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P.初次赠礼(第2/3页)

餐厅里弥漫着甜酒、黑醋汁和牛排的气味,湮没了苏洄所赠与的花的香气。端着大盘莓果提拉米苏的服务生偶尔会路过,苏洄好几次叫住对方,每次都会要一小块。

“你是来吃饭还是吃甜食的?”宁一宵不禁问。

“都吃啊。”苏洄咬了一口蛋糕,“这个和白葡萄酒很配。”

他的耳朵都红了,脖颈透出艳丽的粉。

“你不能再喝了。”宁一宵忍不住说,“我可没办法把你抬回去,除非把花也丢掉。”

“不行。”苏洄想到花,很果断地放弃继续饮酒,“我不喝了……”

一大束花被丢在街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分手了。

想象一下那场面就感觉很凄惨。

台上的歌手唱到第五首歌时,他们离开了餐吧。已经是晚上九点,这条街远离商业中心,不算热闹。苏洄两脚仿佛浮在云里,一深一浅,走路踉踉跄跄。

宁一宵半揽住他,要送他回家,但被苏洄拒绝。

“我外公不在北京……”夜灯的注视下,苏洄的目光湿润又天真,隔着饱满的花朵,用很漂亮的笑容面对他,“今天我可以不回家。”

宁一宵在那一瞬间想,这个世界上大概没人能拒绝苏洄。

他向这个香槟色的夜晚妥协了。

“那去哪儿?”

苏洄踮了踮脚,凑到宁一宵耳边,小声说:“我已经订了房间。”

四溢的阳光为夏夜留下深蓝色的热浪,包裹着相爱的两颗年轻灵魂。宁一宵感觉热,有些着迷,很想立刻吻他。

但街上人来人往,他忍住了,把这个吻保留到酒店房门打开的瞬间。门还没来得及完全合上,宁一宵便将他压上墙壁。壁纸和苏洄的衬衫摩擦出细碎的声响,埋没在他的呼吸声中。

过去的二十年里,宁一宵从未想过,原来自己会很迷恋接吻。

但下一秒他又不得不承认,他迷恋的是苏洄这个人。

探入唇齿的瞬间,如同寻得宝藏,他探寻到圆润、冰凉的舌钉,像一颗生长在苏洄口腔里的小小星球,被他主动献上。纠缠中,他得到前所未有的体验。

苏洄的呼吸急促,伸着双手,如同凌霄花一样向上攀缠,手指按在宁一宵的后颈。分开的片刻,他侧过头,沿着宁一宵分明的下颌线到颈侧,亲吻下去,停在喉结。

怀抱着一点好奇,他亲了亲宁一宵滚动的喉结。

“想我吗?”他用很轻的声音问,问完,又半低下头,用鼻尖蹭他的锁骨,像柔软的小猫一样。

宁一宵选择了不回答,而是抱住了他——很温柔很包容的拥抱,在两颗心脏甚至还在剧烈跳动的时候,隔着紧贴的胸膛,几乎要跃入彼此的身体中。

他等呼吸平复些许,才又吻了吻苏洄的发顶和额头,嗅着他发端的香气,哑着声音说:“很想你,也很担心你。”

明明差一点就被欲念冲晕头脑,但这个笨蛋,竟然在这时候认真说这样的话,苏洄的鼻尖有些酸涩,抬手抚摸宁一宵的后背。

“我好了。”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好,只是从疾病的一端跳跃到另一端。

但无论如何,这一端至少可以热情相拥。

“不要担心我。”苏洄仰起头,亲吻宁一宵的下巴和嘴唇,语气轻而甜腻,“我现在没事了。”

他没办法对宁一宵说,这十几天郁期里自己是如何被他拯救的,只能不断地用行动证明对他的喜欢。

宁一宵牵起他的手,吻了吻,把他带进去,和他一起躺在床上。

这里有很大的投影,苏洄想到他们第一次失败的约会就是看电影,于是提议在这里看,宁一宵同意了。

就在投影幕布刚出现画面的时候,宁一宵忽然开口,“我……”

他走到过道,把刚刚落在这里的包拿过来,对苏洄说:“今天过七夕,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

苏洄第一次发现,原来宁一宵这么镇定的人,也会露出这样可爱的表情,好像很怕他的礼物不够好,会让自己失望。

于是他在心里偷偷想,无论是什么,都要表现得很开心才行。

但结果证明,苏洄想错了,他根本无需表现。

“这个。”宁一宵拿出一个深蓝色绒面压板,看上去就像一本书,他递给苏洄。

苏洄小心接过,展开来,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只美丽的蓝色蝴蝶标本,蝶翼上的蓝色磷粉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美的礼物。

“这个是极光闪蝶。”宁一宵解释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想给你买这样的礼物,可能没有特别大的价值,但我找了很久,也觉得很衬你。”

他说着,碰了碰苏洄的脸颊,在心里藏了一句话。

你就像漂亮的蝴蝶一样。

苏洄把蝴蝶标本捧在心口,“谢谢你,我好喜欢。”他凑过去亲了亲宁一宵的嘴唇,“从来没有人懂我喜欢什么。”

花花草草、奇怪的书籍、漂亮的昆虫标本、远在几万光年外的星云和星团,浩瀚无垠的宇宙,苏洄沉迷于其中,却总是一再被打压。所有人都告诉他,要去喜欢有价值的东西,读有用的书,做有用的人。

没人想过,比起功成名就、坐拥数之不尽的财富,苏洄更想做一个可以随时欣赏到美丽蝴蝶的人。

这一切只有宁一宵懂。

宁一宵用指节刮了刮苏洄的鼻梁,嘴角勾着很浅的笑意。

“你喜欢就好。”

他还怕苏洄不喜欢。

苏洄搂住宁一宵,吻着他的耳朵,“我也给你买了礼物,但是还到不了。”

宁一宵像是条件反射似的,告诉他:“不要给我买太贵的东西。”

“可是很好看,你戴会很好看的。”苏洄试图说服他。

宁一宵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脸颊,“那也不行。你送我你自己做的礼物吧。”

“可是来不及了。”苏洄有些着急,“今天就过了。”

“没关系。”宁一宵吻他的嘴角,声音很低,“牛郎织女都可以等这么久,我也可以等。”

不知道是那个字触动了苏洄,令他本就被酒精摧毁大半的理智全部覆没,他缠上宁一宵,像小孩子那样不讲理地说:“那我先送你一个礼物。”

宁一宵来不及问“什么”,也来不及说更多的话,就被亲吻所吞没。

电影一刻不停地放映着,剧情向后流动,可谁也无心去看。夏日的夜晚蚕食着恋人之间的爱语,声音开始断续,仓促,难以辨析。

苏洄很小声地叫着宁一宵的名字,一遍又一遍重复,逐渐变成被动的那一方,身体陷入柔软的床,落下来的亲吻像无法停止的雨,从面颊到侧颈,雨水向下流淌。

他忽然间想到自己胸口的伤,心里无端产生自卑情绪,于是下意识伸手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