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梁佟喝了点酒, 情绪有点高涨,刚才邱梦长穿的那件黑色背心本来就把他弄得心猿意马的,这会又跟邱梦长独处一个空间, 心里头热得厉害, 就顺势把话说开了。

也可能是酒精作祟, 梁佟把话说得有点直接,甚至有些露骨。

他觉得邱梦长应该是对他有点意思, 但又没有那么喜欢,他想看看邱梦长会有什么反应。

邱梦长这会想的是,总裁可能没追过人, 他从没见过表白表得这么勇猛的。当然了, 也有可能是总裁经验丰富, 知道打直球比扭扭捏捏那种更能撩拨人。

坦白而言, 邱梦长确实更吃有话直说那一套,他也从没被人这样牵着鼻子走,亦步亦趋的不跟人划清界限, 任由事态往他不想发展的方向发展。

“你都这么跟人表白的?”邱梦长问。

“你以为我追过几个人?”

邱梦长笑了笑,继续帮他抹药膏,梁佟直接上手, 抓住他的手腕,“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邱梦长没多想, 低声回道:“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意料之中的回答。

“是不合适,不是不喜欢,是吗。”梁佟问。

邱梦长没有否认, 他向来坦荡, 心动是真的,不想深入发展也是真的。

梁佟都不想问他哪儿不合适, 问了也白问,还添堵。

邱梦长把梁佟的衣服拉了上来,“涂好了。”

梁佟边扣扣子边说:“合不合适的,别那么快下定论。”他站了起来,走到邱梦长面前,跟他面对面站着,“只要你喜欢我就好。”

邱梦长偏头一笑:“我发现你这人除了有点傲,还挺自恋。”

梁佟挨近他,用很低的声音问:“所以你不喜欢我?”

否认的话邱梦长说不出来,虽说拒绝了人家自然要保持界限,但他不会无视自己的本心,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心里一套,嘴上一套。他不是琼瑶剧女主,不会委屈巴巴地把心意藏在心底,完了还要自我感动一番。

喜欢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不喜欢有时候也能在一起,这世间所有的情情爱爱,都是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交织,所以合不合适,是个很重要的因素。

邱梦长尽量不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他往后退了半步,侧过头去,说:“不喜欢的话,你今天都进不来这屋。”

明明被拒绝了,却有种被表白的感觉,梁佟觉得邱大夫也太能祸害人了,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浸在水里,快要窒息的时候,忽然被人吻了一下,换了一秒钟的气。

门外有人敲门。

“什么情况啊?”黄旸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你俩在里面生孩子呢?严不严重啊,严重的话还是去趟医院吧。”

邱梦长走过去打开门,黄旸吓得往后一跳,往屋里扫视一圈,笑得意味深长,压低了声音问:“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啊,打扰我们生孩子了。”邱梦长走出了卧室,听到梁佟在后面短促地笑了一声。

黄旸来劲了:“哟,你生还是梁老板生啊?”

钟言嫌恶:“你们说话怎么越来越成人了。”

黄旸笑了:“你这话说的,成人不就得说点成人的话吗,咱们这也就梁佟一个年纪小点,你,我,哪一个不是历经千帆的已婚人士,哦不对,你现在是离婚人士。”

钟言恨不能用蛋糕塞住他的嘴。

梁佟从卧室走了出来,脖子还有点发红。

“没事吧梁老板,老白已经被我关阳台上了。”黄旸说,“实在不行还是去趟医院,挂水肯定比吃药好得快。”

“不用去医院。”

“那行,那过来吃蛋糕吧,都快化了。”黄旸拆开蛋糕,问:“插几根蜡烛啊?”

“31根呗。”钟言笑着说。

“去!哪儿有那么多蜡烛给你插,再说了,31根蜡烛你往哪儿插,插完蛋糕都成刺猬了。”

邱梦长笑而不语,黄旸说:“插六根吧,六六大顺。”

黄旸不抽烟,他问:“谁有打火机?点下蜡烛。”

梁佟拿出了自己的打火机,把那六根蜡烛一一点上。黄旸把灯关上,起了个头,正准备开嗓,邱梦长摆了一下手,连忙打断他:“行了行了,今年不想再听跑调的生日歌了,您老保存实力吧,留着钟言三十一大寿的时候再唱。”

黄旸扬起下巴:“那别,别推让,一个都跑不了,这是我保留曲目。”

谁也没能阻止得了黄旸唱完一整首生日歌,他还赠送了首英文版的,邱梦长像个孩子一样,很认真地许愿,烛光映照着他英俊的脸庞。

很少有能让梁佟真正感到开心的时刻,遇见邱梦长后,这样的时刻似乎多了不少,跟邱梦长的朋友相处,就像跟他本人相处一样,非常自在。

因为心里松快,梁佟端着酒杯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黄旸视线转向他,说:“梁佟,也就我比较偏爱你,不然等你三十大寿的时候,这保留曲目肯定也有你的一份。”

钟言一声哼笑:“人家三十大寿也得请你。”

梁佟道:“请。”

“还是我们梁老板给面子。”黄旸的眼神在梁佟和邱梦长之间转了一会,“到时候我要以什么身份来?朋友?还是家属朋友?”

梁佟一听便知他的言外之意,回了句:“这要看那位朋友愿不愿意成为家属。”

钟言在桌底下踹了黄旸一脚,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少说两句。

邱梦长漫不经心地笑笑:“虚岁才27,就想着过三十大寿了。”

“我是27,不是17。”梁佟说。

“那也还小。”邱梦长给他铲了一块蛋糕,“吃你的蛋糕吧,梁总。”

钟言和黄旸都喝了酒,没办法开车,来接他们的是黄旸的老婆,下楼的时候,钟言在电梯里对黄旸说:“你有时候说话多少注意点分寸。”

“干嘛?我怎么没分寸了?”

“你老掺和他俩的事干嘛?”

黄旸喝多了,说话有点大舌头:“你丫的看不出来邱梦长喜欢那总裁?我不掺和他俩能有动静吗?!”

“他以前说过他想去非洲陪他爸妈,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哪天真去了呢?去了就不回来了呢?”

黄旸沉默了,扶着墙捏了捏眉心:“是啊……”

“更何况他爸妈都不知道他喜欢男人,你以为这事跟你想得那么简单?他要是想玩玩儿也就算了,这事就简单多了。”

黄旸越听越头疼:“哎……我也没想那么多。”

临走的时候,邱梦长把梁佟送的生日礼物还给了他。

“太贵重了,我收这个不太合适,你拿回去吧。”

梁佟早就猜到邱梦长不会收下这个礼物,他拥有的很多,但没有一样是邱梦长需要的。

梁佟似乎有点明白邱梦长说的“不合适”是指什么了。他接过邱梦长递过来的礼物盒,听到邱梦长说:“有花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