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原因呢?”

陆邀垂眼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她看我?”

虞了抱紧大黄:“一定要有原因?”

陆邀:“凡是都有原因不是么。”

是有,但是虞了不大想说,撇了撇嘴:“我没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为什么。”

陆邀垂在身侧的手蜷了下,将视线下移到大黄身上,摸了摸它嘴边的小胡子。

陆邀这好整以暇的放松模样,让虞了不由得生起一个令他很难置信的猜测:“不会吧,你看上她了?”

陆邀掀起眼皮:“谁?”

虞了:“王文嫣,你看上她了?”

陆邀:“……”

虞了表情在扭曲和古怪之间反复试探,以至有点要炸毛的征兆:“她都有男朋友了。”

“瞎想些什么。”

陆邀的手终于还是落到了他脑袋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好气又好笑地揉乱他一头柔软的发丝:“我不喜欢女人。”

“……?”

这突如其来的出柜。

虞了炸到一半的毛瞬间被顺平,一缕头发从陆邀指缝里冒起来成了呆毛,衬得他如今的表情都有些迟钝:“你,不喜欢女人?”

陆邀收回手,从容点头:“嗯。”

虞了:“所以你也不可能喜欢王文嫣?”

陆邀抱着双臂:“虞了,在感情这件事上,我性别卡得很死。”

喔。

虞了胸肺里堵塞的那股气一下就通了,眉头也松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分难以察觉的雀跃。

就是不知是为陆邀对他荒唐猜测的否认,还是为陆邀在情事上卡死的性别。

“可是她很性感很漂亮不是吗?性感大胆,而且热情奔放。”

他接着低头挠大黄下巴的动作:“我还以为你会喜欢那种类型。”

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很多男人都会喜欢这种类型。

陆邀:“但在我看来,那和大黄伸懒腰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何况他喜欢的类型,和王文嫣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

“?”虞了忽然停了手,看看他,又看看大黄,脸上逐渐浮现出不理解。

陆邀:“怎么了?”

“我们对同一件事物的认知可能有偏差。”虞了说:“你难道不觉得大黄伸懒腰的时候很可爱,让人会很想抱抱他?”

“不觉得。”陆邀甚至都没思考哪怕一秒,答案脱口而出:“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在它伸懒腰的时候去抱它?”

虞了:“……”

萌点太过异于大众,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算了。”他冲陆邀摊手:“指甲刀给我吧。

陆邀把一只宠物专用的小巧指甲刀搁进他手心时,大黄在虞了怀里抻开前爪伸了个懒腰。

像个自己压中了考题的学生,虞了立刻抬头看向陆邀,眼睛里明晃晃的好像就是在说:

你自己看看,这,不,可,爱,吗?

陆邀眼角微动。

下一秒,指甲刀被另一个手掌心盖上,虞了一个没留神被某人拉到跟前,再抱住

大黄被夹在他们两个中间,仰着脑袋翻着肚皮,不满地叫了两声:“喵呜!”

从刚刚被人从树下“解救”下来开始,小猫咪就或多或少带着情绪了。

可惜身为始作俑者的虞了完全不能感同身受。

陆邀身上的气息将他裹得密不透风,甚至觉得有点,有点缺氧。

他艰难抬起脸,一把压着陆邀肩膀,像身后石缸里把嘴巴浮出水面透气的锦鲤,听见耳边带着松散笑意的声音:

“是很可爱。”

“那我抱抱吧。”

-

经过一上午的思考,虞了想到要缝什么了,正好他带的布料里头有一款防水的,他想给大黄缝个雨衣。

比划好了描好剪切线,关证在这时敲门走进来。

“在做什么呢?”

他手里还拿着两瓶水,一瓶已经喝了小半,一瓶只拧松了瓶盖,是给虞了带的。

“裁布。”虞了接了水放在柜子上,往后让了让给他看:“反正没事干,想给大黄做件雨衣。”

关证觉得新奇:“你还会给宠物做衣服?”

虞了拿起剪刀比划着要从哪儿开始剪:“这不难,给宠物做可比给人做简单多了。”

关证见状,自告奋勇帮他举着布料,方便他下刀。

隔着半近不近的距离,虞了认真在裁布,关证在偷偷地,认真看他。

怎么会有男孩子生得这么好看?

他想,连他身为同性都挑不出错的长相,五官拆开看,每一处都精致漂亮得堪称完美,而组合之后也丝毫不逊色,所有距离位置都恰到好处。

可惜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理科生,夸人的词汇量极度匮乏,做不到别人一般开口成诗闭口成章,绞尽了脑汁也只会一句:

好看到惊为天人。

“那个,虞了。”

神游结束刚开口就磕巴了一下,差点咬到舌头。

“嗯?”虞了在对齐角度,顾不上抬头:“怎么啦?”

关证盯着他垂下跟两把小扇子似的眼睫毛:“我就好奇一下,你有女朋友吗?”

“看不出来你还挺八卦啊。”虞了抬头看了他一眼,笑起来:“那你呢,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没有!”关证迅速否认:“我都没有喜欢的人。”末了,眼睛躲闪似的在天花板上晃了一圈:“应该是没有的吧。”

“喔,我也没有。”虞了继续不错眼地剪布料。

关证:“为什么?”

虞了:“这有什么为什么,没人喜欢我呗。”

关证这下音量都抬高了:“怎么可能?”

虞了被他吓了一跳:“什么怎么可能?”

关证语速飞快:“就是……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喜欢你?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这不现实啊。”

虞了被逗到了,不禁乐道:“怎么没有,你那个同学,周斐,他不就特别讨厌我吗?”

一提到这个人,关证脸色立刻变得嫌弃至极:“他就是只狗,不用给他算人头,整天讨厌这个讨厌那个,也不看看他自己配不配。”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果然是藏不住的。

虞了乐得不行,把剪下来的碎布放在桌上:“没事,挺正常的,我也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

关证急了:“这怎么能一样?明明你这么有才华,脾气又好,又那么……那么……”

他卡住了。

虞了发誓他不是虚荣想听人夸,他就是被勾起好奇心了:“那么什么?”

关证目光跟他撞在一起,又触电似的飞快弹开,咽了两口唾沫,耳朵被爬上的红色攻城略地:“就,就是——”

咚咚。

门被敲响,打断了关证的吞吐支吾。

虞了抬起脑袋看,陆邀正好收回手,视线扫过两人间隔的距离,淡声道:“你同学打算出门看看,让你下去一趟。”

“啊,哦,好,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