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2/3页)

“什么?”容灼问他。

“司天监里有殿下的人。”江继岩道。

“管用吗?”容灼问。

“可以冒险一试,不过这法子哪怕奏效,也只能用一次。”江继岩道:“我可以让他们试试,看能不能取消初二的宫宴。但无论如何,上元节的宫宴只怕都躲不过了。”

容灼深吸了口气,“那就拖得了一时算一时吧。”

往好处想,说不定整件事都是他们杞人忧天呢?

又或者倒时候于景渡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来。

次日,江继岩便去找了司天监的人。

同一天晌午,容灼接到了的除夕宫宴的帖子。

皇帝似乎很喜欢热闹,每年的除夕宫宴虽然不会邀请宗亲来赴宴,却绝不会闲着。

去年是国子学的学子们来赴宴,今年除了学子们,皇帝还让人邀请了京城的勋贵子弟,容灼、段峥甚至宋明安和苏昀都在此列。

而这一次的除夕宫宴,比去年更为热闹,被邀请的人多了一倍不止。

容灼这日特意没和段峥他们同行,而是提前便进了宫。

他藏了点私心,想着说不定能偶遇到哪个皇子。

虽然他与宫里大部分的皇子都不熟,但他想着万一见了面能看出点端倪,届时也好提前提防着点。不过天不遂人愿,他提前入宫虽然撞见了皇子,撞见的却是尚未成年的七皇子。

这七皇子年纪不大,也没什么心计,在去年的除夕宫宴上,借着一对荷包,差点把容灼和于景渡害死。而过了一年之后,这位七皇子似乎依旧没什么长进。

容灼见到他时,他正在责罚一个跪在地上的小内侍。

起因似乎是七皇子要在宫道上堆雪人,那小内侍劝阻了两句,不知怎么就将人惹恼了。

这七皇子素来是个跋扈没心眼的,平日里没怎么吃过亏,早已被宠坏了。

容灼原是不想多管闲事,但见那小内侍跪在冰冷的地上实在可怜。

“参见七殿下。”容灼朝七皇子行了个礼。

七皇子一见容灼生得漂亮,态度便软了几分,问他:“你是谁?我怎么仿佛见过你?”

“去岁宫宴草民与殿下有过一面之缘。”容灼道。

“那我可不记得了,都一年了。”七皇子道。

容灼垂首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小内侍,朝七皇子道:“殿下想堆雪人?”

“是啊,这奴才竟然阻我,说在宫道上不能堆。”七皇子道:“我父皇都没管我呢,这奴才倒是多事,实在令人恼火。”

“这位小公公应当是怕殿下的雪人堆在这里不宜保存,这才劝阻殿下。”容灼道:“这宫道连个遮阳的地方都没有,今日就算是堆了雪人,明日太阳一出来便会被晒得融化殆尽。依着草民愚见,若是能找个背阴的地方,最好少有人经过的所在,堆的雪人说不定能存到明年开春。”

“当真?”七皇子闻言眼睛一亮。

“不敢欺瞒殿下。”容灼忙道。

七皇子闻言这才面色稍霁,朝地上跪着的那个小内侍道:“听见了没?去帮我找个背阴的地方堆,莫要让太阳晒着。”

“是。”小内侍连忙起身,而后快速朝容灼略一颔首,目光中满是感激之意。

容灼没再多逗留,跟着带路的人便朝着举办宫宴的殿宇行去。

宫宴尚未正式开始,先来的学子和勋贵子弟都被安排在了偏厅候着。

有内侍摆了茶果和点心,供众人暂时打发时间。

容灼进去后找了个角落坐下,没等多久便见到季修年带着几个学子来了。

他主动上前朝季修年行了个礼,季修年对待他时依旧是那副和颜悦色的态度,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

与从前不同的是,国子学的学子们面对容灼时态度也温和了许多,甚至堪称友好。

容灼这大半年来做的事情,早已传遍了京城,如今人人都知道曾经的小纨绔,不仅改邪归正,还成了边军的英雄。

容灼的商队运送的那些药材不知道能救活多少戍北军将士,还能让不少儿郎避免落下残疾。这样的成就,他们多少人终其一生都完成不了。

尤其是曾经瞧不起容灼的那些人,如今面对容灼更觉羞愧不已。

“瘦了。”季修年开口道。

容灼一怔,不知为何,忽然有些鼻酸。

他对自己这位先生,一直算不上亲厚,因为他穿过来之后就没正经读过几天书。

但不可否认的是,季修年待他一直不错,哪怕所有人都质疑他的时候,对方也未曾对他表露过失望。

“先生别来无恙。”容灼道。

“改日去我府上一趟,朝我说说你的见闻。”季修年道:“我这一生枉活了这么些年,都还没出去见识过我朝的大好河山,此番倒是要沾沾你的光了。”

“是。”容灼忙朝他行了个礼,应下了他的邀约。

不一会儿工夫,段峥他们也陆陆续续来了。

宋明安是第一次进宫,今日特意穿了一身华服,很是招眼。

不过这半年多来,在容灼的影响下,这帮纨绔都渐渐收敛了以往的浪荡作风,做了不少正经事。所以他们在一帮勋贵子弟中,反倒成了能“抬起头”的那部分。

从前看不起他们的那帮人,如今倒是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待时辰差不多之后,便有内侍来请了人去入席。

众人进了厅内一一坐好,很快宫里的各位皇子们也陆续到了。

容灼打眼一看,今年的除夕宫宴没有废太子。

想来对方一时半会儿是很难再出现在这类场合了。

八皇子被宫人牵着进来,小家伙在经过容灼时朝他看了一眼,一张小脸挂满了笑意。不过他极有分寸,并没有做出什么引人注意的举动来。

待所有人都坐定后,没一会儿功夫皇帝便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容灼总觉得如今的皇帝看着苍老了不少。

去岁除夕,皇帝和皇后一起出席的宫宴。

彼时这位帝王还算意气风发,然而短短一年的功夫,前太子被废,皇后骤然薨逝,他经历的打击自然不小。

联想到吴太医的话,容灼便忍不住心生感慨,暗道哪怕万人之上又如何?

一样的要经历人生之苦,生老病死爱憎别离,谁也躲不过。

不知是因为于景渡远在边关的缘故,还是皇帝身体真的不大爽利,当晚的宫宴,皇帝兴致缺缺,只和季修年闲话了几句,对旁人也只说了几句场面话。

容灼一直观察着几位成年的皇子,想从他们身上看出点端倪来。

然而整场宫宴直到结束,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令人意外的是,宫宴快要结束时,皇帝单独召见了容灼。

容灼心中一凛,不禁有些心虚,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