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第2/3页)

陈勇阳摇头又点头,焉得如同霜打了的茄子。

“另外,你有两个地方做得很好。”霜打的茄子瞬间支棱了起来,陈晚露出笑意,守堰塘的成年人身强力壮,陈勇阳捣成飞毛腿也不可能跑过他,届时他再说不是来偷鱼的,信服力必然大打折扣,“为了奖励你的敢作敢当、言而有信,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都可以吗?”陈勇阳高兴得脸都红了。

“如果合理的话。”陈晚举了几个不合理的例子,陈勇阳听完陷入沉默,他一时想不出有什么想让陈晚满足的愿望。

陈晚示意他慢慢想,这个条件随时有效。

五点半,周梅提前收工,她摘了草帽挂到墙上:“露露,猪喂了吗?”

“喂了。”即将十三岁的陈露也成了做家务活的一把好手,她不仅喂了猪,还洗了全家人昨晚换下的衣服。

当然其中不包含陈晚的份,他的衣服早被许空山洗好晾上了。

“弟弟买了一条鱼。”陈露揭开盆子上的锅盖,“还有好多小鱼小虾。”

得亏那人给陈勇阳抓的是条草鱼,桶里的小鱼虾不在它的食物链范围内。

“抄你的生字。”陈晚把陈勇阳按住,“保持字迹工整,我要检查的。”

陈勇阳提心吊胆地望着陈晚离开,但让他意外的是,周梅并没有骂他。

“你小叔已经罚过你了。”周梅按住心中的后怕,“以后不准再去堰塘,知道了没?”

“知道了。”陈勇阳点头如捣蒜,“我保证!”

陈前进和许空山一直忙到了太阳下山,周梅看向他们身后:“公社和大队的干部走了?”

“走了,说怕天黑了看不清路。”陈前进晒得黑亮黑亮的,许空山也不遑多让。

“我还专门做了他们的饭。”走了就走了吧,周梅擦擦手,“赶紧洗洗吃饭。”

陈晚抱着一摞饭碗倒扣,沥干水分,周梅蒸了干饭,不管多热的天,晚上一般都不会吃稀饭,免得频繁起夜。

“哪来的鱼?”陈前进问了和周梅一样的问题。

“大鱼从一组买的,小鱼虾是勇阳下午在河沟里捞的,还剩了几条泥鳅,明天我去买块豆腐一起烧,再杀只鸡炖汤。”周梅简单带过大鱼的来历,“地弄了多少了?”

“水田分得差不多了,有些人要换,我让他们商量好了再来找我。”陈前进把刺多的鱼尾夹到碗里,鱼头陈勇阳和陈露一人一半,“主要是大山打桩快,一个能顶三个。”

打桩一个顶仨的往陈晚碗里放了块鱼腹,自己舀了勺炸得金黄的小鱼虾拌饭。

吃过饭,陈前进打着电筒从鸡窝里挑了只幸运的公鸡,他掂量了两下,觉得够重,便拎着翅根捆了爪子扔到屋檐下用箩筐罩着,准备明天一早起来杀。

许空山提了桶水到后院冲凉,陈晚扇走帐中的蚊子,将其掖在竹席下面。

“胳膊擦药没?”许空山把蚊帐掀开了一条缝钻进来,他前两天刚理了发,陈晚手指插入他的发间确认干燥程度,扎得手心微微发痒。

陈晚失笑:“我没那么娇气,就晒了一会儿,用不着擦药。倒是你,肩膀有没有不舒服。”

陈晚的手落在许空山的肩膀上:“我给你按按?”

“好。”许空山顺势趴在枕头上,陈晚在他后腰跨坐,用力放松他肩颈的肌肉。

许空山到底舍不得陈晚受累,按了几分钟,他就反手握住了陈晚的手腕,说舒服多了。

“明天上午我陪你到镇上买票。”陈晚趴在许空山的背上,说完亲亲他的后颈,这个动作通常是许空山对他做的,陈晚不禁觉得有些新奇。

许空山明天下午走,陈晚则要多待两天,过年那会儿他忙着给剧组做衣服,情有可原,长达两个月的暑假再来这么一出,就不太像样了。

河源通往南城的班车发车点是县车站,他们得上午先去确认下午的班次有没有余票,若是没有,许空山则需要去县里坐火车。

许空山没吭声,因为陈晚似乎亲上了瘾,嘴唇在他整个后背游移,煽风点火。

皮肤传来一阵湿意,许空山的忍耐力终于到了极限,陈晚眼前一花,许空山撑在了他上方。

糊窗帘的报纸破了个洞,阳光透窗而过,把陈晚从睡梦中唤醒,身边空荡荡的,陈晚拿开许空山搭在他腰间的薄毯,翻身撑手从床上坐了起来。

陈晚以手作梳将头发往后耙,他凭直觉判断,现在绝对超过了八点,而且许空山一个人去镇上买票了。

拿起床头柜上卸下的手表,陈晚心道果然,八点半了。他换了身衣服,屋内没有镜子,但不用看,他也能猜到自己身上是何光景,不知道脖子上留没留印。

陈晚掩饰性的把衣领往上拉了拉,外面静悄悄的,陈前进他们继续在地里忙着划界,陈勇阳昨天犯了错,老老实实地跟陈露蹲堂屋写暑假作业。

“小叔叔,锅里有蛋炒饭。你也被蚊子咬了吗?”陈勇阳丢了笔,给他展示脸上的蚊子包。

陈晚顺着陈勇阳天真的视线低头,对,他被蚊子咬了,特别大的人形蚊子。

“什么蚊子?”许空山跨过门槛,他六点多起的床,陈晚当时睡得正香。“六儿,我买到下午的票了。”

“会咬人的蚊子。”陈晚意有所指,许空山没听懂:“蚊子不都会咬人?”

当着小孩的面陈晚不好明说,他冲着许空山使了个眼色,后者听话地随他走到厨房。

“有几个印?”陈晚仰着脖子,让许空山看他自己的杰作。

“一个。”许空山反应过来陈晚说的那个会咬人的蚊子指的是他,“对不起,我……我忘了。”

虽然现在的人几乎不会看到红印一眼联想到吻痕,但为了保险起见,陈晚依旧反复跟许空山强调了别弄到衣服外面。

“别摸了。”陈晚拍掉许空山的手,转身盛了碗蛋炒饭,“我看看你买的票。”

许空山递上车票,出发地点与时间均为手写,下午两点发车,到南城大概是五点。

“用冷毛巾敷一敷能消掉吗?”

陈晚扭头,许空山还在研究他脖子上的印呢。

“没事,不管它了。”蛋炒饭油香四溢颗粒分明,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噎人,陈晚一皱眉,许空山把米汤端到了他的嘴边。

所以啊,对于许空山,陈晚永远生不了气。

拜陈勇阳所赐,回来做午饭的周梅听说了陈晚被蚊子咬了的事。

“痒不痒?我那有清凉油,你擦一擦。”周梅埋怨着无处不在的蚊子,把抽屉里的小绿瓶拿给陈晚。

清凉油具体止痒功效如何陈晚不清楚,但的确名副其实,挺凉快的。

天太热,许空山没让陈晚送,自己背着行李到镇上等车,周梅塞了些煮好后重新晒干的腊肉香肠,让他跑长途的时候当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