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江芸要再嫁, 顾家那边很就听到风声。

刘氏在外边说了不少江芸的坏话,不过因为顾赫之之前太荒唐,反而被劝不要再造谣, 不然顾家名声更差了。

不过刘氏怎么说,话也传不到江芸耳里。

这一次,是她自己相看满意的人, 成亲前更期待一些。

到了成亲那日,木府的喜字贴完, 等木疆接了新娘子过来,两人拜堂结束, 这门亲事也就算成了。

喝酒时,江云康还调侃木疆,往后得喊木疆当姐夫了。

木疆的婚宴后,便是徐放的成亲日。

徐国公府的宴席,比之木府,阔气了很多。

江云康带着林氏一块去的婚宴,遇到了不少朝中大臣。大家一开始问他身份, 得知是承安侯府庶子,态度肉眼可见地冷下来。等再听到江云康是这届会员, 脸上的笑容这才多一点。

人之表面,便是如此。

不过江云康遇到了徐敬文,两人刚见面, 徐敬文就夸江云康的文章好, 还说到了最后的殿试,让他要万般仔细。

不知为何, 他总觉得徐敬文对他态度格外好, 但两个人往来很浅。

一顿酒席吃完, 江云康被灌得大醉,夜里还是书砚和其他小厮背着回去。

林氏也喝了些酒,两个人躺下后,很快便呼呼大睡。

次日醒来时,江云康脑门仿佛要炸开一样,用了热茶,才稍微好一点。

“不行了,往后再不能这样喝。”他扶着额头,坐在软榻上看林氏梳头。

“昨儿也是没办法,你得帮徐世子挡酒。”林氏梳完头,转身看江云康时,目光有些迟疑,好似有什么话要说,不过还是没开口。

“也是,我不帮他挡酒,就昨日那些混小子在,他可不能入洞房。”江云康低声笑了下,刚说完,奶娘就带着安儿两个进来。

这两日江云康和林氏大多都在徐国公府,安儿两日没怎么看到林氏,一早就闹着要过来。

“娘亲,抱抱!”安儿自个会走,就是很慢,还得奶娘牵着一只手,蹒跚地朝林氏走过去,倒是没多看江云康。

顺顺则是乖乖地由奶娘抱着,但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看着被林氏抱住的安儿。

江云康伸手,“顺顺来,叔叔抱你。”

抱住顺顺后,江云康拿块积木给顺顺玩,看顺顺安静得像兔子,再去看一直说话的安儿,不由感叹道,“他们两兄弟,还真是不一样。一个话多得不行,一个却安静得很。等他们长大后,也不知道会不会一直这样。”

“说起这个,我还真有些担心。”林氏皱眉道,“想让安儿静一会,我费劲力气都不行。要顺顺多动动,也是一样难。两个小孩能中和一下,那该多好。”

林氏发愁地看了眼怀里的安儿,因为是刚睡醒的缘故,所以才比较安静。

“小孩都有自己的性格,娘子不用着急。”江云康看顺顺打哈切,又哄着顺顺睡觉,但小孩儿就是不睡,听到外面在摆饭,才抱着顺顺出去。

接连参加了两场婚宴,江云康得去木府闭关读书了。

虽然最近有很多结交的帖子,但江云康还是给推了。木须说这会大家做个点头之交就好,往后一块共事,到时候再看人深交。

在承安侯府待了一日,江云康才重新回到木府。

他刚到木府,就看到二姐在帮木疆收拾东西,“这是要走了?”

江芸点头说是,“突然来了消息,又要打战了,将军让大家快些收拾,正午前到东城门外集合。”

江云康眉头紧皱,这才新婚没几日,木疆就要去战场,而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去找了木疆,看成氏拉着木疆说话,先开口喊了句“师母”。

“三郎来了啊。”成氏立马对江云康招手,“你来得正好,快点多和木疆说点话,我去帮芸儿收拾东西。”

“三郎。”木疆看着江云康,嘴唇动了动,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江云康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姐夫就放心去吧,木府这里有我呢。”江云康道。

“嗯啊,有你这话,我放心多了。”木疆笑道,“伯父伯母年纪大了,芸儿又不是个泼辣的,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希望下次再见,你我都是身有重担的时候。”

二人目光对上,眼里都是对未来的期待。

木疆要走,徐放自然也要。

徐放比木疆成亲时间还短几日,这就要走,心里很舍不得,但想到敌方可能要打过来,又只能马不停蹄地出发。

简单收拾后,木疆便要出发了,江云康送他到门口。

“三郎,你金榜题名一定要给我写信,我会在边疆帮你庆贺的。”木疆说完,抱了下江云康,再依依不舍地去看江芸。

等看不到木疆的身影后,江云康几人才转身进府。

这几日,木须要带江云康三人冲刺,便让林源在家待着,先别过来。

江云康刚回竹屋坐下,钟庆便到了。

林海和林全福一样,是个做生意的好手,能把生意做好的,自然是个会看脸色的。从林家孙儿去跟钟庆读书后,林海就隔三差五地让儿子带东西去。只说是儿子要长身体,可小孩儿哪里要吃那么多补药,还是送给钟庆吃的。

不得不说,在好一点的条件下生活,钟庆的气色好了许多,至少面色不会太苍白。

木须让钟庆坐他前面,“老夫没有入朝为官,读书的事我可以,但最后的殿试,考的不仅仅是学问。就让钟庆和你们讲讲他为官的事吧。”

文渝期待地看着钟庆,他最佩服的就是钟庆,因为他们出身都一般,但钟庆可以从寒门子弟,但后来官居宰相,这一段心里路程,他很乐意听钟庆分享。

张博宇也是满脸期待,两手放在桌上,握在一起,紧张地看着钟庆。

钟庆轻咳两声,浅笑地看着江云康三个,“大家不用太紧张,随意坐就好。我这人虽然登过高处,却也掉了下来,其中也有许多不可取的地方。”

钟庆在读书上很有天赋,一路的科举考试也很顺利。

顺利中了状元,又顺利进入翰林院。

最开始的钟庆,年轻,又有抱负,带着满腔热血进入官场。

原以为只要自己刚正廉洁,一心为国为民,就能发光发热。可皇上看中了他的才能,却又一而再地打压他的理想。

他想屯兵屯粮,加强练兵,北上收服中原内陆的山河。但皇上只想守着这一半的江山,只要还能坐在皇位上,皇上就不在乎剩下的国土有多少。

“年轻时的我,因为冒失和大胆,被皇上贬了又提。”说到这个,钟庆现在倒是口吻平淡,“现在看来,根基不稳前,做什么都太过任性。而且得上下一心,才能把抱负做到极致。”

憋了一肚子的怨言,到了辞官后,钟庆才慢慢回味过来。什么于家的陷害,都比不上皇上的想法来得重要。若皇上是个有主张的,于家又岂会不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