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4/4页)

殊丽体力不支,没再多管,很快睡了过去。

穿戴好衣冠,又恢复了平日的清冷,陈述白走到铜镜前,借着月色照了照,确认没有失态才转身欲走,余光却瞥见了妆台上的发簪。

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廉价货。

一只带有欺骗的簪子。

眸色渐暗,他将簪子丢进篓筐,大步离开。

天渐亮时,殊丽拖着疲惫起身,掀开被子一看,竟来了月事,她懊恼昨晚的无度,站起身收拾被褥。

待梳洗后,她坐在妆台上准备绾发,却发现木簪不见了......

疑惑间,她翻遍屋子,最终在丢弃边角料的篓筐里找到了它,失而复得,却没有满足感,而是泛起浓浓的困惑。

一看就是人为的,昨夜又只有天子在身边,罪魁祸首除了他还会有谁……可他为何丢弃她的簪子?太廉价碍了他尊贵的眼?

火气蹭的窜了起来,她踢了一下篓筐,竟也没有去捡那簪子。

前半晌,侍卫架着张执来到殊丽面前,将人按跪在地。

张执头发松散,像是挣扎过,整个人嵌在愁云中,一见到殊丽,满腔的怒火化为云雾,哀哀戚戚求她原谅。

“是奴才狗眼看人低,冒犯了姑姑,求姑姑开恩,饶过奴才吧!”

嚣张不再,卑躬屈膝。

殊丽坐着绣花,没有理会,“把人带走吧,看着心烦。”

侍卫架起张执,连拖带拽地丢回了地牢。也因此事,殊丽被宠幸的事再也瞒不住,至少在太后那里瞒不住了。

天子宠幸了殊丽,就是近了女色,尝到了床笫的甜头,是不是意味着不再排斥娶后纳妃?

太后按捺住情绪,心知不能急切,况且庞家的事还未解决,即便她掐断了送庞诺儿进宫的心思,也不能立即去操持充盈后宫的事。

与天子过招,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去给殊丽送碗参汤。”

慈宁宫的嬷嬷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道:“太后要拉拢殊丽?”

因为殊丽,慈宁宫又失去一个总管太监,太后难道一点儿不生气?

太后闭了闭眼,“一碗参汤能代表什么?莫要大惊小怪。”

很快,热气腾腾的参汤被送到了殊丽面前,殊丽含笑喝下,向太后道了谢,可心底一点儿没有被参汤熨暖,反而开始忧虑。

果不其然,不止太后找上了她,庞诺儿也找了过来,还一把抓住她的头发。

“一个贱婢,也配染指陛下?!”

见状,木桃上前去扯庞诺儿的手,被庞诺儿推开。

殊丽蹙眉,护在木桃面前,掰开庞诺儿拽着自己头发的手,“庞大小姐自重!”

在大将军府兴衰难测的节骨眼上,擅跑出慈宁宫,何其愚蠢!如今,她拿什么与自己较劲?理了理被抓乱的发,殊丽冷冷道:“将庞大小姐送回慈宁宫。”

几名强壮的绣女上前,被庞诺儿呵斥住——

“你们敢碰我,我让我爹杀了你们!!”

殊丽厉声回道:“庞大将军被你嫡兄所累,自身难保,哪还有能力护住你,再在宫中放肆,休怪我不客气!”

“你能怎么不客气?”庞诺儿像杀疯了一样,讥诮地瞪着殊丽,“说白了,你就是天子的玩/物,永远登不上台面。既是玩/物,就守好本分,别逾越了主子的底线,落得万劫不复的境地!”

被一次次羞辱,再好的涵养也会破功,殊丽反唇相讥:“眼下,会万劫不复的人是你,或许有一日,你会切身体会什么是玩/物,送客!”

几名绣女押住庞诺儿,将人丢回了慈宁宫侍卫的手里。

入夜,殊丽来到燕寝,等了两个时辰才把天子等回来。

捧上一碗暖汤,殊丽莞尔道:“陛下可要直接入寝?”

听闻天子忙碌了一整日,午膳都未进食,身体怎么也吃不消了吧,不会再折腾人了吧。殊丽如意算盘敲得贼响,连嘴角都染上笑意。

陈述白没拆穿她的小心思,照常沐浴后已是子时二刻,他坐在玫瑰椅上,松散着寝衣很是疲惫。

殊丽走过去,主动为他按揉起肩膀。

“该兑现昨晚的承诺了。”陈述白靠在椅背上,连嗓音都透着慵懒。

殊丽来到他面前,弯腰按揉起他面上的四白穴,“奴婢不巧来了月事,没办法侍奉陛下,要不换个守夜的宫人来?”

话音刚落,手腕徒然一紧,殊丽怔愣,无辜地看向他。

陈述白也不知刚刚为何恼怒,明明只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询问,“继续。”

殊丽不解,继续为他按揉四白穴。

稍许,陈述白睁开眼,盯着她垂下的裙带,抬手拨弄了下,“真的来了?”

“千真万确。”

“得意什么?蹲下。”

“!!!”

殊丽站着没动,显然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陈述白拍拍扶手,示意她动作快些。

表里不一的家伙,殊丽又气又羞,不情不愿地扒拉起他的鞶革。

陈述白只是斜靠在椅背上,低头看着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一直在磨磨蹭蹭,也不催促,可没一会儿,他眼尾染红,深眸含春,连闲搭的双手也扣紧了椅子扶手,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境地,眉头前所未有的舒展。

可下一瞬,那女子忽然站起来,捂嘴跑出内寝,不知去做什么了。

陈述白敛了敛眸子,红透的耳尖更为通红,面上却依旧冷然。

殊丽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内殿,怯怯站在珠帘前,生怕被怪罪。

她是真的没忍住。

陈述白叩叩桌面,示意她走近些。

殊丽走过来,有些被欺负狠了的委屈,“奴婢不是故意的。”

“行了。”

他不想再听下去,都不知到底是谁在出糗。

“陛下还要吗?”

“还要说?”

殊丽闷不做声,直到被陈述白抱坐在腿上。

男人多了一丝耐心,捋了捋她的头发,“朕过分了是不是?”

殊丽不讲话,唇微微嘟起,有了点撒娇的意思。

陈述白喜欢她鲜活生动的模样,附身吻起她的面颊,“不喜欢就直说,终止于初端,否则就会让人觉得你是在欲擒故纵。”

殊丽忍不住,咬住他的前襟,却不敢去咬他的肉。

陈述白纵容了她的小动作,大手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乍一看,还真会让人觉得,她是他的掌心至宝。

作者有话说:

狗子其实也在慢慢改变,但……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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