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之前已经说了,太子是个心胸狭隘的,又常年被成帝打压,熬到三十多岁了,要说他不想坐上那个位置是不可能的。本来就害怕旁的兄弟跟他争,听到自己千防万防还是出了誉王这个漏网之鱼,简直是触到太子逆鳞了!

俞怀恩走后,太子回想之前,谋士劝他誉王活不了多少年,为了彰显自身大度,他睁只眼闭只眼让誉王进了礼部。

礼部掌管礼乐祭祀、典礼学制等等,虽然没有多少实权,但他拦不住誉王跟官员们交好啊。

一想到誉王用那副文质彬彬、虚怀如谷的模样跟文官们谈笑,他还嘲笑誉王装相、白费工夫,现在看来,那就是当着他的面拉拢大臣啊!

人就是这样,一旦升起怀疑,随便一点蛛丝马迹都能被无限放大。

太子派人去查了,但是调查结果出来之前,心急的他根本等不了,暗示手下官员针对起了誉王。

太子的谋士想劝,却被他反过来发作了一通,甚至怀疑他们被誉王收买了,才会那么袒护对方。

这时候誉王的势力网因为太子党的针对,逐渐浮出了水面,太子的谋士也心惊了,不但不敢再劝阻太子,还帮他出谋划策对付起了誉王。

太子党和誉王党就这么轰轰烈烈地斗了起来,朝堂上乌烟瘴气,偏偏成帝高坐钓鱼台,冷眼旁观,其他派系官员也不会傻得掺和进去。

男主誉王虽然痊愈了,但他目前只是蛰伏发展阶段,因为萧弘瑾的原因他不但错失了白家家财,还被太子提前发现,能讨得了好就怪了。

誉王一派节节败退,输得很惨。

这天他放在吏部一个重要位置上的官员被御史大夫检举落马,一回到王府,连温文尔雅的风度都维持不住了,进门就摔起了东西:“该死的萧明齐!该死的俞怀恩!”

他都不知道自己那部棋算错了,太子萧明齐和俞怀恩没有斗起来,他自己却陷了进去。

太子一开始针对的时候,他不是没像以前一样放出一两个弃子示弱,毕竟谁都知道他身体不好,稍微装装样子,太子也懒得搭理他。

但太子这次像吃错药一样,一直揪着他不放,他要是不还手,就等于这些年的蛰伏全都打了水漂,誉王怎么可能愿意!

因为太子没有跟成帝揭发他装病的缘故,誉王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他有了威胁,太子不针对他才怪。

其实太子不是没想过揭发,但谋士告诉他,誉王博学多才,在文官和文人中风评极好,他要是揭露出来,无异于给誉王添砖加瓦,递上助力。

太子一想他又不是斗不过誉王,老二背着这个病秧子的名头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才不帮他正名呢,于是就没有揭发。偶尔在朝堂上看见老二在他面前装病,他甚至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回去就跟下官嘲笑誉王今天又做了什么,似乎还在其中找到了乐趣。

誉王的一众谋士等他发泄够了,才走进书房议事,其中一个谋士道:“王爷,如今的时局对我们很不利,秋猎计划还要继续吗?”

这个谋士偏重稳妥,他觉得如今聚在誉王身上的目光太多了,这时候行动有暴露的风险。

“你错了,越是时局对我们不利,王爷越是要抓住机会,置之死地而后生。”另一个赞成冒险的谋士道。

他们王爷手里的棋子已经不多了,如果任由太子将他们爪牙拔干净,那王爷想翻盘都没机会了。

誉王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个行刺计划他已经谋划两年了。准备动手的那批刺客活动的地盘都跟太子有着七弯八拐的联系,最后肯定也要栽赃到太子名下,毕竟太子的名头很好用,就跟宣平伯府那里一样。

如今太子一边调查,一边整肃门客和手下官员,他要是再不行动,这批人手一旦暴露,两年的谋划就打了水漂了。

最后誉王下定了决心,还是要动手。

太子对付他为什么那么容易?还不是因为有父皇的支持,因为他是正统!

等他把太子拉下马,又获得了父皇的信任,如今失去的大臣又算得了什么,他招招手就能给自己换一批。

“那俞怀恩…还是要想办法把他引出城。”那个赞成冒险的谋士道。

誉王听到俞怀恩的名字就恨得咬牙,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将计就计,趁着引俞怀恩出城的机会把人解决了。

不过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俞怀恩武功极高,白寄年设下陷阱,又出动全部杀手都没能让他伏诛。他这时候出手除了白白浪费人手,说不定还要把嫌疑引过来,实在没必要。

“好,那就想办法引他出城!”

萧弘瑾这段时间看戏看得很愉快,晖王和谢国舅都喜欢来找他,他不用去上朝,就能听到很多关于太子和誉王相互拆台的笑话。

大概是觉得站在同一高度交流起来容易,晖王就算了,他要跟弟弟联络感情,后宅没什么好讲,干脆就拿朝堂之事当敲门砖。谢国舅原本是为了教育外甥,试着跟他聊了一些,竟然得到了正面反馈,时间一长,他也爱跟瑾王说话了。

有些话他的幕僚和下官不好说,瑾王却是无所顾忌的,每每骂一句“蠢货”都骂到了他心坎上……不愧是他外甥,都跟他站在同一阵线的!

当然,萧弘瑾看乐子的同时,也没忘了趁着大家的注意力关注在朝堂上,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这个节骨眼上,他也没有多此一举派人把金银运回来,只是暗中买了一些钱庄、赌坊、镖局、戏园子什么的,别小看了三教九流的玩意儿,这些地方得到的消息才最多最广。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招兵买马。这个时代愚昧的人很多,忠诚程度也就比向往自由的现代人要高,像他那些铺子的管事,萧弘瑾捏着他们的身契,他们就老老实实做事,旁的一句不敢多问。

而且这种签了死契的下人,主子要他们贡献一两个儿女干要命的事他们都不敢不答应,只要主子不一口气把全家逼上绝路,要他们顺从再容易不过了。

至于朝堂,萧弘瑾暂时没打算出手,只投资了几个秀才和城卫,都是在他们最低谷最困难的时候给了点银子,那些人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萧弘瑾忙起来也没忘了给俞督主写信,他把左恒训练出来了,那家伙三五不时就会跑来当信差,在他家督主光明正大的放水下,左恒这家伙赚赏银赚得盆满钵满。

对此冯千户和袁海生他们都觉得很神奇,每次督主不满意他们的办事效率,阴沉着脸又不骂人的时候,左恒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他们督主的脸色立马就好了。

左恒无语,能不好么?

好几次瑾王都是当着他的面写的信,那信里都快把他们督主夸出花来了,还有情诗,什么“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什么“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2”,他都不知道瑾王去哪儿找了那么多酸诗,他不是不爱看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