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神明(5)

郝宿在给范情检查的时候,似乎是担心对方会紧张,还时不时抬起头冲他笑笑。

那种专注又柔和的样子,像极了夜间在范情的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痕迹时的神情。

范情的手指开始想要蜷.缩,掐.紧。

就连这样的事情,也都是他亲自教的对方。当时郝宿被他话里的内容听得直接红了脸,以至于最开始尝试的时候,都没有掌好分寸,不是吻轻了,就是吻||重||了。连带着,那些痕迹也都像是画笔没有蘸好油彩,颜料不匀。

“这样可以了吗?”

郝宿简直对这件事感到万分地为难,正直单纯的青年何曾这样跟他人在一起过,更不曾如此亲昵地用自己的唇|吻着他人的|身||躯。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还是没有一丝怨气,分外顾着范情的感受。问话的时候,语气里更是有着说不出来的柔情。

“再……重.些。”范情在郝宿的肩膀处缓慢地复制着,“就像这样。”

牙齿和.舌.同时的,完成得尤为巧妙。

郝宿太无经验了,偏偏他又追求完美,因此不断地做着尝试。只是他不太习惯被范情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于是又提出了一个请求。

“您的注视会让我、让我感到紧张。”他的确是在紧张了,就连话也说得结结巴巴的,“我可以蒙上您的眼睛吗?”

他这样诚.挚地看着范情,一副不安的样子,真是让人心疼。

爱谷欠之神答应了他。

“可以。”

“谢谢您。”客气的话让他们听上去就像是两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可实际上,他们却在做着如此违越的事情。

郝宿说完,并没有选择将什么东西蒙住范情的眼睛,而是伸出手掌,直接盖在了他的眼皮上。

最终,他在范情的头都已经仰得不行的时候,才在对方的锁.骨处留了一枚极为漂亮且均匀的痕迹。

可他没有选择立即结束,而是像给对方展示得来不易的成果般,又落了更多。

神明|闷||哼|着,哭着,郝宿低声而迟疑地问对方:“您还好吗?”

只是,那盖在眼皮上的手却不见松.开.半分。

“没有。”

古老的语言有了另一种韵味,浓雾般缭绕着。

爱谷欠之神哪里看见,声音听上去忠厚老实的人眉目之间正含着笑意,以轻.佻非常的模样,在询问着他,并且专往那些脆弱之处进.击.着。

他一只手捂住范情的眼睛,另一只手却以一种肆意又熟练的方式,玩着对方的金链,让它随着范情的呼吸一起发生变化。

“那么,我可以继续了吗?”

郝宿俯身,在范情的耳边征求着对方的意见。可往往,都是只听见范情说了一个字,就会立即执行,让剩下那些话碎得非常。

藏书室内,范情不由得庆幸,郝宿现在只能看见他的一双眼睛。

他忍了又忍,才没有让手指.蜷.起来,可那冒红的指尖随着时间的流逝,看上去已经仿佛玫瑰一样。还有,他能感觉到身上的痕迹也在一并发.热,图腾转化不止,浮红晕蔓。

假如有谁将他的白袍完全解落,一定能够发现,神明此刻究竟美得有多惊-心-动-魄。

在那种圣洁高贵的气质当中,范情的眼尾悄然红透。

荆棘手镯就在距离郝宿的手不远的地方,他垂目检查的时候,就发现那手镯上的图纹似乎也在变化。

郝宿将手指轻轻变换了位置,看上去有些苦恼的样子。

“能告诉我,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他并没有检查出来这名清扫人员究竟是哪里不舒服,过分的善心让他在问话的时候带出了一些自责。

面纱之.下,范情抿了抿唇角。

“我也不太清楚。”

“或许是我学艺不精,真是抱歉,没有帮上你的忙。”他的自责更多了,“或者,我能够请求供奉官大人,让他为你看一看。”

就像刚才郝宿没有发现,所以范情擅自牵了他好一会儿手一样,此刻郝宿也没有立刻放开范情的手。

“不用了。”

范情摇头,连考虑都没有,直接就拒绝了郝宿的提议。

如果对方告诉了托尔,那么就会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谎言。

“可是你的身体……”

“已经是老毛病了,没关系的。”

范情只觉得手腕被郝宿触得怪诞倍增,图腾似乎也随之有蔓散的趋向。他不经意地让袖子往下盖了一下,怕郝宿看出端倪。

可这样一来,对方的手也被一并盖在了袖子当中,看上去要比没有挡住时多了许多意象。

“我不太习惯和陌生人相处,或许,等到你成为供奉官以后,可以再来帮我。”

这句话同时解释了为什么他会在藏书室也会穿得如此严实。

“你愿意吗?”

“当然。”

善良的青年怎么会拒绝帮助别人呢?几乎是在范情问出口的瞬间,他就答应下来了。

一直搭着的手也是这个时候收了回来,然而撤离的时候,薄茧依旧对范情造成了一些影响。

他的手又被白袍所掩,可指尖却在不住地发着.抖,狼.狈得厉害。

图腾果不其然,在下一刻立刻蔓.延.至了手.背.上。

“谢谢。”

“不客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郝宿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人遭遇了怎样的困境,他甚至也没有考虑过自己会不会有失败的可能,因为他已经和那位爱谷欠之神交易好了。

因此在回答的时候,他又一次地想起了对方。

范情本就.流.散的图腾变得更加夸张了。

他跟郝宿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图腾都要比平常更加艳丽。

郝宿会为那些图腾感到惊叹,他曾经称赞过它们的美丽,甚至……

范情闭了闭眼睛,郝宿甚至一度将那些图腾.逼.得,直接蔓.延.到了他的脸颊上,在即将接近眼尾的位置时,才堪堪.停.下。

他还会以一种极淳朴的语气向他陈述着这一事实,话语不含任何其它意味,可又远胜一切。

而后,郝宿又总会因为看着范情太过辛苦的样子,以一种格外的爱怜吻着他。

那时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和对方究竟拥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或者,我们可以先休息一下。”他要他在图腾遍斥的情况下,什么都不做。

分明是体贴的,但又包含了一种无知的过分。仿佛是故意藏着坏心,以此折.磨.着要自己丢却原则的神明。

哪怕对方自己来,郝宿也还是叫他无能达到。

范情不经意地想着,忽而郝宿站得离他更近了些。不过他看的并不是他,而是藏书室那些书。

“这里的书好多。”郝宿看了一圈,“你平时清扫这里的时候,一定很辛苦吧?”

他真会体谅别人,哪怕只是一个才认识的朋友,就能为他考虑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