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冬季之前（三）（第2/3页）

“哈，还真是好喝啊！”妹红放下杯子，发出赞叹的声音。陆远眼角抽搐，因为他看着妹红将那满满一杯滚烫的绿茶，一口气喝了下去！“喂，大叔，现在是早餐时间吧？我为了来探望你，连早餐都没有吃……你也没有吃吧？那让我们一起吧！”她神采奕奕的大喊着，“快点上冰激凌！”

陆远无奈的取出一盘自己做的米饼，摆在桌子上。

见到不是冰激凌，藤原妹红不满的瘪瘪嘴巴。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就挽起袖子，大模大样的从盘子里抄起一块烤得焦黄的点心，咔擦咔擦的咬起来，吃得碎屑到处飞溅。

陆远自从重新修炼陆氏九阳神功后，对食物的需求就一再减少。像幻想乡这种天地元气充足的世界，基本每三天吃一次饭就能满足消耗，吃饭更多时候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罢了。这种用上好的御米蒸熟后，混合蜂蜜、碎干果、还有一些草药烘焙成的米糕，陆远专门做了一些，就是用来招待客人用的。

他原本是想在今天为妹红做一顿大餐，但现在浑身疼痛，行动不便，自然就没办法了。

看见藤原妹红吃得豪迈，陆远无奈的掸掉衣服上的残渣，坐到了桌子的对面去，继续展开传奇卷轴阅读起来。

这几天，当陆远正式开始解析“伊奥勒姆的长生术”的卷轴，这才觉得四年时间，真心花的并不冤枉！法师施展卷轴，一半是三种模式，一种就是念一个关键字启动；第二种是将启动步骤全部做完的释放；最后一种，就是施法者将卷轴彻底研究明白，然后自己设定完全适合要求的施展。

毫无疑问，当然是第三种方式的使用效率最高！

并且十一环用那色瑞尔语言书写的卷轴，释放的难度超乎想象！哪怕这卷轴一开始就是充满魔力的，陆远也要花费几个月时间才能达到第一种释放条件。如果坚信奈瑟的大奥术师们不会坑人，像蛮子们那样直接强制使用，九成的可能是长生变成了催命。

现在陆远就打算花费四年的时间，将这个十一环的传奇法术彻彻底底解析清楚！如果遇到不明白的部分就暂时存疑，他手里还有二十几张需要解析并抄录到法术书上的魔法卷轴，还有值得反复研究的法术书。随着对法术的理解逐渐深入，这些难点都会被一一攻破。

“且！又在摆弄什么古怪的东西！”妹红吃饱之后，眼神咕噜噜的在冰激凌机上打转，自己又不会用，有些捉鸡。看见陆远这个请客的主人，居然把自己丢在一边，自己去摆弄一个奇怪的东西，顿时大为不满起来！

“什么叫古怪东西，这可是记载着延长寿命的秘法。”陆远敲一下桌子，解释道。

在他的小本子之中，藤原妹红是不死不灭的蓬莱人，长生对她来说等于是一种诅咒。所以陆远说了也没什么关系——更何况，幻想乡还有“蓬莱之药”这种喝下去就长生的逆天东东，不会有人对他手里的这个异世界卷轴感兴趣。

不过蓬莱之药，陆远听过效果之后，就没想过要去打主意——藤原妹红误服蓬莱药之后，身体永远都长不大，后来若不是融合了各种异能，可能还是当初那个只能痛苦的不断复活的凡人……陆远追求的是锻炼肉体，突破极限……和蓬莱药将身体的时间永远凝固在某一刻的做法，完全是背道而驰。

“且，又是那种无聊的东西！长生有什么好？！被周围的人当成怪物一样看待，看着朋友亲人一个个死去，自己却只能孤独的活在世间！即使被杀掉也不得不在痛苦中复活！这就是你向往的么？”藤原妹红听到又是长生这样的东西，丢下米糕，对着陆远就是一通喷射。

陆远再次放下卷轴，眼神奇怪的看着藤原妹红。

“大叔，干吗这么看我？”藤原妹红被他盯的不自在，不由自主的整理了一下身上那歪歪扭扭的和服。

“妹红”，陆远伸出一根手指点点，郑重地说道：“活了上千年，难道你就没有那怕一次好好想想，长生的意义么？”

被陆远压迫的眼神，逼的后仰的藤原妹红吞咽了一下，摇摇头“想什么啊？”

“你要是每年开垦一片土地，现在全日本都将不缺粮食；你要是每天种一棵树，那一眼望去都将被森林覆盖；你要是专心帮助别人，恐怕已经被人当成神明崇拜了……这样优越的条件，你现在跟我说你痛苦？！”

“我，我为什么要去做那些无聊的事情。我每次在一个村庄生活时间太长，就会被当成怪物赶出来了，我为什么还要帮他们开垦土地，种树，帮助他们！？”藤原妹红拍着桌子，像斗鸡一样的反瞪会去。

“且”，陆远发出不屑的声音，“被赶出来，与其说你活的太长，不如说你不够重要！你只是在那里混吃等死，你总是在充当那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知道为什么吗？就是那个一直相当普通人的想法坑了你！你有着超越常人的能力，世间只有两条路让你选，要么让人热爱，要么让人恐惧！当普通人……那是脑子进水的想法！如果说你开垦了上千亩土地，大部分人都依靠你的土地活着，你会被赶走么？！你如果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医生，拯救过很多生命，他们会赶你走么？！他们那怕知道你不会衰老，也会装作看不见！因为你太重要！”

“我为什么要去做那些无聊的事情！还有，你以为当一个医生很简单么？！要学很难很难的医书，我怎么可能当医生啊！”藤原妹红还是嘴硬的争辩着。

“一千年！”陆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把妹红压迫得缩回座位，“你有不死之身。神农尝百草知道吗？你既然有不死之身，光是分辨草药一项，一千年的时间你能够把全日本的植物都分析清楚！有十个世纪的积累，就是一头猪都能成名医了！你努力过吗？你有时间无病呻吟、怨天尤人，就是没时间去努力、去改变！有么？！”

妹红被逼着靠在椅子上，忽然痛哭起来。

“呜~呜~”她一边那袖子擦着眼泪鼻涕，一边抽泣着说道，“我也努力过啊，也想过改变啊。可是喜欢的人一个个都死掉，我真的很难过很难过……我不想这么活着，呜呜呜~”

“妹红啊。”陆远拍拍她的头顶。“你知道一对相爱的夫妻，最后的幸福是什么吗？最后的幸福，就是死在伴侣前面。那样，就不用承担看着心爱之人死去的痛苦，很狡猾是不是？所以，如果你喜欢的那些人也喜欢你，那他们死在你的前面，在临死之前有你送别，是他们的幸福。只有坚强的人，才能留下来承受那份活着的痛苦。所以，何必伤心呢？”

（其实，这些都是安慰藤原妹红的话啦。人心是复杂的，看到自己要老死了，可儿时的玩伴却青春依旧，那么到底是会感到幸福，还是羡慕嫉妒恨，真的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