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3页)

便是每个月回侯府的那几日,都依旧忙着军务,甚少像这些时日这般,会在屋中待上许久。

更是不会像现在这样,会对她说这种带着体贴之意的话。

相似的地方,便是这正经的程度,如出一辙,没有半点差别。

静默了几息后,翁璟妩应了声:“我省的。”

想了想,又道:“我打算给我爹娘送一些礼回去,夫君怎么看?”

谢局转头看了眼她,只见她是望着帐顶说的话,依旧没有瞧他一眼。

默了默,开口道:“此事由你定夺。”

她应了一声“好”,然后道了声“那我先安置了。”,说罢便转了身,背对他。

这一晚,夫妻二人同床异梦,久久都不能入眠,相互揣测对方不同寻常的举动,但都是无解。

*

谢玦尚有三日假的时候,穆王便到了府中拜访,而明国公府的老太太也凑了个巧,携着孙女孙子一同前来。

永宁侯府难得的热闹。

便是二房的崔文锦也从屋中出来,与谢二叔出了世安苑。

夫妻二人倒也是知家丑不可外扬,面上也装作夫妻和睦,无事发生。

崔文锦还有些病弱,时不时咳嗽几声。

或许是怕搅了雅兴,在厅中坐了一会后便起身要离去了。

她那两个女儿担心母亲,想陪着她回去,崔文锦却道:“你们留在这与嫂嫂好生招待着贵客,娘亲回去便睡下了,也用不得你们陪着。”

两姊妹只能应声留在了厅中。

她们留下后,抬起头望向翁璟妩,眼神恹恹闷闷的,倒是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怨毒。

厅中,关注着这母女几人的老太太与沈尚仪,见着姊妹二人态度的改变,都暗一诧异,相互看了一眼。

穆王府与国公府前来,都带了贵重之礼前来。

倒也备的齐全,年轻一辈的人人有份。

因着第一回 见新妇,所以给新妇的见面礼也比其他礼贵重得多。

翁璟妩从厅中出来,让人去摆膳时,陆九姑娘也跟了出来。

“表嫂且等等。”

翁璟妩闻声停了脚步,转身望去,便见陆九姑娘笑吟吟地提裙追了上来。

走近了,她才道:“方才人多,我不大好意思与表嫂道歉。”

翁璟妩略有不解:“表妹为何要与我道歉?”

陆九姑娘退后两步,躬身一礼笑道:“登高节那日在湖心小亭,言语多有得罪,还请表嫂见谅。”

翁璟妩闻言,顿时明了。

她露出婉婉笑意,上前两步略一扶她的手臂:“这事我早已经忘记了,表妹无须过意不去。”

陆九姑娘起了身,笑意吟吟的道:“多谢表嫂。”

“说来,我也要多谢表妹。”翁璟妩道。

这回轮到陆九姑娘不解了:“为何要谢我?”

翁璟妩一笑:“多谢表妹没有在宴上直接拆穿我的话。”

陆九姑娘微微颦眉思索了一息才反应过来所说是何事。

她诧异道:“表嫂知道了?”

翁璟妩点头。

这陆九姑娘与那荣安公主亲如姊妹,荣安公主既能把蜀锦一事告知皇后娘娘,那么这陆九姑娘自然也是知晓的。

陆九姑娘惊诧了一瞬,随而笑道:“我总不能为了那看不顺眼的谢菀瑜丢人,害得表哥也跟着丢人。”

二人笑了笑,无需再明言,已冰释前嫌。

宴席散去,把贵客送至府门,已是申时。

送走了明国公府的老太太和穆王,夫妻二人正要回褚玉苑,碰巧有骁骑营的两人勒马停在了府门外。

谢玦见是骁骑军的人,便也就停驻在了门口静候。

那二人落了马,穿着普通兵甲的小兵牵着两匹马。

另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六七的年轻男人,身穿着校尉兵甲,身形挺拔高大,五官端正,有几分英俊。

男人快步走上了阶梯,行到了谢玦的身前,抱拳一躬身:“属下武晰见过侯爷。”

朝向一转:“见过娘子。”

翁璟妩神色温婉,颔首回应。

武晰看回谢玦,道:“属下送来了军中折子,还请侯爷批阅。”

谢玦暼了眼他,神色格外冷淡的“嗯”了一声。

随而看向妻子,说:“我先行处理军务。”

翁璟妩应了“好”,再而目送二人离去。

待二人远去,她略有所思望向那名叫武晰的背影。

上辈子谢玦战死,哪怕圣人也让人彻查过,并无端倪。

但她或许是坚信谢玦是有本事的,所以一直不信谢玦这么轻易的就战死了。

若真有蹊跷,这些活着回来的人中,都有所嫌疑。

武晰这人,除了谢玦的丧葬上见过一次,还有先前所见,一个手掌便能数得过来。

但每次都是匆匆一面,说过的话也一只手便能数得过来。

后来虽有调查,可却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思索再三,她还是趁此机会打算亲自去试探一二。

翁璟妩回了褚玉苑,便让厨房准备了些茶水和点心,随而亲自端到了书房前。

书房内没有任何声响,她来时也问了下人,说侯爷和那武校尉都在屋中。

敲响了房门,随后道:“夫君,我送了茶水过来。”

屋内正在快速浏阅折子的谢玦闻声,眉头轻轻一蹙。

他并不喜办公事的时候有人打扰。

抬头瞧了眼屋内的武晰,再看了眼房门,沉吟了片刻后,还是开了口:“进来。”

房门推开,翁璟妩端着茶水从屋外走了进来。端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看了眼谢玦和武校尉:“夫君,这武校尉从军中匆匆赶来,也不让人家先饮一口水。”

从军中进城,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时辰。

谢玦瞧了眼武校尉,点了头:“去饮些茶水吧。”

武晰一笑:“多谢侯爷。”

说罢转了身走到桌前,朝着翁璟妩略一躬:“多谢娘子体恤。”

翁璟妩倒好了两杯茶水,端起了一杯递给他。

武校尉惶恐的双手接过:“属下自己来便好,太劳烦娘子了。”

翁璟妩浅浅一笑:“不用客气。”

谢玦暼了眼二人,眉头轻蹙,但在妻子端起另一杯茶水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又趋于沉静。

在谢玦的桌面上放下茶水后,道了声“夫君用茶”后,她转身看向武晰。

好奇地问道:“石校尉是府中长大的,不知这武校尉和石校尉是否一样?”

一口饮了茶水的武晰闻言,忙应:“属下并不是侯府的府兵,是老侯爷在邕州平叛时招募进的军中,逾今大概有六七年了。”

骁骑营,先前是由老侯爷掌管,后来老侯爷不在了,便有其他人暂管,谢玦为副将。

圣人先前便是打算等谢玦立了功勋,满二十年纪就让他接管。

翁璟妩一息思索。

这邕州,离谢玦战死之地,似乎也不大远,约莫只有两三日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