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逃脱不掉◎(第2/3页)

血液霎时冷寂,谢锳失措的看着他,唇颤了颤,声音挟着慌乱:“你是何意思?”

大掌贴在后腰,谢锳被他摁进怀里,丝丝密密的吻随之落下,暗哑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想走,可以。”

“给朕生个皇子,朕便放你走。”

谢锳身体剧烈颤抖,那人抬起头来,肆无忌惮的视线逡巡在谢锳恼羞成怒的脸上,疾风袭来,眼看就要掴到周瑄左颊,他伸手,轻易攥住那腕子,笑意敛起,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至极的威胁。

“朕握着你谢家几百口的性命,跟朕谈条件,你凭什么?”

一把甩开,周瑄转身走到案前,坐在圈椅中。

“你跟谢宏阔和崔氏决裂了,这很好。”

谢锳抑制住悲愤,抬眼泄气的瞪着他。

“你还有阿兄,阿姊,还有个四五岁的小侄子,他们能不能活,也全在你了。”

“过来,看看朕为你作的画。”

他叩了叩案沿,目光往膝上一扫,谢锳头皮发麻,脚步生硬,临到跟前被他一把拽进怀里,坐在膝上。

画上人柔弱无骨,薄如蝉翼的里衣轻轻勾在臂间,肌肤似雪,香汗如雨,她侧身蜷着,只一眼便能看出是经历过什么。

谢锳脑子嗡的一声,眼前昏白,虚虚倒了下去。

周瑄打横将人抱起,心下寂冷一片,怀里人睁开眼,忽然抬手冲他面颊抓去。

躲闪不及,下颌被狠狠划开长血条。

他嘶了声,却还是耐着性子把人放在绸被上,反手一摸,血凝成珠子很快滴在衣领。

谢锳神情悲愤,怒目而视,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乌黑的发铺陈在枕间,云雾般撒在圆润的肩头,拢好的里衣斜斜敞开,肌肤上的痕迹暴露在空气中。

周瑄居高临下望着她,她亦不再惺惺作态的谄媚。

这很好,有些事既然当年不肯明说,现在也就没必要了。

至于谢锳是谁,他亦不在乎,他只知道,谢锳不能走。

如若用感情留不住,那就用手段,至少人在他面前,再不是云六郎身下那个眉眼殷红的女人。

她心里是谁,也没那么重要了。

比起握不住的喜欢,切身得来的甜头才更可靠。

回紫宸殿,他带走那张画,本想就着烛火烧掉,火苗吞噬了边角,他又变了主意。

朦胧光线下,她唇瓣轻启,媚眼如丝,薄纱拢不住的身躯仿佛能看见肌肤的莹润,他本想画来羞辱她的,因为云六郎那幅画,画的如此深情厚谊,她又像宝贝似的想藏起来。

妒火冲昏头脑,令人眼瞎耳聋。

周瑄望着画中美人,拇指慢慢摩挲,覆上她惑人的唇。

何琼之近来忧心忡忡,屡不顺遂,向来不信命的他特意去庙里卜了一挂,一看是下下签,当即便请高僧指点,废了不少香油钱,换得一开光的转运香囊。

谁知下山不多久,马就受了惊,直直撞到一人。

偏又不巧,是谢锳前夫,云六郎。

他翻身跳下去,愧疚不安。

云彦吃痛的想站起来,何琼之搭把手,将人扶到旁边茶肆休息。

夏日衣裳布料单薄,血迹很快透出来,右腿和胳膊都有擦伤,何琼之一个粗人倒是无妨,可云彦是个书生,读书人哪里受得住这种碰撞。

他摸了摸腰,找到一瓷瓶。

“实在不好意思,这马今儿不知怎么了,发了疯似的。”他把瓷瓶推过去,弯腰探身问:“你撩起裤腿,我帮你涂。”

对面那人眼神发直,半晌没有出声。

何琼之纳闷着,便听他淡淡开口:“不妨事,我自己来便好。”

桌上摆的,是云家伤药。

那日圣人寿辰,他寻至假山从中,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

只简短克制的低呼,他便知道是谁。

曾与他亲密无间的女子,彼时与另一个男人在假山里行欢好之事。

那一刻,他手脚冰凉。

他想进去,却又怕撞破□□再也无法挽回。

于是他离开,守在垂花门后等着,不多时,便遇到了何琼之,他满头大汗,脖颈还有一处红痕。

后来他悉心打探,得知谢锳在出阁前,与何琼之交往颇深,至于是何关系,没人说得清。

何琼之看他盯着瓶子,忽然意识到,这是当初自己被圣人杖打,谢锳送他的药。如此一来,脑子里又浮现出圣人与谢锳尚未曝光的关系,难免心虚,眼神便刻意躲着云彦。

落在云彦眼中,则恰恰印证所想。

他如坠冰窖,也不知如何辞别,如何折返云府。

入夜做了个噩梦,梦见谢锳躺在榻上,手臂勾着他的颈,嘴里却在唤着另一人的名字。

他猛地惊醒,披上外衣便往外走,夜里风凉,吹了会儿醒转过来,才发现自己走到府中花园,前面便是湖景。

有道黑影鬼鬼祟祟跟着他,自他从槐园出来,她便蹑手蹑脚,直到看云彦停住脚步,双手搭在扶栏上,她猫着身子,悄悄转到不远处两人粗的柳树底下。

云彦站了会儿,轻咳几声后,转身往柳树方向走去。

然刚走两步,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显然,对方也被吓到,柔软的声音打着颤儿:“是..是谁?”

孟筱的声音。

云彦松了口气,继而往后退了步,清声道:“表妹,是我。”

“兄长?”惊喜中带着甜意,孟筱福了福身,拉近两人距离,她穿着件单薄的裙衫,头发松散的挽着,鬓边簪着珠花,因视线不明,那珠子不断跳闪着白光。

“兄长怎么在这儿,你脸色不大好看,生病了吗?”孟筱很是自然上前,歪头打量他的脸,见他神情萧条,便又伸手去捉他的手指。

还未碰到,云彦蹙眉避开。

“我回去了,表妹也别在此逗留。”

走的那般急,像是怕被孟筱缠上。

人刚离开,孟筱就收起笑意,捏紧的手指发出晦涩声响,半晌,她嗤了声,心里拿定主意。

晌午天热的厉害,曹氏命人去捉院里的蝉,叫的着实声嘶力竭,扰的人头疼欲裂不得安眠,小憩一刻都不成。

珠帘掀起,刘妈妈端着一盘酥山乳酪进来,揩了把汗,小声道:“老远看着表姑娘,似往咱院里来了。”

曹氏头更疼,嘴里的乳酪也没那么可口,她草草吃了两勺,便歪靠在软枕上。

才几日,她嘴里都鼓起个泡来。

“姨母。”孟筱主动上前,乖巧的给她揉按肩膀。

曹氏拍拍她的手背,心里暗道:难啊。

原以为要编些由头应付,没成想孟筱说的话,叫曹氏惶然震惊。

“从哪听来的,不能够吧。”

孟筱眨了眨眼,小脸通红:“我不敢编排嫂嫂的,只是那日出门,正巧看见她和一男子同乘,举止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