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豪门养子(7)

没等范情再说什么,郝宿就已经抬脚往里走了。不过进去之前,他将范情用来擦头发的毛巾又拿了起来,而后轻轻盖在他的头上。

范情的脸小,毛巾又是大大的,看上去就跟一只小猫似的。

“头发下面还在滴水,会把衣服弄湿的。”

九月份的天气,浴袍并不是太厚,滴在领口边缘,即使不会印出什么,但在这样的气氛下又总是能无端显出几分旖旎之气。

郝宿说话的时候离人很近,他虽然打了球,但身上并没有什么难闻的汗味。

范情被他温柔的神色弄得心悸非常,而后就感觉到郝宿用毛巾将他发尾那块细心地擦了擦。

湿湿的水意被毛巾吸收,脖子后面的皮肤却被毛巾柔软的布料弄得痒痒的。郝宿的手就隔着一条毛巾在他的脖子上按着,动作很轻。

范情不自觉地沉溺其中,可还没一会儿,郝宿的手就拿开了。

“需要我给你吹头发吗?等会出来再吹好不好?”

郝宿问范情,又没给范情回答的时间,就已经将这件事定下来了。

见范情呆呆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禁笑了笑。

“哥哥怎么这么可爱啊。”

他嗓音柔柔的,像极为亲密的情侣间才会说出的话。

范情觉得他真的不能呼吸了,索性在他彻底被自己闷死之前,郝宿终于进到了浴室里面。

于是准备对着镜子继续擦头发的人就发现,他的脸红得根本就不正常,连眼皮都充满了嫣色,眼中还盛着一圈明亮的水光。

就像是同人……情动以后,才会有的模样。

信息发达的社会,范情对这方面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的。但他从没有在自己身上见过这般模样,望着镜子里的人,连他也觉得有些招摇了。

范情抿了抿唇,镜子里的人也跟着抿了抿唇。范情擦擦头发,镜子里的人也在擦头发。

他周身的皮肤不知怎么,明明已经到了外面,空气也不再是一团湿热,可弥漫出来的粉意却越来越多。

郝宿刚才,看到的就是他这副样子吗?

他夸他可爱是什么意思?

范情忍不住往镜子前凑得更近了些,看看自己的眼睛,又看看自己的嘴巴。

“哪里可爱。”

他小声咕哝着,有些不明白郝宿究竟是夸他哪里可爱了。

分明,郝宿在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脸上也没有什么别的表情。

镜子里的人太过晃眼,范情擦着擦着,用毛巾将自己的眼睛也盖住了。

露出来的一双耳朵上,红得快要滴血。

郝宿夸他可爱了。

外面的人动作一直都很轻,大概擦完头发以后只穿了个衣服,然后就在乖乖等他。

郝宿将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到一旁,刚准备打开水龙头,就看到上面的方向还在冷水那边。

他顿了顿。

浴室里的确还有热气,范情洗的是热水澡,但水龙头最终摆放的位置又不正确。很显然,在对方出去之前,还是冲了一下冷水。

什么情况下,范情会需要单独再冲个冷水呢?

郝宿眼眸微动,接着就将水龙头打到了热水那边,温热的水很快就从花洒里钻出来了。

看样子,他的哥哥还有很多秘密。

又几分钟过去,郝宿从浴室里走出来,就见范情一个人坐在位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神情放空的模样。

头是低着的,眼睛好像在看自己。

“哥哥。”

范情想得过于投入,连郝宿出来都没发现。

听到郝宿的声音后,伸出去的手吓得连忙又收了回去,只是眼中慌乱的情绪还是出卖了他。

以及,范情第一眼看的是郝宿的脸,可第二眼看的就是郝宿的裤子。

刚才对方在想什么,不言而喻。

坐在外面的时候,范情情不自禁地想,为什么是他穿错了郝宿的衣服,如果是郝宿穿错了他的衣服就好了。

那么贴身的衣服,穿在郝宿的身上,再穿回到他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感觉呢?

这样想着,范情忍不住就想要摸摸自己的裤子。

可他还没付诸实践,就被郝宿的声音打断了。羞耻感在见到郝宿的时候达到了顶点,以至于人也跟着变得不自在起来。

“哥哥在想什么,那么专心,连我出来了都没发现。”

有些怨嗔的语气,听着不像是在抱怨,更像是亲近的人之间自然的对话。

郝宿说着,就拿起了一旁的吹风机。插头已经被插上了,很明显是范情做的。

原本也只是随意之举,可范情在郝宿注意到这点时,又掐了掐自己的指腹。这有一种显得他很迫不及待的感觉,因为郝宿说要给他吹头发,所以他在连人都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将吹风机摆好了。

尽管他的确有这个想法,可那也只是在心底。

一切又变得奇怪起来,是那样禁忌而暧昧。

嗡嗡,吹风机打开的声音。

郝宿调了最低档,便走到范情身后给他吹了起来。他的手指轻巧灵活地在范情乌黑的发间穿梭着,从上到下,从中间到两侧,依次将头发吹得干干的。

范情还陷在刚才的沉默当中,他的脑海里都是郝宿的提问。他想的事情太过龌蹉下流,以至于根本就不能说出来。

他根本就是在意||淫||郝宿,范情攥着手,觉得自己坏透了。

可愈发沉默,郝宿却偏要有要听他回答的意思。

吹风机的声音太大了,因此说话的时候,人也要凑近了才可以。

“哥哥,你还没回答我,刚才在想什么。”他提示着他,身子往下弯着,嘴巴都快要碰到范情的耳朵了。

尽管那点热气跟吹风气的热气相比,太过微不足道,但范情还是能很清晰地分辨出来,二者的不同。

他坐在那里,好像被牢牢绑在了椅子上,一动都不敢动,背脊要多僵硬就有多僵硬。

被郝宿这么问着,眼里才消去的水光又浮动了出来。仿佛只要郝宿再说些什么,就能当场哭出来。

范情哭的时候也总是很好看,上一回对方趁着他喝醉了要来亲他,便是这般。

一边连气都喘不过来了,一边还要拼命地亲他,然后掉着眼泪。

有时候郝宿觉得,范情就是一只小蚌壳。眼泪就像珍珠一样,圆滚滚,透着可爱气。

范情好像哪里都是可爱的。

他替人吹着头发,无声笑了笑。宽大的手掌张开,贴着范情的头皮,吹的同时还给他按了按头。

太舒服了,舒服得范情的喉咙里又忍不住要发出怪声。

他眼尾发红,努力又艰难地找出理由来回答郝宿。

过了半天的功夫,才勉强找出来了一个。

“在、在想裴廷秋派对上的事情。”

“哥哥有什么想要玩的项目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