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页)

“没事儿,我这药是给一个朋友抓的。”容灼忙道。

他支开众人,是觉得将青玉的隐私告诉旁人不好。

但这药确实不是他自己吃,此事倒也不必刻意隐瞒。

于景渡在听到“朋友”这个字眼时,心中忍不住一跳,表情有些复杂。

这小纨绔的朋友还真是多,多到他一时都猜不出这药是给谁的。

容灼被于景渡抱上了马车,临走前还忍不住在他结实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以示感谢。

待容府的马车走远,周丰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他很快发现了异样。

“容小公子去的不是容府的方向吧?”周丰纳闷道。

一旁的于景渡沉默半晌,冷声道:“这是寻欢楼的方向。”

周丰:……

所以,容小公子口中说的那位朋友,是寻欢楼的相好?

这么一联想,再结合对方跟大夫偷偷摸摸说的那些话,那药就很耐人寻味了。

莫非容小公子买的是什么大补的药?

想到此处,周丰偷摸看了一眼于景渡。

便见宴王殿下哪怕戴着人皮面具,也掩不住一脸的冷意。

另一边,容灼到了寻欢楼,便被花姐安排人抬到了楼上客房。

金豆子见了青玉,朝对方好生嘱咐了一番要怎么给他家公子敷药,这才离开。

当日晚饭后,青玉便找了伙计去帮忙煎药。

容灼想了想,让人一并将青玉的药也煎了。

“外敷还要内服吗?”青玉朝他问道。

“那个内服的药,是我让人帮你抓的。”容灼道。

见青玉不解,他又道:“喝了对身子没坏处的。”

青玉虽有些疑惑,不明白好端端的容小公子为什么给他喝药,但他这性子素来被安排惯了,竟也没问。毕竟他从前也不是没被别的客人喂过药,而且还是挺折腾人的那种药。

相比之下,容小公子一直待他宽厚,他相信对方至少不会让他受什么罪。

在等着药的间隙,青玉一直坐在桌边绣荷包。

容灼盯着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他绣的是什么,便好奇问了一句。

“绣的兰花。”青玉忙指给他看。

容灼盯着看了半晌也没看出是兰花,但还是象征性地夸了青玉几句。

“怎么想着要给我绣兰花?”容灼好奇道:“是夸我像君子?”

“不是。”青玉实诚地道:“我借的纹样只有兰花,不会绣别的。”

容灼当即有些无奈。

没一会儿工夫,容灼的药便煮好了。

伙计端来一个木盆,里头是煮好的药水。

青玉让他坐在矮榻上,取了巾帕帮他热敷。

容灼想了想,觉得药的事情还是不能瞒着他,便朝他坦白了。

“我并非嫌弃你,也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老这么打呼噜,对身子也不好,会有窒息的危险。”容灼朝他解释道。

没想到青玉听了之后非但不尴尬,还有些感动。

“容小公子,多谢你。”青玉红着眼睛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担心我。”

容灼闻言顿时有些鼻酸,

他发觉青玉这人看着讷,实际上并不是什么都不在意。

只是这么多年在寻欢楼这种地方待着,让他慢慢学会了用那种方式来保护自己。

“这药你先喝一副试试,大夫说了就算不管用对身子也无害,若是没效果,明日你跟着我去医馆,再让大夫给你当面瞧瞧。”容灼道。

青玉闻言忙点了点头。

当晚,青玉喝了药便睡下了。

容灼躺在床上等了许久,一直没等到他打呼。

他不知道的是,青玉一直没睡,直等到容灼睡着了才合眼。

而这晚也不知道是药起了作用,还是心理作用,容灼竟真的没再被他吵醒。

次日清晨。

于景渡正洗漱呢,黎锋便来了。

“殿下,江少卿那边来了消息,说那只琉璃花瓶的来历,有了些眉目。”黎锋道。

“今日晚些时候本王与他当面说吧。”于景渡道。

他说罢走到案边,从抽屉中取出了一张纸递给了黎锋。

黎锋接过一看,有些不解。

“这几个人都是国子学的学子,你得空找人查一下他们的底细。”于景渡道。

“殿下是怀疑他们有问题?”

“不是。”于景渡道:“昨日我在那待了一日,随便挑了几个人。”

黎锋闻言便明白了,他们殿下这是打算招揽这几个学子。

“您从前不是素来不爱搭理他们吗?”黎锋不解道。

他可还记得,当初自己还提议让殿下把太子看上的人截胡,但他们家殿下丝毫不为所动,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还亲自去国子学挑人?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景渡道。

而且他如今觉得,有些地方其实可以和他的好四弟学一学。

尤其这些日子的经历,让他对很多事情的看法有了改观。

从前他总是把一切都想得太极端,也太自我,可如今他发觉,换一个身份和角度去看这个世界,其实也挺有收获的。

所以他愿意去尝试自己从前不愿意做的事情。

好坏暂且不论,这样的尝试至少能让他更了解太子的思维方式。

“殿下挑的人,必然是国子学的翘楚。”黎锋道。

“别学着阿谀奉承那一套。”于景渡瞥了他一眼,又道:“这几个人昨日都朝容灼打过招呼,且态度毫无轻慢。”

黎锋一怔,心道合着他们殿下选人的标准竟是对容小公子客气?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们殿下这选人的法子看着简单粗暴,却不是没有讲究。

容小公子在国子学名声并不好,但熟悉他的人都能察觉,他名声虽不好,但性情其实极讨人喜欢。换句话说,只有偏听偏信的人,和过分注重名声的人才会讨厌容灼。

更重要的一点,会亲近容灼的人,定然不会和太子有勾连。

只因太子做事的风格极为挑剔,容不得身边的人有半点瑕疵。但凡对太子稍有巴结之心的学子,绝对会离容小公子越远越好,免得沾染上纨绔污了自己名声。

想通了这一层,黎锋便知道他们家殿下看似随意,实际上却是用最简单的法子,选出了最符合要求的人。

“殿下,还有一事……”黎锋斟酌了片刻,才开口道:“先前寻欢楼的探子来报,说昨夜容小公子没再去您的房里休息。”

于景渡表情一怔,眉头几不可见地拧了一下。

随后他状似无意地淡淡开口,“让他们盯着寻欢楼,又不是盯着那个小纨绔,不必事无巨细地朝本王说。”

“那……往后容小公子的事情就不报了?”黎锋试探道。

于景渡目光中闪过一丝烦躁,“报吧,闲着也是闲着。”

黎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