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彼时燕姝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咬死这丫死变态!

连皇帝的妃子都敢偷窥,甚至还直接到屋里来了,如此胆大包天的淫贼,必须得狠狠治治!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全神贯注毫不嘴软,直到对方终于受不了,压低声开口,“是朕。”

……咦?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

好像才在哪里听过。

她一愣,抬眼往上去寻对方的脸。

此时房中没有灯光,好在月色还不错,待到勉强辨认出那副轮廓,彻底愣住。

宇文澜得以解脱,忙把手从她嘴里拽出来。

下一秒,却听外头响起忍冬的声音,“主子?您没事吧?”

燕姝迅速回神,忙道,“没事没事,我下床喝点水,你不用进来。”

忍冬唔了一声,便又回到去睡觉了。

燕姝继续震惊的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结结巴巴的问道,“陛陛陛下,您您怎么来了?”

宇文澜已经编好了借口,面不改色道,“朕来看看你。”

燕姝满头问号,“为为为什么要来看臣妾?”

宇文澜故意试探,“朕为什么来,你不知道?”

燕姝懵逼的摇头,“不不不不知道啊。”

【老天爷这又是玩儿的什么路数?梦游?】

宇文澜,“……”

暂时听不出什么异常,只好又面不改色的撒谎,“喜欢你。”

“什么???”

燕姝犹如遭了雷劈,【不能人事也可以喜欢女人?】

宇文澜眉心一跳,眼看就要恼怒。

系统,【他只是不能人事,又不是断袖,为什么不能喜欢女人?】

燕姝,【……这样吗?】

系统,【没错,人家本来就有缺陷了,不能歧视人家。】

燕姝,【……真是对不住啊皇帝,你已经这么可怜了,我不该歧视你,抱歉抱歉。】

宇文澜,“……”

这又唱的哪一出?

紧接着,又听她在心间嘀咕,【可他为什么喜欢我?这种铁血帝王不是该喜欢那种倾国倾城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吗?虽然我自认长得还不错,但也还算不上祸国妖姬红颜祸水型的吧……】

宇文澜,“……”

这样的时刻,她怎么还能琢磨这么多乱七八糟?

他忍不住道,“怎么?朕喜欢你,你还不高兴?”

燕姝心道没错啊,难道被你喜欢是件好事吗?一不留神就会成为全后宫的箭靶子。

嘴上却只能恭敬道,“臣妾不敢,臣妾惶恐。”

宇文澜轻哼一声,“你是胆大包天。”

全后宫的女人都巴不得他能多看她们一眼,也就只有她嫌弃自己。

燕姝缩了缩脑袋,壮着胆子道,“臣妾不明白,陛下为何如此出现?”

宇文澜随口扯谎,“已经下钥了,朕不想惊动别人。”

宫中规矩严苛,每晚亥正宫门准时下钥,不可随意走动。就算皇帝想到后宫来,也得传专门拿钥匙的太监开门才是。

这个理由倒还有些可信度,燕姝没再多问,只是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赶忙问道,“臣妾方才不知是陛下,陛下的手……没事吧?”

宇文澜沉着眉眼,“疼。”

燕姝吓了一跳,赶紧取出帐子里床灯查看,只见他手上已经肿了一块,且已经流出血来。

啧,她方才可是下了狠劲咬的。

她吓的立时跪地求饶,“臣妾不不不知道是陛下,万望陛下恕恕恕罪。要不臣妾给您传御医吧?”

宇文澜沉脸道,“御医来后你会落下什么罪名?”

燕姝一顿。

可不是么,咬伤皇帝可是死罪,御医来了她不就自投罗网了?

啧,也真是倒霉!谁好端端的半夜偷窥还进人房间,莫不是个变态哦!

宇文澜,“???”

虽然不知这个“变态”是何意,但隐约猜到不是什么好词。

又听她道,“臣妾不是故意要咬您的,臣妾以为是淫贼……”

“……”

这着实不是个好听的词,他只能道,“罢了,朕回去自己包扎就是。”

语罢便转身往外走。

燕姝赶紧行礼,“恭,恭送陛下。”

宇文澜顿足回头看她,“不要声张。”

燕姝忙闭嘴使劲点头。

~~

一路回到乾明宫的寝殿,宇文澜躺在龙床上,这才察觉手上的伤口疼的不轻。

于是起身唤道,“来人。”

富海应声而至,没等说话,先瞥见了他手上的伤口,一下瞪大了眼,“陛下……”

宇文澜抬手止住,只道,“拿金创药来。”

富海只得应是,忙去取了药回来,一路谁也没敢惊动。

上等的金创药涂在伤处,冰凉之中带着些许灼痛感,宇文澜微凝着眉忍耐,心里忍不住回想方才。

然后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

他今晩过去又干了些什么?

有用的没查探到,反而落下一个伤口。

那丫头身子柔软,嘴上倒挺有劲。

是吃的吗?

正胡思乱想间,却忽然听见正给他包扎的富海在心底琢磨,【哎呦喂,陛下这伤口怎么像是人咬的?瞧这这小牙印,莫非还是女的???我去,陛下刚才干啥去了……】

“嘴严实些。”他沉声道。

富海一愣,忙应是。

待包扎完毕,他挥手叫人退下。

重又躺在床上,却还是没有睡意,他忍不住又琢磨起来。

从今夜的反应来看,那丫头胆子不大,可见并非细作之类。

可他想要的答案,还是没有找到。

~~

次日一早,周贵妃才洗漱上好妆,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却见安嫔领着王昭仪前来拜见。

待听完二人禀报之事,周贵妃惊讶又怀疑,“太后前日召见李美人?陛下也在?本宫怎么没听说?”

王昭仪一口咬定道,“颦妾岂敢骗您?是太后下了懿旨不叫外传此事,若非颦妾的宫女翠烟从慈安宫的同乡处打听得知,连颦妾也不知道呢。”

周贵妃一顿,“太后居然连我也瞒着?”

却听安嫔道,“听说陛下同李美人说了好几句话,还特地关问其父之职,这在后宫只怕是独一份儿的……太后大抵也是袒护之意。”

周贵妃怒火中烧,那可是她的亲姑母,居然袒护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外人?

王昭仪又道,“就是说了,这李燕姝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居然算的这么准,直接见到了陛下,运气未免有些太好了吧。”

周贵妃闻言,酸火又蹿高一截。

她依仗着与太后的关系,几乎天天去慈安宫报到,三年来竟也没能碰见皇帝几次,就算偶尔碰见了,皇帝除了“免礼”,半句旁的都没同她说过。

那个李燕姝凭什么!

她咬牙道,“李燕姝是哪个?本宫平素竟没注意过!”

安嫔道,“颦妾平素也没注意过,是不是那日送岁宴上与张才人同桌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