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三合一(第3/5页)

岂止是度日如年?

即使有九皇子做孙子,苏太妃最宠爱的人仍旧是长平帝和纪新雪、纪明通。

难得长平帝开口求她,又是给纪明通出气的事,苏太妃乐呵呵的换上太妃的礼服,带着宁静宫的宫人,浩浩荡荡的赶往宗人府。

她在焱光帝的后宫摸爬滚打多年,什么骇人听闻的折磨人手段没见过?只有苏太后才会仍旧将她当成天真稚嫩的小娘子。

苏太妃按照长平帝的请求,专门挑让人痛苦却不会留下病根和伤口的方式折磨祁延鹤。

崔青松虽然没有真正的享受到与祁延鹤相同的待遇,受到的惊吓却半点都不比祁延鹤少。只是装模作样的嚎叫越来越入戏,引得抱着狸奴的苏太妃多看了好几眼。

这是祁延鹤被关入宗人府这么久,遭遇的最难以忍受的刑罚。

即使之前被清河郡王世子罚刷马桶的时候,祁延鹤和崔青松也只是站在距离马桶最远的地方,委屈的掉眼泪而已。

此时此刻,在难以忍受的折磨中,祁延鹤生平第一次觉得死亡离他很近,继而生出难以言喻的恐惧。

随着难闻的尿骚和屎臭味顺着祁延鹤腰下逐渐蔓延,祁延鹤的情绪彻底崩溃,猛地睁开抓着他的狱卒,大喊阿娘、阿耶和祖父、祖母。

崔青松握紧拳头,藏好眼底的深恶痛绝。

扑到祁延鹤身上的瞬间,崔青松只是佯装崩溃的情绪真的崩溃,哭声半点都不比祁延鹤小。

“我真的没想害金明公主,我不敢!你们为什么不信?求求你们,让我回家!”崔青松被周身的臭味熏得几乎昏厥,声嘶力竭的大吼,“是康阁!康阁用我欠他七百两银子的事威胁我。如果我不帮他,他就要将这件事告诉我阿耶。”

情绪饱满的哭诉不仅引起祁延鹤的共鸣,条理清晰的话也恰到好处的提醒祁延鹤,他们是为什么被苏太妃折磨。

金明公主!

情绪崩溃的祁延鹤,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脑海中唯有越来越清晰的‘快逃!’二字。

他在崔青松的引导下,想也不想的道,“祖父说康阁有出息,将来定能成大器,让我别对他置之不理,所以……”

说到此处,祁延鹤觉得他这些日子以来所遭受的苦楚,皆是因为平日里最疼他的英国公,声音越发的委屈,“要不是祖父的交代,我才不会理康阁!”

长平帝答应英国公和崔太师,再关祁延鹤和崔青松六日就放人的时候,感念英国公和崔太师的慈爱,特意允许两人到宗人府看望祁延鹤和崔青松。  可惜两人来的不巧,刚好晚苏太妃半步。

清河郡王世子告诉他们苏太妃心情正差,如果被他们打扰可能会怒上加怒,陪他们在门外等候。

祁延鹤刚开始哭闹的时候,英国公和崔太师只是皱眉。

闻到顺着门缝飘散出的恶臭,英国公和崔太师纷纷捂着鼻子后退,眼中皆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祁延鹤?

崔青松?

陛下为什么要答应他们放人?悄无声息的处理了这两个祸害多好!

两人心中闪过相同的想法。

祁延鹤毫不犹豫的将锅推到英国公身上的行为,让英国公和崔太师的念头更为强烈,甚至想要冲进去亲自解决孽障。

好在清河郡王世子虽然在发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跑路,霍玉却始终坚守在臭味中,及时提住想要闯进去制止祁延鹤‘胡说八道’的崔太师和英国公。

英国公和崔太师用尽全力也没能撼动霍玉,只能伸长脖子去听门那边的声音,快速思考要如何描补祁延鹤说漏的事。

他们听着苏娴冷静中透着厌恶的问话和崔青松、祁延鹤哽咽的回话,险些没忍住脾气,先与对方打架。

崔太师觉得英国公府养出祁延鹤这样的蠢货,活该被连累的尸骨全无,凭什么还要连累崔氏和其余世家,恨不得能让英国公以死谢罪。

英国公本就忍耐崔太师已久,最近更是因为祁延鹤,频频低三下四的求崔太师,正值自尊心最敏感的时候,恼羞成怒之下,恶狠狠的回瞪崔太师。

分明是崔氏的郎君有问题。

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引导祁延鹤说出更愚蠢的话,竟然不知道闭嘴!

崔氏也有这样的蠢货,崔太师还有脸指责他?

笑话!

正当崔太师和英国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快要忍不住想要动手的冲动时,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浓郁又怪异的臭味铺天盖地的蔓延过来。

别说是因为正在生闷气,呼吸困难的英国公和崔太师,就连始终面无表情的霍玉,脸色都瞬间变得扭曲。

满脸冰霜的苏太妃停在崔太师和英国公面前,冷声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陛下不是说六日后放人?”

霍玉毕恭毕敬的答道,“陛下特许崔太师和英国公来看望崔青松和祁延鹤。”

苏太妃冷哼,“罪人又有新的供词,不方便见外人。陛下那边,自然有我去说,将他们带走。”

崔太师和英国公被苏太妃发饰上的金刚石闪到眼睛,想要看不到只有皇后和太后才能戴的凤钗都难。

想到苏太妃在长平帝母子心中的地位,崔太师和英国公勉强忍下胸口萦绕的恶气,哑声道,“幸而得陛下开恩,臣等才能来看望不肖子孙,请太妃娘娘体恤老臣的舐犊之情。”

苏太妃看都不看两个老头,从袖袋中拿出两枚小巧的令牌给霍玉看,沉声道,“将他们丢出去,再去给阿姐报信,我要在宗人府审问罪人,这几日都不回宫。”

英国公和崔太师瞥见令牌的模样,顿时脸色大变。

不仅有苏太后的令牌,还有长平帝的令牌!

没等他们再说出完整的话,霍玉已经抓着他们大步朝宗人府外走去。

“可恶!”英国公望着宗人府的牌匾,紧紧握住腰侧的长剑,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气愤更多,还是惧怕更多。

苏娴那个贱人,分明是打定主意,要从两个蠢货身上找他的把柄。

虽然祁延鹤从来都不知道郑氏的秘密,但……稍有不慎就要牵连全族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提心吊胆?

崔太师捂着胸口靠在健仆身上,默默等待胸口的轰鸣声停下。

祁延鹤、郑氏、祁氏、英国公……

脑海中的人名越多,崔太师的心跳速度越快,忽然双眼紧闭,彻底失去知觉。

翌日,大朝会。

向来从容的长平帝难得喜形于色,提出要推行新政。

朝臣们皆以长平帝二年刚推行过新政,某些格外偏远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推行长平二年的新政为理由。言短时间之内再有新政,未免有朝令夕改之嫌,极有可能令百姓陷入恐慌,劝长平帝莫要操之过急。

长平帝沉吟半晌,勉为其难的退步,提出只在京畿、关内道南部和山南东、西两道的北部暂时推行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