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2/2页)

就算相信那两名被誉为最强的学生,深谙集体主义精神的公安还是选择了求援。

能三对一,为什么要二对一?

“好的。”奴良陆一把手机装入衣兜,一手提着甜点,一手则是拔出自己的木刀,以自己的最快速度朝着咒术高专门口赶去。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红色的光晕铺满了天地。

但最刺目的是,是在她眼瞳中绽放的大面积铺开的鲜血。

那一柄她曾经与悟叮嘱过要防范的利刃正扎在他的脑袋中。

整个世界的运转速度好似都变慢了,她亲眼看着眼前好似影片一样一帧一帧地播放。

那个狞笑的高壮男子拔出了刀,随后,又一刀从将他从肩膀到大腿划拉开了一个大口子。

刹那间,地面出现了一个大型血泊。

明明是燥热的夏季,明明周围没有任何花卉。

但是奴良陆一好似回到了多年前那一个山吹花盛放的季节。

同样的害怕着失去重要的人。

他好像看到了她,但是那一片她最喜欢的澄澈蓝色,最终还是像是天际的落日一般,逐渐坠落。

那一袭黑色身影倒在地面的声音叩响了她的耳膜。

奴良陆一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什么,耳畔有太多噪音,过分鼓噪的心跳声,夏风刮过的吵闹,还有对方拔出刀刃的切割声。

“动作好像熟练了一点。”禅院甚尔转了转自己的手腕,斜着眼睛地打量面前仅剩的重伤夏油杰,以及刚刚赶到的奴良陆一。

相比夏油杰,他更不想和眼前的女性对上。

不仅是对她情报的缺乏,而且拥有反转术式的家伙都很难整,那些被他的悬赏吸引的杂鱼也没有对她进行消耗。

如果没有一击毙命的话,那就能无休止地拖延下去了。

真是个糟糕的开局。

所幸,她的软肋就在他脚边。

“小姑娘,真是抱歉啊,你来晚了那么一些~”嘴角带着一条伤疤的男子拔出了自己的刀,“所以,能告诉我,真正的星浆体在哪里么?总得办完事,我才能拿完尾款。”

他真的是好心,为了一个死定了的男人,真的没必要。

但是原本及肩长发的小姑娘丝毫没有听他劝的意思,反而爆发出他最熟悉的杀意。

原本漆黑的头发开始延长,变成了月华一般皎洁的银白色。

无风自动的发丝下绮丽的面容足以让世界大部分男子倾倒,只是,潜藏于发丝阴影中的双眼实在是太过于骇人。

明明一开始淡金色好像小雏菊一般无害的颜色,但是随着杀意的爆发,那一双眼睛都变得空无一物,仿佛是无底深渊,黯淡无光。

下一秒,两道人影就交缠在一起,留下一个个残影。

伴着金属清越的碰撞声,咒术高专地面被轰出了一个个大洞。

原本与五条悟打斗形成的碎瓦砾再一次被巨力碾压成尘埃。

因为奴良组妖怪不在,奴良陆一没有办法与魑魅魍魉合体,借用百鬼的力量为己所用。

习惯对付依赖术式的咒术师,禅院甚尔也第一次遇到近身肉搏实力如此强劲的对手。

但是突然间,他手中刀的力道落了个空。

眼前的“奴良陆一”明明就在他眼前,战斗本能达到极限的禅院甚尔立即察觉自己被迷惑,直接看向五条悟身边。

除了近身格斗,奴良陆一同样擅长滑头鬼自带的“畏”。

先是营造出自己只擅长近身格斗的假象,待对方放松警惕后,奴良陆一马上冲向了五条悟的身边。

越是接近,奴良陆一越是心惊于五条悟现如今的伤势。

来不及检查五条悟是否还活着,奴良陆一一手朝着五条悟的伤口竭尽全力施展自己的治愈能力,一手提着刀试图挡住来自禅院甚尔察觉不对后的下一招攻击。

但是那个战斗怪物察觉不对劲的速度比她预想当中更快。

伴着刀剑相击的短暂铿锵声,下一瞬,奴良陆一的半截刀嵌入了青石板中。

没有拦截住的刀浅浅插入了奴良陆一的脑袋。

就算曾经经历过一次,但是奴良陆一还是被剧痛刺激得两眼一黑。

难以忍耐的疼痛中,似乎是为了忘却这样的痛苦,脑袋中闪过了一点点记忆:

挂着“6”“1”围巾,笑得格外灿烂的五条悟;

明明讨厌看书,但为了能黏着正在备考的她,还是皱巴着一张脸学习的五条悟;

用“五条悟独家守护阵法”,把自己签名照放在她床上,美其名曰要她天天第一时间看到他的得意洋洋五条悟……

记忆的书页一点点翻过,

还出现了嘴角挂着糯米粉涨红了脸的小五条悟;

拿了毛豆生奶油大福、写了字条求和的小五条悟;

月色下,偷偷喝了□□杯酒,醉倒在她怀里的小五条悟……

奴良陆一无视了整张脸和发丝上粘稠的血液,拿起了手中仅剩半截的刀刃。

可怖的畏也在那一刻被释放。

漆黑的畏缠绕在奴良陆一的刀,组成了一把崭新的刀具。

同时,奴良陆一部分银白的发丝也染上了好似泼墨一般黯淡无光的漆黑。

抬起眼皮,血色蔓延上了眼瞳金色,好似地狱里盛放的曼珠沙华,带着日光也无法驱散的阴寒。

不再考虑任何理性,奴良陆一静静地站起身,举起刀,轻声呢喃道:

“畏——攻击形态。”

杀意充斥着她的胸腔。

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重复:

杀了他,杀了他,绝对,绝对要杀了他!

“总感觉事情变得麻烦了……”禅院甚尔扛起长刀,“你根本就不是咒术师吧?”

但是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语的奴良陆一完全无视了自己的伤势,举着刀就要向禅院甚尔冲去。

但就在这时,她突然双脚悬空了起来。

“怎么可能?”禅院甚尔看着那一道身影,忍不住呢喃出声。

本来安安静静躺在地面的死尸缓缓站了起来。

明明被劈开的巨大伤口还在滴着血,头部的血洞同样还在冒血,但是他确确实实横抱起浑身是血的未婚妻,悬浮在半空中。

同样白发沾满了血色,同样脑袋被开了一个洞,同样没有去管自己的致命伤,而是将赤.裸裸的杀意对准了他。

他歪了歪头,湛蓝的眼睛俯瞰着他,面无表情,好似高高在上的神祇。

下一秒,受着重伤的少年面上浮现了一个发自内心张扬的笑,就连长长的睫羽都跟着他的笑开始颤抖,夸张的兴致盎然的模样轻易扭转了他先前的神祇形象,活像是一个撒旦,分发着地狱的通行证,随时准备将所有与他对视的生物拉入遍布死亡的噩梦:

“呐~打架那么开心的事情,加我一个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