒,春雨剑剑意猛地四溢,化为护身结界挡在周身。

盛焦已是大乘期,刚刚恢复修为勉强只是化神境的晏将阑哪里是对手,春雨和缚绫只是对抗几招便败下阵来。

缚绫猛地缠到灵力消耗殆尽的晏将阑身上,瞬间将妄图越狱的“犯人”五花大绑。

晏将阑:“……”

晏将阑怂得不得了,能屈能伸地卖乖道:“盛无灼,我错了,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消气?您给我指条明路啊,我努力争取争取。”

盛焦默不作声,直接将他打横抱在怀里,高大身躯落下来的影子好似一张大网,密密麻麻将晏将阑从上到下完全笼罩。

晏将阑打了个寒颤,哆嗦着道:“等等!我申请兑现之前的承诺!”

盛焦抱着他垂眸漠然看来。

“当时我告诉你十二相纹是什么,你承诺我会答应我一件事。”晏将阑像是找到保命符,一边挣扎着想要摆脱缚绫一边和盛焦打商量,“我现在要用在这里!”

盛焦并不食言而肥,冷冷道:“要我答应你什么?”

晏将阑理所应当道:“当然是不生气不惩罚我啊。”

他一想到盛焦之前警告的那句“你不会想知道的”,本能觉得这回盛焦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用这个承诺制住盛宗主的“暴行”,刚刚好。

盛焦倒是很好说话,轻轻一点头:“好。”

晏将阑诧异地眨了眨眼。

就、就这么答应了,竟然这么好说话的吗?

他还以为盛焦会像当初“换明月”的时候一本正经地耍无赖呢。

晏将阑刚刚要松下一口气,却见盛焦虽然嘴里说着“好”,但动作却依然没停,横抱着他到了后院的房中。

虽然医馆布置破破烂烂,但后院住处房中倒是布置精致,处处奢靡,撩开珠帘内室放置张宽大的床,迥深安神香冉冉升起,满室幽远甘香。

想来晏将阑这六年也没委屈自己,并不像其他人想得那样风餐露宿,成天吃苦。

三个月没有人住,房中依然一尘不染。

晏将阑打了个哆嗦。

两人年少时就已有过鱼水之欢,对双修之事自然不会排斥扭捏,但晏将阑回想起三个月前他为了想去“梦黄粱”而“色诱”天道大人的那晚,本能地腰软腿酸。

——当时要不是他强行用积攒的灵力撑着,恐怕连床都下不去,更何况逃跑了。

“盛无灼……”晏将阑讷讷道,“你不是不生气了吗?”

盛焦将晏将阑放在榻上,道:“没生气。”

晏将阑不信,微微挣扎两下:“那你……那你把缚绫给我解开。”

盛焦点头,竟然真的二话不说把缚绫抽出,缠在手腕上。

晏将阑更加警惕了。

他和盛焦认识这么多年,能瞧出来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依然怒气未消,根本不会这么好说话。

事出反必有妖。

但盛焦将他放在床榻上,竟然盘膝坐在床沿闭眸打坐起来。

似乎不打算追究和惩罚了?

晏将阑诧异地眨了眨眼。

盛焦闭着眸调息内府灵力,床幔垂下将小小床榻遮成封闭的空间,安静得呼吸和心跳声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