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N.临时休憩(第2/3页)

宁一宵却并不打算这么简单放过。

“我记得现场有几个记者是录像的,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他们,我需要他们手里关于这整个事件的录影视频。”

“现场的录影视频?”

“嗯。”

凯莎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那我去问问。”

没过多久,她便发来了两个记者的联系方式。宁一宵联系了其中一个,简明扼要地提出交易,“我需要你今天在展览采访的视频,价格你开,东西给我处置。”

对面的记者并没有犹豫太久。

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交易,本来以为今天的工作全被搅屎棍毁了,得不偿失,但现在有个更大的利益交换摆在眼前。

“好,收到预付款项我就会发给你。”

拿到对方的视频,宁一宵让卡尔联系到那个当场对苏洄进行发难和刺激的记者,将视频发给了他。发布会整个事件的原委都被记录下来,证据确凿,根本没办法抵赖。

“如果你们这边做不到对这件事进行公开的声明和道歉,这则视频将会被拍摄的媒体发布出来。”

媒体和媒体之间的狗咬狗是常态,对方一听,立刻急了,没想到会踢到这么硬的钢板,以为私下扯扯皮就能轻轻放下。

无可奈何,他只能妥协,以自己的名义撰写了一封公开道歉信,刊登在自家媒体上。

苏洄结束了五十分钟的心理咨询,独自从咨询室出来,宁一宵正在走廊的尽头通电话。

“Shaw,这个记者服软了,他还坦白说自己其实并不想这么做,是收了一个人的钱才这么做的,好像叫迈克·威卡,我把这个人的信息发给你。”

宁一宵坐在外面查看,看到他竟然是苏洄所任教学院的学生,只是不同系别,便觉得爆料的可信度高了不少。

忽然,他感觉这个人的姓氏很熟悉,直到看到他父亲的名字,才回想起来,原来他父亲的企业刚好就是自己公司纽约园区的工程施工承包商,前不久还在招标会上见过一面,当时有四个大公司投标竞争。

他几乎要冷笑出声。

一物降一物,正好栽到他手里了。

苏洄并不知情,看宁一宵还在处理事务,以为他很忙,所以没有上前打扰,只是乖乖站在咨询室门口。

宁一宵打完电话,一回头发现苏洄安静地站着,低头注视着手环,一颗心很快变得柔软,走过去抱了抱他。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苏洄望着宁一宵的眼睛,迟钝地点了头。

“回家吧。”宁一宵摸了摸他的脸颊,“回去我给你蒸鸡蛋羹。”

苏洄几乎在家躺了三天,成日昏睡,清醒的时间很少。

宁一宵大多数时候都陪他躺着,给他肩膀和怀抱,他们的床垫很大,偶尔雪糕也会挤进来,把他内心的孤独和空虚挤得很小很小,从巨大的黑洞缩小成一颗鹅卵石,压在心头。

在他清醒的时候,宁一宵会陪他看电影和动画,和他一起拿着油画棒涂鸦。有很多个瞬间,苏洄都觉得眼前的他可能是幻觉,但每当这样的念头冒出,宁一宵就会用实际行动掐灭,比如在他额头印上真实的一个吻。

“发什么呆?”宁一宵语带笑意。

苏洄说话的频率开始恢复,也一点点从木僵中复苏,不再那么迟钝。

但得知迈克和那个记者打算登门道歉时,苏洄还是很抗拒,并且逃避接收这些信息,又用昏睡躲避消极情绪。

他甚至开始讨厌纽约,厌恶这里乱糟糟的大街和拥挤的人群,还有闷热的夏天,苏洄这时候讨厌的事太多,从生活中找不到什么乐趣。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看上去还很平静,甚至在面对宁一宵时还能表现出一点轻松,好让他放心一点。

宁一宵并不是好糊弄的人,他太了解苏洄,一个眼神就可以看透。

这是苏洄将自己封闭在家的第九天,餐桌上摆着出炉不久的焦糖苹果派,气味香甜,但苏洄却没有胃口,动作很慢地吃着一勺苹果馅。

宁一宵为他倒了杯水,毫无征兆地开口,“苏洄,陪我去冰岛吧。”

他的措辞将主体归结到自己,不是我们一起去,不是我陪你去,而是请求苏洄陪他。

苏洄显然有些意外,半天才反应过来,但却很犹豫。

“我现在的状态……很差。”苏洄垂下眼,一副很怕把事情搞砸的小心模样,“去了……也很浪费。”

他不想毁掉他和宁一宵的冰岛之旅,这是他们都期待已久的。

宁一宵却说,“怎么会?就算是同样的风景,不同的状态感受到的也完全不同。这次去了,下次状态变了再去一次,一点也不浪费,还能有两种体验,不是很好吗?”

苏洄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睫毛轻微地颤了颤,有些动摇。

“你很忙的,已经在家陪我太久了……还有很多工作……”

“就是因为忙了太久了,我也想休息一下。”宁一宵握住他的手,动作很轻地捏了捏,“你能陪我休息吗?”

每当宁一宵用这样的方式和他说话,苏洄就完全失去了拒绝的能力。

明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个麻烦,可能会对这趟旅程带来无比糟糕的体验,但他还是忍不住应允,只是因为不想让宁一宵失望。

“那……好吧。”

宁一宵微笑着,轻轻磕了一下他的额头,“谢谢小猫。”

雪糕仿佛也感同身受,兴奋地绕着两个人打转,还意外获得了一个小零食,于是更加激动,大叫了几声。

宁一宵制止他,“安静点。”

雪糕又叫了一声。

“吓到他,我就把你送走。”

苏洄见识过宁一宵的幼稚,但还是被他说的话给弄得哑口无言,只好抱住了雪糕,安慰真正的小狗,“他吓唬你。”

宁一宵拉过他的手臂,“苏洄,你也这么抱我。”

于是苏洄也乖乖搂住了他的脖子,这样的动作几乎只有躁期的他才会做,通常是想要求得一个吻,或是更多。

现在面对面,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苏洄却无端生出一丝羞愧,所以避开了视线。

宁一宵却说,“你真好看。”

苏洄下意识想说不好看,但被宁一宵纠正过太多次,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硬生生变成宁一宵教给他的标准答案。

“……谢谢。”

“不客气。”

在宁一宵惊人的行动力下,签证到手后他们便坐上了飞往冰岛的航班,像一场打破计划的出逃。因为服过药,六小时的飞行里苏洄大部分时间都睡着,但在睡梦里还是握着宁一宵的手。

落地是上午九点,这里才下了场小雨,雾蒙蒙的,气温十五度,并不像苏洄所熟知的初夏。

宁一宵从租车处取了车,接上乖乖等待的苏洄,按照导航向酒店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