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三合一(第2/4页)

赶路本就是极耗费体力的事,此时又是一年到头赶路最为辛苦的时候,若带病出发,面临的风险太大。

颜梦犹豫了会,终究还是领了众人的好意,“要是出发时我还身体不济,就在五日后再从商洛出发去追你们。”

此话一出,让本就担心她的众人更难以放心,纷纷劝她以身体为重,如果不能与他们共同启程,不如等春日天气转暖再返回长安。

“什么病能笃定五日……”纪新雪看到颜梦脸上的窘迫,脑中忽然闪过灵光。他撇开正放在颜梦脸上的目光,改劝正试图说服颜梦以身体为重的张思仪,“她心中有数就行。”

李金环忽然发现少了个人,“林蔚呢?”

纪新雪眼中闪过心虚,下意识的抬手虚挡住喉结的位置。

虞珩为纪新雪倒了盏温水,慢条斯理的道,“正在烤火盆。”

“他怎么比我还虚?”张思仪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今日林蔚总共说了七次他身体虚,他还以为林蔚的身体有多壮,没想到竟然要偷偷烤火盆。

张思仪故意高声的话,成功惊醒正陷入自我怀疑的林蔚。他无暇计较张思仪堪称幼稚的报复,小心翼翼的走到屏风边缘处,探头看向正围坐,等待仆人收拾猎物的众人。

虞珩和纪新雪正头碰头的小声说话,张思仪以手臂杵头望着屏风的方向,像是在雀雀欲试的等着下个说他身子虚的机会。

李金环正在吃糕点垫肚子,表情与平时没有任何不同。

颜梦脸色惨白的靠在椅子上,捧着温水小口啄饮。她身体不适,脸色难看也很正常。

大家都很正常……所以刚才定是他看错了!

林蔚悄悄退到屏风后,抬起手臂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虚汗,等心中残留的惊悸彻底退散,才若无其事的朝众人围坐的方向走去。

张思仪果然在记仇,表面上对林蔚嘘寒问暖,言语间却句句离不开‘虚’字,还说要给林蔚送补药。

林蔚顺势坐在张思仪身边,漫不经心的应下张思仪的问候。

张思仪原本还有心情与林蔚玩笑,发现林蔚始终神思不属,确实像是身体不适的模样,眼中不带恶意的嘲讽逐渐变成关心,转头吩咐仆人去给林蔚熬姜汤。

“你是不是身上带汗的时候脱斗篷太急,被冷风吹到了?”张思仪抬手放在林蔚的额头上,发现温度不高才松了口气,又问道,“头昏吗?”

“没事。”林蔚心不在焉的敷衍着张思仪,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心中仿佛兔子掏洞似的难受,快速瞥了眼纪新雪的颈间。

不起眼的阴影端正的窝在最中央的位置,让林蔚想要装作看不见都难。

正为林蔚担忧的张思仪立刻发现林蔚的呆滞,他顺着林蔚发直的目光看过去。

林蔚眼角余光看到张思仪的动作,如同作贼似的小声问道,“你看到了吗?”

张思仪眼中浮现犹豫,反问林蔚,“看到什么?”

“你没看到!”林蔚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他坚信张思仪看到公主颈间有喉结,肯定没办法保持冷静,所以下意识的认为张思仪没有看到。

难道他真的被冷风吹得糊涂,出现了幻觉?

虞珩忽然提起要回长安的事,嘱咐众人别忘记要紧的物件。若是在商州还有没完成的事,也要仔细交代给仆人。

正事说完,仆人已经将收拾好的猎物和烤架搬来偏厅,麻辣全兔、凉拌兔丝……清蒸兔等菜色也摆上桌面。

张思仪主动将仆人端给他的烤肉放在林蔚面前,看向林蔚的目光中包含诡异的慈爱,“多吃点,晚上早些睡觉,明日醒来就不会难受了。”

林蔚瞥了眼正在啃兔腿的纪新雪,随着吞咽的动作,纪新雪颈间的凸起不可避免的变得活跃。

他脸上的恍惚更加明显,顺从的吃下张思仪端到他面前的烤肉,什么滋味都没尝到。

纪新雪虽然不算敏锐,但林蔚的目光过于直白。

他忍住想要捕捉林蔚目光的想法,特意放慢吃饭的速度,默默猜测林蔚会如何开口询问。

直到虞珩看不下去,握住纪新雪的手。纪新雪才发现他已经撑得胃隐隐作疼,手上却正握着个兔腿往嘴边凑。

面对虞珩不赞同的目光,他下意识的想到毁尸灭迹,将兔腿塞进虞珩嘴里。

纪新雪机智的道,“我特意给你拿的兔腿,好吃吗?”

虞珩含着兔腿发出声闷笑,所答非所问,“很荣幸。”

没等纪新雪追问,虞珩就说出他觉得荣幸的原因,“我是除了你之外,唯一吃到完整兔腿的人。”

纪新雪下意识的看向桌上的骨头。

一、二、三、四、五……二十三个兔腿骨。

虞珩享用了最后一个兔腿,立刻带着已经撑得摊倒的纪新雪离开。

颜梦饮尽茶盏中仅剩的消食茶,气色比刚进门的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她笑着与李金环等人提出告辞,准备早些入睡。抓紧时间养好身体,争取能与众人共同出发赶回长安。

“颜梦。”林蔚哑声叫住已经起身的颜梦,艰难的措词,“你有没有觉得公主……不同寻常。”

“不同寻常?”颜梦眼中浮现疑惑,试探着道,“因为马上就能回长安,所以公主今日格外高兴?”

“不是高兴!是不同寻常!”林蔚摸向颈间的喉结。

颜梦眼中的疑惑更甚,茫然的看向张思仪和李金环,试图从张思仪和李金环处得到提醒。

张思仪沉默了会,暗示林蔚,“公主平日里就是这样。上个月的时候,他嫌斗篷上绣的粉色茉莉不好看,将斗篷赠给颜梦,出门时都是穿郡王的斗篷,还说郡王的斗篷大,更挡风,让人按照郡王斗篷的尺寸给他做新斗篷。”

林蔚匆匆点头,紧张焦虑的心情却没有缓解。

他现在已经不在意公主有没有穿郡王的衣服。

李金环在用膳的时候就看透林蔚的烦恼,他委婉的提醒林蔚,“你想问公主颈间的疤?这几年公主见人的时候,为了遮挡颈间的疤,总是戴着各种丝巾。想来今日是因为来的匆忙,才忘记戴丝巾。”

“疤?”林蔚诧异的看向李金环,“那明明就是……”

“那是疤。”李金环打断林蔚的话,“你忘了?去年从安业来商洛的时候,公主颈间被毒虫咬伤。不仅嗓子沙哑许久,还留下难看的疤痕。”

林蔚怔怔的与李金环对视,忽然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他匆匆留下句‘我精神不太好,早些回去休息。’便大步离开。

李金环说的没错,是疤。

他今日被风吹坏了脑子,才会频频眼花。

颜梦也离开后,李金环和张思仪起身赶回住处。

张思仪越是回想林蔚的反应,越是觉得不对劲,他小声对李金环道,“林蔚是不是理解错了你的意思。”