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第2/2页)

他害怕了,他真的害怕了。

梁鹂轻蔑,笑看着他此时的模样:“殷予怀,如若你不给我匕首,我就去那边拿长剑。相信我,我什么做不出来。你又阻止不了我,你用什么身份阻止我啊,殿下。”

殷予怀颤抖着身子,缓慢地松开了那把匕首。随着匕首掉落在地,梁鹂弯腰,准备去捡。

就在她垂头之际,殷予怀终于忍不住,直接抱住了梁鹂。

他的手,紧紧地将梁鹂准备去拾匕首的手扣住,随后,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才能将人整个人抱住。

草地之上,两个人互相跪着,染着血的手,被迫地交缠。殷予怀浑身颤抖,双眸发红,血泪划过脸颊。梁鹂冷漠着一双眸,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周围的侍卫,依旧沉默地匍匐在地上。

殷予怀颤抖地将人抱在怀中,声音很乱:“鹂鹂,我错了...”

“我错了,你别、这样。”殷予怀声音嘶哑,向来停止的身躯,弯了下来:“我错了,我不,我不做了,鹂鹂,你别伤害自己。”

梁鹂沉默地被他抱在怀中,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衣衫,正在慢慢地被他的血染湿。她未曾想过的一切的惨烈,在今日,都轮番上演。即便在她最厌恶他的时刻,都从未想过,有一日,需要如此。

“你不做了吗?”她声音很轻,很淡。

殷予怀忙摇头,他哭着将人又一次抱紧:“不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一定不会了...”

梁鹂的声音很久很轻,像是这秋日的风:“可是,殷予怀,我不信你。”

殷予怀怔了一瞬,随后将人一次次地抱紧,他像是再也不想失去,手指尖都不住地颤抖。又像是怕吓到鹂鹂,他努力地克制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遍遍地,用肢体诉说着。

梁鹂垂着眸,随便他松了又抱,抱了又松。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居然要用伤害自己,威胁另一个人,让他别自己去寻死。

只是,若是这个人是殷予怀,似乎,也没什么让人诧异的了。

殷予怀望着怀中人沉默的脸,眸光从她手臂上的血痕划过,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一瞬后,他缓慢而慎重地松开了怀中的人。

从他指尖开始离开的一瞬,梁鹂便抬起了眸,她有些很奇怪又难以宣泄的情绪。只是,无论如何,她此时也不会挽留。

到底,只是一个怀抱。

松开她,她以为他又要做什么了。待到她垂下眸那一刻,却被他温柔抬起了脸,她怔了一瞬,看向他。此时,他正在用尚算干净的一处的衣衫,轻轻地为她擦去了脸上的血痕。

他望着她,眸光中满是珍重,就像,很久很久前那样。梁鹂怔了一瞬,望向此时的殷予怀。其实,他已经与从前那个红衣少年,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不同。

可是,她好像还是...

可能是因为没力气了,殷予怀声音格外地轻,也格外地温柔,他没有再抬起手,只是用眸光描摹着她的轮廓,他像是,终于明白了很多东西。

例如,此刻,在这漫天的秋色之中,他终于知晓,用什么,才能留下他的鹂鹂。

那些在过往的岁月之中,他不住忽略的蛛丝马迹,除了是她的破绽外,也是...她的在意与爱。

那些鹂鹂从来不曾说出口的话,在这一刻,殷予怀像是,都明白了。

他温柔地望着她,轻声说道:“可是,鹂鹂,如若你不信我,在下便再没有办法了。”

梁鹂怔了一瞬,心还是软了,她已经受不住他满身的血,苍白的脖颈与血红的眸。只要他语气软上一分,只要他不再...

她便,没有办法拒绝他。

可今日的一切,还是让她太生气了,她即使心是软的,嘴也是硬的。

像是不服输,又像是新一轮的试探,那些她还不曾消化好的复杂情绪,蔓延到最后,成为她口中冷漠的话语。但她似乎,也没有做到很冷漠,更像是在嘴硬:“你没有、办法,与我何干?”

若是平常的殷予怀,听见这句话,可能会怔很久。但此刻,殷予怀没有了。

他的眸中,满身柔软和爱意。那些不曾表露出来的一切情愫,他不再隐藏。珍重望着梁鹂,他上前一步,缓缓地抱住了她。

在她怔然的瞬间,殷予怀将自己的头,轻轻放在她的肩上,他已经闭上了眸,整个人都带着即将昏迷的疲累。

他的身上,处处染着血,此刻搂住她的腰的手,血已经快染湿她腰肢处的衣衫。那种被濡湿的粘稠感,像是此刻的殷予怀说的话一样,萦绕着梁鹂。

他伏在她肩头,贴紧她的身子:“可是,鹂鹂,我好疼。”

这一瞬,他的声音,几乎是钻进她的心脏。

作者有话说:

七夕快乐宝子们~

鸢鸢:(指指点点)狗子,你终于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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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鸢鸢比昨天进步了800字(好啦还是很少我反省呜呜呜),明天一定努力!

短小是病,一定会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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